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经过那天检查后,身体的异化症症状似乎确实停了下来,为此裘克不由的松了口气。虽然没有治愈,但好歹不再严重——只是在健康方面的问题解决后,他又要开始为经济上的事务发愁了。
买的股票虽然都没有跌,但也没怎么涨。小丑对自己的理财眼光颇有自信,犹豫着要不要动这笔会再生小钱出来的钱。存款已经跌落到了三位数,他想着自己是时候去找些新的工作了。早上起来后他带好小丑打扮需要用的道具和服装,发现今天威廉还是打算继续窝在家里无所事事,不由的叹了口气。
他坐地铁去了城市的另一端,去应聘一个兼职的游乐园小丑工作。对方看了看他的简历,先以他是alpha为由推脱,说bate的话做这类职业更加合适;接着面试官又觉得裘克缺了一只脚,到时候会造成更多的麻烦,按照劳工保护法,聘用残疾人,他们需要提供的工作保险金也会上升。但如果之后有空位了,他们还是会再联系他的。
小丑向他们道谢,闷闷的去找下一家。
等到下午了,他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已经周六了,他开始为下个月的生活费发愁,郁闷的坐在地铁的座椅上,一头红发无精打采的垂在肩膀上。他陷入了某种对前路不可知的苦恼之中,开始沉思有没有什么能来钱的活。
靠在公园的长椅上,他不太想立刻回去面对那只暴躁的兔子。裘克闭着眼想要休息一下,感觉走麻的肉脚在微微发热发胀,另一只已经没了的脚似乎也有同感。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小丑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者姓名,手抖得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他立刻接通电话询问:
“娜塔莎.....!你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裘克.......我........在温莎路........37号.......瑟吉.......马上赶过来......求你......救救.....”
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简直就像是用手指抓挠着碎玻璃般刺耳,很快就没了声息。他抓着电话大声询问娜塔莎遇到什么事了,她想要自己去哪个地方做什么?然而没有回应,电话那头挂断了,他打回去也只显示无人接听。
他捏着电话,犹豫要不要再掺和进这些事里,失去的小腿隐隐作疼。
既然哈斯塔大人同意了,伊莱也决定不瞒着孩子这事。他叫带着头套的小罗比到储物室来,说要给他看一个小精灵。信徒忍着笑,恭恭敬敬的把装在口袋里的黄衣分身拿了出来,捧在手掌上,展示给罗比看。哈斯塔睁着独眼看着罗比,挥动细小的触肢和他说了个“嗨”。
果不其然的,孩子惊呼一声迅速推开,趴在墙上,吓掉了头套。罗比晃着他透明的脑袋,有些惊恐的问伊莱哥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吃人。无奈的看着小精灵的说法讲不通,他看了看有些受挫的哈斯塔,想着果然卡尔先生说的可爱并不是泛用的。绞尽脑汁思索了一阵,他换了个说法,告诉罗比这是神圣的神明大人——的微观缩小版本。
“哈斯塔大人对孩子很友善的。”
他安慰罗比说,让他不要害怕。
“......他吃小孩吗?”
罗比小心翼翼的问伊莱,伊莱犹豫了一会,哈斯塔实诚的说了出来:
“以前有人给我送过八个孩子,我吃了七个,放了一个。”
花了一番功夫才重新安抚好罗比,对于今晚让对方留宿在自己家的事,伊莱突然不再像刚刚那样有信心了。总之孩子不愧是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已经不那么害怕哈斯塔了,甚至伸出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戳了两下,发现手感软绵绵冰冰凉的。
“真的....不会吃人呀。”
他似乎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拉了拉伊莱的衣角,像是要告诉他什么似的。伊莱弯下腰蹲下,歪着脑袋看着罗比,问他想要说什么。罗比犹豫了一会,用透明的脑袋贴着对方的耳朵小心翼翼的说:
“孤儿院里.....我其实见到过类似的东西。不过它们不太一样,是会吃人的那种。”
有些吃惊,他让罗比说的再详细一些,孩子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害怕。
“上个月开始,因为姐姐生病了,有时候半夜会饿,所以我开始偷偷跑到厨房里面拿面包给她吃。有一天,我在走廊上看到有孩子被大人牵着,到一个房间里去。因为好奇.....所以我跟了过去,就看到房间黑乎乎的,孩子被推进去后就关上门,再打开时里面就空荡荡了......”
身体发抖的,罗比又告诉伊莱,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睡迷糊做了那样的梦,但第二天确实没再看到那个孩子。伊莱皱眉,问罗比还看到了什么。
“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会动的....但没有眼睛,和它不一样。”他指着哈斯塔说,“那些大人好像是听到我的声音了,有几个回头朝我的方向看了看.....我很害怕,就逃回房间里了。”
罗比抓着伊莱的手,告诉他:在他脑袋消失的那天,他又看到有其他孩子被牵着手带走了。那个魔术师其实自称瑟维,而且是他告诉了罗比酒吧在的地方,让他来找店主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害怕,想着自己脑袋看不到了,可能也会被那些大人丢进那个黑乎乎的小房间里。惧怕之中,他就丢下姐姐,从孤儿院花园的狗洞里逃跑了。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原因,罗比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伊莱理了一会才大致搞清对方说的时间顺序。沉思了一会,他问罗比,有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过诺顿。孩子带着哭腔的说没有,让伊莱也不要告诉那个大哥哥。罗比说诺顿对他太温柔了,让他想起自己以前的家庭,孩子害怕又一次被丢掉,所以不想让诺顿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的负担,不敢把这些奇怪的事和他说清楚,想着再等一段时间,再告诉对方。
伊莱无奈的揉了揉罗比的脑袋,让他不要害怕。他说诺顿不会因为这些事就把你丢下不管的,想着自己想的果然没错,罗比对诺顿和瑟维一直有所隐瞒。几天以来他悄悄观察着孩子身上那股不断变化的奇怪力量,发现事情大概不会和罗比含糊间所说的那边简单。罗比这几天在酒吧里倒是很乖,只是一直支支吾吾的,不太怎么聊有关自己的事。
卡尔也找伊莱说过,这个孩子看起来有心事,但每次他刚靠近,都会被小孩好奇的张望弄的立刻缩回去。小提琴手结结巴巴的说自己不擅长应对孩子,以及一切有孩子外形的东西,只能把疑惑交给伊莱,请他帮自己一并询问出来。
“只不过,吾未曾想过,吾会是这事的切入点。”
黄衣之主说着,缓缓的爬回伊莱的口袋里,信徒有些愧疚的笑笑,说麻烦哈斯塔大人了,实话是情况真的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卡尔的建议是可以用一些可爱的东西来吸引孩子的注意,从而降低对方的心防,从对方口中偷取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入殓师说这话的语气不用多听就知道和某位贵族一模一样,伊莱无奈的笑笑,想约瑟夫对卡尔的影响真的颇深。
就结果上来说,虽然手段波折了一些,但还是达到了想要的结果。松了口气,伊莱打算马上打电话给诺顿,摁了半天手机发现没法接通。他有些焦急的拿着电话去找卡尔,问刚从台上下来,准备下班的小提琴手,自己的智能手机是不是坏了,打不了电话。
入殓师接过来一看,猛地发现诺顿的手机号码虽然能打通却一直连接不上。
“信号不好在圈外的时候,会这样.......”卡尔拿着伊莱的手机思索了一会,“但是,他们要去的地方,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伦敦信号塔完全覆盖辐射的区域?”
他们又试着打了奈布的,发现也没法接通。带着一丝不安,卡尔又用伊莱的手机给两人发送了几条消息——它们一直显示未读,直到半小时后,对方的社交账号依旧显示退出登录,没有丝毫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