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百里星辰闪烁,月如钩,窗内,无处共赏美色,话凄凉。
“我曾言,不收外界之徒。”玄影仙人轻抿凉茶,独倚软榻。他穿着一身黑色轻纱,留着莫约一手臂的胡子,头发自然垂落到脚尖,虽活了千年却根根青丝毫不夸张。
“白白废我与你百年交情!人家孩子多无辜啊,跋山涉水地来此桃源,连个眼神都不赏!”兔仙一旁直立,握紧了婉柔的小手,怒目圆瞪,口吐飞沫。
婉柔感受到了困难,只为了达成最后的目的,稍微思考便道:“仙人,这是我义兄寄你的信。”她另一只小手把信放在了玄影仙人榻上。
玄影仙人微微眯眼,随手翻开信封,打量起来。他边看边品茶,突然看到“天鸿公主苏婉柔”几字时,突然茶水从口中喷出!茶水溅在了信纸上,惹得几字花了起来。他连忙擦干,这动作有些憨厚。
“喂!玄影!你不收算了,人小姑娘挺好,做我徒弟我带她吃香的喝辣的!婉柔,咱走,别理这清高伪君子!”兔仙长袖一挥,带着婉柔即将出门而去。
就在刚刚,兔仙死缠烂打让玄影仙人收留婉柔,可玄影拼死不理,只好带着婉柔出门而去。
正当要踏出门口之际,玄影仙人喊道:“等等!”
兔仙领着婉柔顿了顿,又踏出右脚来作将离之势,只听背后又喊一声:“孩子我留下!”
兔仙才转过头来,仔细端详玄影仙人,皱着眉道:“你手里的信我看看!”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只留婉柔在原地发懵。
他一把抢过信到自己手上,认真阅读信中内容,突然燃眉拍案道:“好啊你个臭屁玄影!看着人家位高权重的,就动了凡心!你个伪君子!势利眼!”
他拿走信纸,又走到婉柔身边幽幽一笑,“走!小公主,爷爷收你!”
“不是…听我解释啊,我和苏家是百年世交!”玄影仙人急了。
兔仙转身疑惑,又带着婉柔回到软榻对面的椅前。
“近百年前,我还不在桃源。那时正值我醉不成欢的低谷之时,我与苏昀仲相逢。夜里交谈,几经了解,我肯定他是我平生知己。只是谈了一夜,第二天日上三竿,他便忙于要事离我而去。我赠他一上古血玉,便匆匆诀别。”玄影仙人回忆道。
“我那时在渚国流转,后十年愈发不得志,我一鼓作气辞官,后又设法,造此桃源。只是,除昀仲兄外,无人知晓。”他眼里越发让人捉摸不清。
玄影仙人突然转头望着婉柔,胸有成竹道:“你若是苏昀仲的后代,便有二法可证。其一,我说过无人知晓此地,这百年来确实无人造访,你来,些许是知道某些往事;其二,我还说过,赠送过昀仲兄一上古血玉……你可描述一二?”他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
婉柔稍作思考,便答:“我不知苏昀仲是何人,可能年代久远,家父从未与我谈及。但我家父苏景德,我祖爷苏仕成,您可知一二?”
兔仙和玄影仙人都对婉柔的定力和气魄纷纷赞赏。
“某年昀仲兄带过仕成与我相见。确实。”玄影仙人点头,却又反问:“那血玉的事?”
婉柔有些发慌,姑母与她说过,血玉不能与任何人看。婉柔条件反射地摸了摸颈上小东西,许久没做出反应。
兔仙敏锐地发现到了这一点,蹲下身来放开婉柔的小手,透着里衣能渐渐看见一丝神圣不可侵犯的红光。巧的是玄影仙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立即肯定:“那是我赠的玉!”
婉柔挣脱开兔仙怔在她衣襟上的手,语气暗暗发狠道,“我姑母说过,这血玉不能给任何人看!”
“你信里写到,这是天鸿国的传国宝物,当然不能让人亵渎。但你要清楚,这玉本就是我赠的。”玄影仙人解释。
“但是玄影,她小小年纪带着血玉,怎么不去天鸿当国君呢?”兔仙有些不解。
“这是家父在五天前给我带上的,许是知晓我叔父待时而动,便提前给我带上吧,不让我叔父得到。”婉柔突然有种想要摘下绳上血玉来打量的冲动。
“婉柔啊,既然你都解释清楚了,那…”玄影突然坏笑。他那张沧桑的老脸上,冒出了个僵硬的笑容,旁人看起来还挺寒碜的。
“婉柔,你想跟着兔仙爷爷吗?”兔仙脸上突然蹦哒出了亲切神情。
婉柔无奈笑了笑。
“屁!婉柔先找我来的!”玄影仙人捶了捶腿,怒目圆睁地看着兔仙,“你修为都没到我五分之一,还跟我抢徒弟?好大的胆子啊!”
兔仙别了玄影仙人一眼。
“婉柔是找我的!”玄影仙人再次强调。
两人开始激烈地吵起来,只是婉柔在一旁横眉冷对。兔仙不占理,后半场口水战中败下阵来。
“好啦好啦,她交给你,”兔仙给玄影仙人一个白眼,他转头用一种甜腻的表情对婉柔说:“以后他欺负你告诉我哦~”
婉柔嗯了一声。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啦,婉柔,下次来找你哟,拜拜~”说罢,又化作了那只姜黄色的兔子,向婉柔找了招手,直接从窗外蹦出去。
房间内,只剩这两人。
“婉柔,我给你找个房间哈~”玄影仙人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看起来硬邦邦的长方体,婉柔在旁边观望着,突然那长方体一亮,婉柔吃惊。
“仙…仙人…这…”婉柔说话有些卡顿。
“叫我师父!”玄影仙人皱了皱眉。
“哦…好,师父,你手里把玩的是何物?”婉柔心头一紧。
“这个啊?手机啊。”玄影仙人语气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