哈斯塔大人现在的分身变的只有手指大小,换而言之——伊莱可以把他带在身上到处行动了。
说不清这到底属于好事还是坏事,他吻了吻小小的哈斯塔大人,看着对方裹着黄袍,钻进他的上衣口袋里。伊莱有些匆忙的把身上这件服务生的制服穿好,推开换衣间的门出去,看见一个满脸惊恐的人正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卡尔先生?”
伊莱盯着对方看了半天,发现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和自己说,嘴巴却因为社交恐惧症没法张开。通过卡尔微妙的肢体动作判断了一会,他才终于领悟到对方想要进另一处更衣间换衣服,但是门好像卡死了。
“应该是金属锁锈住了吧?”
伊莱站在门口,卡尔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这个表面十分平凡的Omega拉住门把手,就这样强行往外一拉。门传来支离破碎的一声巨响,小提琴手一脸惊恐的看着伊莱把换衣间的门就那样强行拉了下来。
崩掉的金属枢纽在地上打了个转,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另一只手把门小心翼翼的对着按了上去,伊莱有些心虚的转身告诉卡尔。
“那个.....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瑟维先生啊?”
半小时后,伊莱有些悲伤的又包下酒吧后半个月的吧台卫生。苦着脸用软毛巾擦洗着吧台,伊莱感觉自己口袋里传来一阵响动,发现哈斯塔大人睁着一只独眼,顶着黄色的碎袍子从他的口袋里探出头来。
“吾可以用力量帮汝修好门,伊莱,需要吾的帮助吗?”
祂用比平时轻软许多的声音问自己的信徒,用细小的触手扒在衣服的口袋上。伊莱笑了笑,告诉哈斯塔大人不用担心,门的事会有人去处理的。诺顿听见伊莱在酒吧吧台那里边擦洗杯子边自言自语,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叹着这孩子终于还是被卫生清扫给逼疯了。他看见瑟维先生搓着手朝自己走过来,熟练的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套组合工具箱。
调酒师和自己的上司相互眼神交流了一番,瑟维开口说
“免费,但是涨工资。”
“成交。”
卡尔继续站在台上拉巴赫的时候,诺顿正在换衣间里对着门叮叮框框的修理。伊莱的力道和他的外貌丝毫不成正比,这事他在枪击事件时就已经充分了解到了。事后诺顿也曾好奇的问过伊莱,他的力量最强到底有多少,对方沉思了一会,很认真的告诉诺顿,自己以前曾经推倒过成年的棕熊。
“听起来像是某种民间传说,”他说,看着伊莱擦洗杯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不过.....放在你身上,似乎是有可能的。”
“说起来,”伊莱听着卡尔拉奏的小提琴声,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诺顿,询问对方,“枪击案的犯人落网了吗?”
诺顿皱了皱眉,无奈的告诉伊莱,警方依旧没有调查到相关的、有用的事,那边依旧是一团乱麻。他还告诉伊莱,那个负责他们案件审查的警官凯文,看起来感觉一点也不靠谱。伊莱回忆了一下,开始和诺顿对人。
“是不是那个,带着牛仔帽,披着一身红色外套的?”
“是个打扮的像是印第安人的alpha,然后身上的信息素味很浓。”
他们俩快要露出一副彼此恍然大悟的表情了,一双手突然拍了拍两人的后背。他们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扭过头去发现奈布正站在他们的身后,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俩,脑袋上的狼耳朵一抖一抖的。
“然后,是个喜欢吃甜甜圈和星巴克的中年大叔——怎么,你们也遇到那个家伙了吗?”
诺顿深吸一口气,抱怨着刚刚奈布差点吓得他心脏跳出胸膛。奈布摇了摇尾巴告诉诺顿,他只是偶然间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好奇了才走进一听,发现说的是他挺感兴趣的东西。伊莱问奈布是在哪里遇到的凯文,狼崽愣了一下,随后告诉对方:
“之前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公寓附近闲逛,出于保镖的义务上去问了一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撒谎说,“一问说是在调查的警察.....不过他到底在查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就是了。”
“说起来,”诺顿一只手抓住奈布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把它丢下去问对方,“你今天不看管你家那个小孩脾气的画家了吗?怎么跑酒吧来了。”
“哦,这样的,”奈布用大拇指指了指远处坐在一张桌子上独自低头沉思的杰克说,“他说没有灵感,我干脆就拉着他下来溜圈了。”
奈布还在和伊莱聊天,顺便扯了几句站在台上战战兢兢演出的卡尔。诺顿走到杰克的身旁,保持笑容,问对方要点些什么。有些出乎意料的,诺顿发现杰克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
“有什么推荐酒水吗?”
他问诺顿,诺顿回答“鲨鱼齿”。杰克点点头,看着奈布在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诺顿记下了对方的点单,带着些好奇询问杰克:
“您今天怎么会和奈布一起来这?”
“他邀请我了,我就陪他出来逛逛。”
“我以为您是室内派。”
“室内自然不错......只是有时,为了捕捉灵感,外出也是必要的。”
杰克如此回答着,请诺顿记得给他的酒里多加些冰块。今天杰克的表现和奈布平时抱怨的判若两人,诺顿有些奇怪的走开,边给杰克调酒边想到自己好像从没在这个家伙身上感受到让人讨厌的信息素味。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的alpha吧。
莫名产生了些怜悯心,他把鲨鱼齿放好在杰克的面前。
“请用,这是您的酒水。”
“谢谢。”
杰克结果鸡尾酒,慢慢摇晃着杯子。诺顿打算就这样退下,画家突然又叫住他,问他周末有没有空闲的时间。诺顿皱了皱眉,问杰克有什么事吗?
“如果你有空的话,”杰克轻轻抿了一口淡蓝色的酒液说,“我希望你能够和奈布一起去我的画展上看看。”
“他是你保镖的话,应该时时刻刻都跟随在你的身旁,你不用特别邀请他也行啊?”
察觉到对方似乎想借着自己的手邀请奈布,诺顿思索了一下,如此回答杰克。画家摇摇头,告诉诺顿说周末时他不会以个人身份出现在画展上,也不会把奈布带在自己身旁。
“准确来说,我有其他事要做,而且不能把他继续带在身旁。”画家看着诺顿轻轻一笑,诺顿猛地觉得浑身发寒,似乎被一条毒蛇盯上了,浑身不自在。
“所以?”
“他似乎对我的画挺有兴趣的,所以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至少帮我把画展的票转交给他?”
杰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价值不菲的小费,交给诺顿。诺顿接过,看着中间夹杂的门票,一方面是舍不得、一方面是碍于礼貌,没有就这样还给杰克。这是个古怪的家伙,他在心里说着,向杰克表示自己会试一试的,离开了画家所坐的桌子。
重新回到伊莱和奈布身旁,诺顿看着还在八卦聊天的两人,有些不满的啧了啧舌。
“伊莱,”他问对方,“你的杯子洗干净了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
把狼崽从伊莱身旁揪走,诺顿警告奈布,他要是不点酒水,就要把他从这里丢出去了。有些不满的表示这是差别对待,狼崽扯了扯诺顿胸口的小蝴蝶结,问他刚刚都和杰克聊了些什么。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视线落回自己桌前的画家,诺顿决定实话实说好了。
“杰克给了我两张票,是他美术展的,他想让我周末的时候带着你去看。”
“看啥?他的青春感伤忧郁画作吗?”
听了诺顿的话,奈布也有些发愣。他记忆里通常的杰克一般会很自大的表示即使奈布不去,也会有其他欣赏自己艺术的人前往。更不用提送票之类的了。隐约觉得和凯文告诉自己的事有关,他看着台上的卡尔犹豫了一会,问诺顿周末的酒吧打工没有档期冲突吧?
“没有,不如说,刚好回来可以直接到酒吧里。”
诺顿说着,看着奈布,有些调侃的问对方,难道奈布心动了?也没有否认,狼崽让诺顿把票给自己,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调酒师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的举动,问奈布在干什么。
“我在检查杰克这个混蛋有没有往上面涂毒。”
“这个应该不至于吧......”
“这可真说不好。”
奈布抖了抖耳朵,又要开始数落杰克的斑斑劣迹,诺顿及时起身离开,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做,把狼人保镖独自一人丢在了那里。有些倒兴致的垂下耳朵,奈布坐在椅子上发呆,不想就这样回杰克身边去——最近,杰克给他的感觉越来越奇怪。狼人保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该继续用以前的那种态度去对他。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叹了口气,怀念着那个战场上逻辑严密反应机敏的自己,在二十五岁的人生感叹自己已经老去,徒留对过去不美好回忆的憧憬了。感叹完毕,他又想起今天的任务,抬起头来,盯着台上的卡尔看了一阵,想起凯文和自己说的那些事,只觉得心脏一阵抽搐。
“难以想象......伊索?卡尔....他真的是入殓师,明明只是这么文弱内敛的一个beta。”
奈布自言自语着,突然发现卡尔在演奏间隙在偷看他。那双灰色的眼睛似乎正被惶恐不安充斥着,就像是他已经清楚的知晓:奈布?萨贝达知道了自己过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