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化全不傻,他分明听见了医院中有两个声线在走廊中吵架杂乱的声音。
不过这声音很快被另一种轴轮的声音取代而之,以至于刘华全现在看到的便是护士们推着活动床,手里举着输液器再向脸色铁青的病人往静脉处输送葡萄糖的场景。
是他老眼昏花,听错了吗?
现在电梯间间口白炽灯的光线对于长时间处在窗户口边对着阳光照射的刘华全过于刺眼,刘华全的耳蜗甚至还跟白炽灯,辘轮转动滋啦啦的声音产生奇怪的共鸣之感。
他有点恍惚。
“队长,我们派人在这守着,你先回家休息吧。”
海恒社区刑侦队副队长,赵静看着刘华全疲惫的样子,开口。
她也听到了刚才有两人对话的声音,不过这时候情形紧迫。
大家都在为盛辞——这个人的身份做出猜测,赵静也不例外,也就没有想到去调查监控。
再向几个值班护士询问事情的起因无果后,几人决定先行离开这里。
最后一秒赵静打断刘华全如乱麻一般的心时,刘华全正在向着exit紧急通道口张望。
自动门是由铰链,滑轮组成,此刻它虚掩着,楼梯口昏暗无比,透着绿油油的光。
紧急通道口链接的是负一楼,负一楼有一座大型停车场,不过由于医院的正前方也有同样的楼梯通道口,于是乎这个楼梯很少有人来往,水泥地上淤积不少灰。
“走吧!”
刘华全点点头。
也是该好好休息了。
嘶……盛辞这个人,逮到他现在也不用着急。
如果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么真想或早或晚都会露出水面,至于盛辞这个人老天爷也迟早会收拾。
可刘华全是一辈子都不会到盛辞是由老天爷照顾的。
一个从怀斯县,国家级贫困县默默无闻出来,到来金桥市打工的普通打工仔。
也是一个跟怀斯县以及其它部分城市大宗案底纠缠不清的男人。
至少看盛辞的档案,他这个人对于刘华全来说是危险的。
……
“喂!你在这样,我可,我可喊人了!”
凤来仪对着面前的盛辞大呼小叫般的恐吓,实则是一个闷屁都不敢放出。
刚才外头有人,好像是那帮老警已经走了,面前僵持不懂的盛辞紧绷的背部还有神经这才敢稍稍放松。
凤来仪脾气很大,但任是像她这么脾气大的都不敢在盛辞面前造次。
有着梁月这个鬼魂的威压,她为自己作保只要喊一句自己既定的寿命都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割掉大半。
“慢着,”盛辞突然一动弹,吓得凤来仪双手直捂自己的胸口。
盛辞纳闷了,眨眼看向梁月,她早已适应红色血雾对眼睛的压迫感。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他弯下腰,隐约能听见凤来仪急促呼吸带来的砰砰心跳声,捡起地上的扫帚对着凤来仪晃了晃:
“我是来收拾这个的,公共场所的东西不能乱扔乱放,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知道不?”
凤来仪听着一阵黑脸,好像是听见刚逛完青楼提上裤子的采花贼一本正经的说爱情无价一样。
但看旁边的梁月,心中隐忍的火气和委屈硬是压在心底。
倒霉的男人,现在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身旁跟着恶灵的人啊!
突然,黑暗的楼梯口出现了一丝亮光,盛辞打开了手机副带的手电筒,光线对准地面,有点乱。
“你是怕黑吧,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小姑娘。”
盛辞摇了摇头,伸手肆无忌惮的摸上凤来仪的额头,凤来仪反应过来后立刻推开盛辞,羞愤的看着他。
“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旁边有个灵体护着你你就可以狗仗人势,我告诉你,因果各有报应,你要是今天敢对我做出什么的话,当心哪天这个灵体招来其它恶灵,你死在哪条街上都不知道!”
盛辞噗嗤一笑,他指了指梁月:
“刚才看你没什么精神……还以为你发烧了,不过应该没事,你真的能看见她?”
“别紧张,我是怕你怕黑才开的灯,女孩子不都是有点怕黑的吗,等到出去就没事了。”
对于梁月的出现,盛辞是懵圈的,在一定程度上没有影响到他吃喝拉撒,可就是因为上次自己目睹了一场车祸,梁月便时刻不离身!
搞事情反正自己也有好几天没睡上好觉了,在发现凤来仪能看见梁月,他还挺高兴。
梁月弹了下指甲,用手掌挡住盛辞手机照过的光,不适的紧眨双眼:“咱们能换个地方说嘛?”
盛辞这次是听梁月的,毫不知情的梁月将她带到了今天她要做义工的那间103号病房。
在进入病房前,盛辞的目光挪到隔壁的102号病房,屋里有躺在硬床板上一直喊疼的小师弟刘安,辩解无力的房老板房天天,还有三个要找盛辞的便衣警察。
其中一个便衣警察正蹲在门前拔香烟,在见到盛辞朝着自己眨眼时,以为盛辞是想抽烟,但手头没火。
热情的他给了盛辞一根烟,还对着盛辞礼貌微笑,两人打了个招呼后,盛辞顺手将那人递过来的香烟别在而后。
此时凤来仪也站在103的门前,手中抱着一大簇她买来的金桔花,部分花瓣被折出痕迹,还沾了点灰。
她就笔直的站在那等着盛辞。
“你女朋友吧?快去看病人吧,她在等你呢!”
便衣警察笑呵呵的问,盛辞顺势点头,不接他茬,但眼睁睁的看着凤来仪的不耐烦的扣自己的美甲,闭上嘴,进了屋子。
“那个人你认识?”
进屋后,凤来仪将花簇放在病房柜台旁,见今天要看望的老人还在睡觉,又蹑手蹑脚的带着盛辞来到了阳台。
阳台通风,也有阳光,这次凤来仪没看到梁月的出现。
“不认识。”
盛辞轻描淡写的回答。
“哦。”
凤来仪疑惑,而此刻对盛辞多少产生出前所未有的忌惮感。
他到底是誰?
刚才偷听墙角的凤来仪知道是便衣警察。
可守在102号八号楼精神内科的那帮正在找盛辞的人便衣警察只认为盛辞和凤来仪是一对来看望病人的小情侣,根本没想到是盛辞本人。
门外便是医院大门,盛辞是抢了一位大爷的三轮车蹬来这里的,三轮车就停在八号楼对面。
此刻的大爷右手拖着堆满宝特瓶的面口袋对着刚出八号楼的行政队队长刘华全哭诉,哭诉自己的三轮车被偷这个不幸的事实。
而始作俑者盛辞则一脸淡定的透过玻璃窗看着被太阳暴晒的几人,轻声开口询问凤来仪:
“你是谁?为什么你能看的见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