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陶陶喝了口茶,摆脱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感性反应,开始说明来意。
交流起来后,许陶陶发现这次到访竟出乎意料的顺利。她的很多想法与梅亦清不谋而和。比如,对于靓源未来的发展方向,许陶陶认为,在中国人力成本逐渐上升,国际代加工面临产业转移的背景下,靓源要主动变革,不能被动淘汰。在短期可以继续通过代加工保持生存,但长期一定要建立自己的品牌。许陶陶希望,泰享的投资能协助靓源向这方面转型,并且能给靓源足够的时间,必要的时候能容许短期利润一定程度的下滑。
在许陶陶陈述自己想法的同时,梅亦清和方苋一直认真聆听。许陶陶甚至在梅亦清眼中捕捉到了久违的亮光,一如当年自己在他指导下弄懂难题时的回应。这种回应带着的肯定无形中加持了许陶陶的信心,她的讲述愈发流畅,结合自己这些年所学,以及在国际知名品牌时装公司历练得来的经验,较为系统地论证了品牌效应下生产量、利润率等的关系。
许陶陶的讲述告一段落后,梅亦清开了口,“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但要说服靓源董事会,除了用前景的利好增加转型吸引力外,关于现有模式的不可持续性可能还得论证得严谨些。关于人力成本、产业转移、微笑曲线等问题的论证,泰享可以提供一些协助。”
“那太好了。我自己经济学基础不够牢固,靓源也欠缺专职做战略研究和产业分析的人员,泰享经济金融人才济济,能够提供协助,简直解决了我的大难题。”
“许总不必过谦。靓源转型、品牌建设的基础是设计能力的提升,这方面,还要倚仗许总。亦清给我看过许总在国外得过的奖项,我很钦佩。”方苋开了口。
梅亦清知道她得过的奖项?许陶陶有些诧异,毕竟他们多年未见。
见许陶陶诧异地看过去,方苋冲她微微一笑,又转向亦清,“亦清也一样,经济分析本就是你的专长,不要再说协助这样的话了,这块就由你带着团队负责。目标一致的情况下,大家分工协助,每个人做好自己擅长的,尽快改善靓源的境况。”
见许陶陶和梅亦清都没有异议,方苋接着道,“还有一件事,需要提前听听许总的想法。”
“方总请讲。”
“许总回国以后,凭一己之力支撑靓源到现在,能力有目共睹。但术业有专攻,我们希望日后靓源的经营中,许总能将更多精力放在设计上,尽快将品牌建设的任务推动起来。”
“我也有类似的想法。但靓源业绩下滑后,人员流失严重,很难在短时间内招聘到足够合适的人员。”许陶陶有些踌躇。
“管理和销售等方面的工作,泰享可以派咨询版块的同事进入靓源协助,他们在靓源的工作时长由我们两边共同商定,一旦靓源有合适的人员替代,他们可以随时撤出,某种程度上相当于顾问,不会影响董事会对于靓源的控制。”方苋直接了当。
“费用呢?”这是许陶陶关注的另一个重点。靓源目前的可用资金很是紧张,招徕不到合适人员的原因,除了前景的惨淡,开不出有利的薪资条件也是重要原因。
“前期可以先由泰享支付工资,后期的奖金由靓源根据经营状况的改善情况支付。这种安排也是为了促进大家目标的一致化。”梅亦清接着解释。
许陶陶同意了这个提议。
主要共识达成后,剩余的细节敲定起来很快。他们就一些具体问题做了进一步的沟通,方便许陶陶回去与各位董事详细协商。
这次拜访即将结束的时候,梅亦清被助理临时叫走,方苋和许陶陶聊了几句家常后,将话题引到梅亦清身上,“听亦清说,令堂是她的博士生导师。”
许陶陶点头,“我妈一直说梅师兄是她最优秀的学生。”
方苋浅浅一笑,“看亦清现在的样子,可以想象他读书的时候肯定很厉害。他来泰享日子不算久,却已经做到了合伙人的位置。”
许陶陶也笑了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好在方苋继续说了下去,“许总,我和亦清同属泰享,工作之余也有些交情,于公于私,有些话我都得提前帮他说出来,希望您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