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开辟了那条道路之后,凯文和穆罗跟随着他走在身后,有些紧张的进到了美术馆之内。他们看到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有些紧张的掏出枪,被伊莱制止。
“这里还没有敌人的气息。”
他如此告诉两人,说此处只不过是曾经发生过搏斗而已。凯文问伊莱为什么能确定,对方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说,因为自己确实有能够确定的方法。因为我能看见。他用这样有些神神叨叨的话告诉凯文,不好意思的说可能有些听不懂吧,确实很难理解。
“不过我的能力也有局限....用多了非常容易头晕眼花,之后可能还要拜托两位照顾。”
他说,神态逐渐显露出疲劳的模样。伊莱似乎将自己放在了保护者的位置上,这让凯文多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美国警察揉揉鼻子,让伊莱可以先停下,说他们也有自己的方法。先知笑了笑,说他这样的探查能力可能停下后,就没有比较好的替代品了。
凯文摇摇头说,不一定,他们这边也有类似的情况——虽然没那么奇怪,不过确实也可以用。他推了推穆罗,让自己的同事兼手下给伊莱表演一下。对方叹了口气,说着好吧,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嗅了嗅。
“我的话.....因为异变症的原因,所以对于气味比较敏感,准确来说.....可以追踪,还可以根据气味来勾住模型。”
一种嗅觉视觉.....可以这么解释。穆罗说着,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搜集着这片空间里的气味分子,逐渐构筑出这里的痕迹:
“很奇怪,”他向凯文报告,“气味是断开的,就像是一个人从A地走过,本来应该到达C处,最后却从B处现身了。简单来说,空间是不连续的。”
凯文想了想,说着那你等等,我走一段路你看看有没有变化。说着,他就双手握着枪,在一段地砖上跑了起来,末了顺势停下,问穆罗他走过的这段路程是不是连续的。警察点点头,说确实是,也就是说那段不连续的路程可能发生在这里人走后,也就是说在那之后空间发生了错位现象。
小组组长仔细思索了一会,很快说:
“也就是说,这里的空间会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自行重组变异....”
末了他摸着脑袋蹲下,说真是麻烦的情况啊,怎么现在就遇上了呢。伊莱有些惊讶的看着凯文,问对方:
“凯文先生,您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警察组长朝着他摆摆手说:“也不是很多,就是任务要求我们知道的部分而已.....比起这个,你向我们展示的能力才是让我们惊讶不已,超乎我们预料的——虽然我和帕缇夏不同,并不知道所谓‘业界’的一些事,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你身上有着让人惊讶的气场,感觉上,就像是活了很久却能依旧保持本心的人一般。”
被指出一直藏起的事,伊莱更加吃惊。在心里有些担忧的询问哈斯塔大人会不会出事后,祂告诉伊莱,面前这个男人确实是难缠的角色,不过现在...或者说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应该都会是他们的朋友。
“所以,无妨。”
伊莱诚恳的告诉凯文,他确实说对了。信徒直接解读自己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哈斯塔也习以为常,继续在伊莱附近的高维空间里探知这个世界。游离在主世界中的其他世界很多,不过像是现在这样古怪的,哈斯塔遇到的也不多。祂能够感觉到这里是存在着一定的“规则”的,像是被某人人为附加上的东西。作为幻梦境和现实交融而诞生出的一块独立产物,通常来说,这里应当更加的糟乱无序....只不过不知道是谁人为调整过这里,现在这片空间里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两个能量的来源——一处还很崭新,另一处则很诡异,感觉更像是含混了不同年代产物的东西。
一时之间,神明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决定先让自己的信徒带着这两个警察前去和其他人汇合。凯文听了伊莱的话,则陷入了另一种沉思之中,似乎想起了什么被交代过的细节。先知能够看穿未来和谎言,但看不透过去和某个人的心灵,所以也不清楚凯文在想什么。他最后决定还是先不打扰对方,走到穆罗身旁,问警察他为什么可以探测空间。
“因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衣领领口,穆罗讪讪的告诉伊莱,“我的异变症....虽然没有体现出来,不过是大象。”
伊莱思考了一会,说是不是动物园里面鼻子很长耳朵很大,体格最强壮的那种动物。然后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穆罗,觉得对方在气质上并不相似。穆罗无奈的笑着,告诉对方,自己的变异症不是表现在外的,而是内部的器官和部分构造发生了改变,从而让他有了象一样的极强嗅觉,可以通过嗅觉就构造出整个现场的案发经过,还有全部的细枝末节——这种说法听起来十分帅气,伊莱思考想象着,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最后依旧得出了“天眼”站在鼻子上这个奇怪的概念。
“这么说来,他想,“我的能力会不会也是一种没有外显出来的变异症?””
“有可能?”
穆罗想,末了又摇摇头。
“但是既然帕缇夏坚持你的能力和变异症不同,那么应该就是不同的吧....她说的话确实不会错,毕竟她预言过的是确实都发生了,包括食堂的饮水机突然爆炸之类的.....”
凯文走在他们前面,穆罗在和伊莱聊天。隔了一会美国警察突然皱了皱眉,告诉他们有人在盯着他们看。闻言,伊莱和穆罗都警惕起来,刚准备再好好观察一下周围,旁边的广播系统就突然响了起来,把两人吓了一跳。
“喂喂——test!test!听得到我们吗?凯文大叔?”
凯文倒只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让广播系统过高分贝的声音不会震疼自己的耳孔。他愣了愣,问广播里的声音:
“特蕾西!你们在哪,现在还好吗?”
“我们在一个有监控装置,但应该不是监控室的房间里.....比起那个,你们现在最好小心一些!瓦尔莱塔说,有东西朝着你们那边过去了。”
约瑟夫跟着班恩,按照他所说“监察者”特有的权限所得信息,向着有着目标的方向走去。他没有掩盖自己身上伤口的意思,也特意嘱托班恩最好帮他绕开所有可能出现的熟人——“因为事后解释起来麻烦,”约瑟夫这么解释,“虽然说我确实有着能够消除他人记忆的方法,不过那种机器多少有些危险。我很担忧,一不留神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你说......”鹿头的怪物问约瑟夫,“有一个人是和你一起进来的?”
贵族点点头,告诉他,那是伊索·卡尔,是个拎着化妆箱、看起来文静而内敛的孩子,有些社交恐惧。只有提到卡尔的时候,约瑟夫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么的社交化和冰冷。班恩点了点头,透过那双死鹿无神的眼睛,凝望着空气,随后缓缓告诉约瑟夫不用担心,卡尔现在正和卢基诺以及菲欧娜在一起。约瑟夫皱眉问菲欧娜是谁,听起来是个小姑娘的名字。
“他是洛克拉进来的.....另一个和你一样,连接着其他‘文明’的人呢....只不过她比起你行事更加稚嫩,手段也更加极端。所以我并不会信任她,但她暂时也不会对目标一致的人施加伤害,结束后也不会痛下杀手。”
“无妨,”约瑟夫说,“卡尔身上我施加过保护的措施——即使这里真的消亡,伦敦泯灭,他也不会有事。”
“......很难相信,伊斯人的盟友会有如此情绪化的一面。”
约瑟夫笑笑,说他自己也对自己的选择和情绪感到惊讶,不过无论如何,卡尔与他来说却是是极为特殊的存在,所以他不建议班恩在有关对方的事情上和自己有所隐瞒。否则。贵族带着些威胁的口吻,优雅的告诉班恩。他会让这里的一切相关人士都付出代价的。
放心。鹿头告诉约瑟夫。我不会做这种傻事。
末了,他又沉默了一会。贵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班恩,难道说他追丢了那个逃跑的、影子一样的东西?班恩摇摇头,说并没有追丢,但是现在情况似乎有了新的、不得了的变化:迷宫中具有威胁性的气息变成了四股,虽然新诞生的两股一股很微弱,但确实是存在着的,而另一股非常不可小觑,甚至直接跨过了他的上方,俯瞰着整个空间。约瑟夫皱眉,问班恩需不需要自己进入高维空间看一看。
“不.....还是不要那样做比较好,”鹿头说着,面色变了变,“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那好像是某种超越法则的存在。”
“如果是神的话.....”约瑟夫皱眉思索了一阵,“为什么神会来这里凑热闹——我记得,随着之前的事,它们要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要么就被封印起来了。”
他们继续向前。
于此同时,诺顿隐约感觉自己梦见了些什么,只觉得头昏脑胀,想不起细节。他觉得自己应该还需要再睡一觉,只是一直传来的颠簸和周围黏腻腥臭的空气让他不由自主的苏醒了过来。随后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矿洞般的隧道里穿行着,周围的景色看起来十分眼熟。Omega有些惊恐的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赶忙闭上眼睛再睁开,发现好像这里就是现实。他现在脱力地趴在幸运儿的脊背上,感觉周围天旋地转,让人分不清上下左右。
“洛克.....洛克.....”
他小声的叫着对方的名字,听见青年依旧用那副平静淡然的口吻回答自己,先是安心了些,随后慌张起来。诺顿拉着对方的衣服问他:奈布和克利切去哪了?
“他们在后面,刚刚的事你可能记不清楚了,坎贝尔先生。你在那个房间里由于连续的刺激和疲惫昏厥了过去,我负责留在原地照看你,随后在探索周围时发现柜子里有这样一个坑洞隧道。为了搞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我闲杂正在背着你前进。”
“那.....也许我们可以先折返,等到他们来了以后再....”
“不行呢,坎贝尔先生,”
幸运儿打断诺顿的话,告诉Omega,
“毕竟我没法再忍耐了,一不小心把真实身份暴露给了奈布他们呢——虽然说他们受到惊吓的嘴脸十分有趣,但我可不能再等着他们追上来,然后把你抢回去啊?”
“等等....抢回去?”
诺顿察觉不妙,然而身体却又突然失去了力气,在周围的黑暗和压抑之中感觉不妙,发现自己身体深处正在不断的传来一股燥热。洛克感受着身上人的温度,轻轻笑了,说自己推断的果然没错,诺顿在六年前遭遇过的事故和他逃出来的方法果然不简单——
“你应该.....或者说过去应该知道了,所谓异变症并不是单纯的疾病,而是一种影响和疾病。直接和三种性别挂钩,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被激活的疾病。虽然Omega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毕竟我是beta,但是那时你应该就已经是异变症患者了——只不过通过自行切断联系逃出生天而已。”
诺顿想起,自己现在的发情期确实是不怎么规律的,只要触碰到过去的回忆,就会再度突然发作。想起那个梦,他感觉不妙,发现自己的身体确实越来越燥热,一切都像是发情期的前兆。“卢基诺.....”他有些微弱的叫着那个alpha的名字,被洛克放在地上的岩窟里,感觉身下触及的地方有些新鲜血肉一般的温暖和湿润。他喘息着,问洛克想要怎么办,青年推推眼镜,笑着回答说:
“我希望您能重新和那边的世界取得联系,让我看看Omega的异变症在最后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至于你要找的人,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去接他过来看你——只不过到时候还有没有理智,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