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此界是个春季,桃花盛开的茂盛,而桃花酥也是此时才有的。
我在屋顶上坐了一天,一边赌气单寻不上来找我,一边又后悔自己没有带点吃的来。
幸亏屋顶是很高的,不然让别人看见了以为我是个什么大侠,飞檐走壁的。
偶尔,我会听到狃玥对单寻说:“她怎么还在屋顶上坐着?”
单寻没什么好态度:“不知道。”
狃玥:“你这人真是没规矩,还天帝亲自培养的呢!”
……
偶尔也会听到远处的小童在院子里玩,远远看见我,就叫起来:“母亲!那边屋顶上有个姐姐。”
我就用术法隐身,等到她母亲出门来,眯着眼睛看半天没有看到我,就训斥起小童:“不能说谎!”
然后……我还是不觉得我有错。
我不能把单寻的性命当儿戏,若是他死了,天帝就损失了一员大将,到时候他挂念的人以及挂念他的人都会伤心。
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而对于我来说,可能活着是这样,死了也是这样,不过是孟潇少了一个牵挂,司命少了一个酒友,师父少了一个每天瞎闹腾的徒弟。
况且去了安奈界也不一定会死的,对吧!
我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去,星辰缓缓升起。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决定下去吃个饭。
刚收了结界,跳下楼去,就看到单寻黑着一张脸,冲我走过来。
我用胳膊一挡,表示不要离我太近。结果他抓起我的胳膊把我按在了墙上。
我并没有与他打过架,这可能是第一次,然后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打不过他。
“想好了吗?要不要带我去?”单寻看着我,声音出奇的低沉。
“我……不带!”我不想看他,就把脸转了过去,然而此人竟然换成一只手抓我的两只手,然后用另一只手把我的脸掰了回来,让我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我觉得即使我打不过他,也不能输了志气,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不带!”
单寻眯了眯眼。以往单寻眯眼睛,不是在想事情,就是在挑衅对方。
然而我还没想通他在挑衅我什么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随后觉得嘴巴碰到什么软软的东西。
随即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我回过神来时,单寻已经进去屋里了,而我只记得单寻在我耳边说:“如果不带着我的话,我就打晕你,然后找天帝,让他赐婚给我们,就说我们已经结定终身。你既然晕着,我做了什么,你也不能反驳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反抗。”
哼!赤裸裸的威胁!还对我耍流氓了!
我在原地愣了许久,不知道该干什么,要不要动一下,或者说句什么话。
我活了七万年了,虽然说不上是年龄大见识广,但是别人偷偷亲嘴的画面还是不小心见过的。
但是人家都是深情默默的看着对方,再慢慢靠近。用蛮力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然而当时我为什么在原地发呆呢?应该是在想为什么脸这么烫,心跳这么快吧。
“呦!这小姑娘是怎么了,在这儿呆了这么久,我都吃完饭了……”
“不知道啊!怕不是受了什么打击吧!叫小二来看看,杵这儿干嘛呢?”
我听见声音,终于动了一下,然后摸摸脸:不烫了……
于是我赶紧跑回房间,期间头都没有抬一下。
后来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两天过去了。完全没什么人来我房间敲门,我也没有出门,只是除了睡觉,还有坐着发呆。
但并不是因为单寻亲我这件事,而是在仔细考虑,到底是不是我的错。
我师父以前曾在卜卦课上跑题了,然后他告诉我:“不管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关系亲近与否,都没有权利去改变对方的选择。”
但是!这个老混蛋也说过:“若是遇到一个不可避免的原因,只要是对的,欺骗也是可行的。”
现在的状况是:我做了对的决定,却忽略了对方的选择。
那我该怎么办?操起凌风扇,让师父把第一句话收回?
完全不现实!
就在第三天的下午,单寻终于受不了我的装死了,直接一把劈开门,然后把我拎起来:
“你想好了吗?”
“……没有……”
“那就不要想了。”单寻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两个选择,要么拒绝我,然后我把你打晕并履行我前两天说的话。要么带我去,我会护你周全。”
我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又想起那天的傍晚……
“好吧……第二种,我带你去。”最后关头,我终于想起来,师父说第二句话时,在喝酒,那醉了的话可是不能当真的。
单寻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下就松开了,连带还多了一点笑容在脸上。
嗯!这才是单寻本来的样子嘛:总是一脸不正经,偶尔做点无伤大雅的小坏事,偶尔和我吵吵架,偶尔又认认真真的想事情。
大概是在看我一直盯着他,单寻终于笑出了小虎牙:“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认真的人,想个问题,想了三天,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毫不犹豫选择第二条了。”说完又叹了口气:“也难怪,这猪的脑子跟人总会是不一样的。”
我“……”
于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大型吵架就这么完结了。
但是后来想想,若是还遇到这类事情,我一定还会纠结一番。
“不过……我该怎么瞒过我师父呢??”我吃着醉虾,抬起头来问单寻。
“仄仄……”话音刚落,师父的纸鹤又传来了。
打开后里面写着:“速去安奈界找愈月,注意小心行事,必要时保留全尸。”
“保留全尸……”单寻念叨着。
“这是我师父在我去做危险的事时都会说的一句话,因为他说若是我遇到危险,只要不是魂魄入了十八地狱,都能把我救回来,所以让我留个全尸,省的灵魂跟着散了,不好收拾。”
“那你师父还真是……法力无边啊!”单寻摸了摸鼻子,随即有些喜悦:“这样不就不用再担心你师父不让你去了?”
“……这……姑且算个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