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遍寻不见,悻悻然回到店中,虽不敢确定是否就是原来世界那个鼎鼎大名的孙悟空,但周岩总感觉必定有关系。而且,周岩总觉得他和这只猴子,有种特殊的联系。
刚回到小店,却见张掌柜气呼呼的离开,见了周岩也没甚好气。来到后堂,就见祝掌柜在院内垂首而立:
“那猴子走了?”
“是的,爷爷。”
“可知为何不许你与那猴子亲近?”
“知道,因为它是妖怪。”
“也不尽是,还有一点,星宿门费尽心力来捉的,想必是此猴。星宿门虽已被我赶走,然两方冤仇已结,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再加上若收留此猴,星宿门必知。定会设法抢夺。不过,此猴有何用处尚不得知。他们若来寻仇,我自不惧。你功法未成,尚难自保。亦恐给你带来灾祸。”
“爷爷的一番苦心,孩儿晓得。但冤仇已结,就算一味逃避也只会让对方气焰更盛。孩儿不怕,况且,自己喜欢的都不敢去争,缩手缩脚,诸多顾忌,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就算活一千年,一万年又能如何?总归是不快乐!”
祝掌柜看着一脸稚气又无比坚定的周岩,怔了一下,突的仰天大笑起来,
“真是孩子话,你才多大?一口一个将来,这世道如此险恶,又有几人是真正的快乐解脱?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人人战战兢兢,尚有无数难事,欲事事如愿,何其难也!”
“不对的,爷爷!我自来此,若无爷爷救我,早就没有性命了。但爷爷也会老,也需有人保护照顾,若爷爷因我有事,我亦拼死报答也心甘情愿。还有,我还要寻到我的父母,没有了我,他们没有一天会有快乐。纵然千难万难,我也要去做,这样,我觉得每一天才有意义!”
“意义?”
祝掌柜头一次听到这个词,虽不是甚解其义,仍默默念了好几遍:
“当年我炼气初成,恩师看重,欲立我为下代掌门,何等的意气风发。只觉得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去得?何尝不和小石头一样雄心万丈?和师妹伉俪情深,神仙也比不上啊。殊料风云突变,酒后发狂,竟然错手打伤了恩师,恩师虽伤重难言,但临去之时仍摆手于我开脱。我那师妹虽万般无奈,哭的肝肠寸断,仍不得不离我而去。原来那些在我身旁称兄道友,阿谀奉承之人纷纷翻脸,势必取我性命。千里追杀,我伤重难支,勉强逃脱,昏倒在这十万大山,幸被老张头所救,而后,我心如死灰,在此苟活。直到,遇见了小石头。就如同他说的,第一次遇见,就觉得熟悉,就想去呵护他。回看我这一生,又有哪一天是真正快乐?除了恩师,师妹,还有这个小石头,又有几人真心为我所想。唉……”
周岩见祝掌柜眉头越锁越紧,眼神越来越迷离,以为自己气到了祝掌柜,忙上前扶住祝掌柜:
“爷爷,都是小石头不好,气坏了爷爷。您别生气了,爷爷您打我吧。”
祝掌柜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微笑着摸了摸周岩的头:
“爷爷怎么会生你的气?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
说完这几个字,又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大山。周岩不敢再打扰祝掌柜,悄悄的退了回去。默默的打水,砍柴。一遍又一遍的体会气行全身的妙处。直练到筋疲力尽方止。
一晃就过了七日,祝掌柜依旧每天夜里用本命真元来为周岩开拓丹田,但都如石沉大海,始终不见周岩的丹田有何震荡反应。祝掌柜虽仍不气馁,也暗自纳闷心忧。周岩见每次祝掌柜给自己输完真元,都是大汗淋漓,精力憔悴。几次出言阻止,祝掌柜都是淡然一笑,下手仍是不停。周岩无法,心里对祝掌柜的情谊更深了几分。每天旭日初升,仍是按照祝掌柜所传口诀吐纳运气。识海里那轮红日却是越来越清晰。打水的桶第三日起就被祝掌柜换成铁桶。劈柴用的斧头也被换成了钝斧。每日依然是挑一大桶水,劈一大堆柴。也不知祝掌柜如何算的,总是正好得让周岩浑身一丝气力都用尽才可完成。这七日虽苦,进步却也极大,筋脉中的那股真元越来越粗。不似当初那小小的一股。周岩欣喜之下,练功更勤。只是常听祝掌柜嘀咕“伐脉汤。”想来和自己已用的炼骨汤类似。祝掌柜每夜给自己输完真元后往往稍息片刻,即无影无踪,周岩料到必是去大山深处为自己寻找灵药熬制,想到大山危机处处,精怪甚多。不由的替祝掌柜暗暗担心。
这一夜,祝掌柜依旧给周岩输完真元,见周岩已香甜入睡,欣慰的摸了摸周岩的头,轻手轻脚的带上房门,却不知周岩哪里睡着?每夜祝掌柜必去大山寻药,临行时那一丝熟悉的破空声周岩再熟悉不过,总是要等到破空声响过,周岩才能渐渐睡着。这一夜也不例外,听的祝掌柜腾空去的远了,周岩才开始渐渐朦胧。正在快要入梦之时,忽听窗棂上“咯吱,咯吱”作响。周岩猛的一惊,开始以为是祝掌柜去而复回,一想却是不像。祝掌柜断然不会在窗外弄出如此动静。周岩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靠近窗边细听,听见除了窗棂声响外,还隐隐传来“吱,吱”的叫声。周岩略一思索,随即大喜,忙打开窗户,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倏然飞入。扑在周岩怀里。周岩搂着这一团毛绒绒之物欢喜大跳:
“是不是你这这精猴儿,还以为你真不回来了呢!”
快速点上油灯,屋里亮了起来,却不是猴儿是谁?那猴儿见得周岩,也是高兴异常。一会围着周岩转几圈,一会拉拉周岩的手,一会钻到周岩被窝里,在里面拱来拱去。
周岩笑道:
“你这猴儿,前日见你还有身衣服。今日怎么成野猴了?这几日你去哪儿了?让我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