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掌柜悄悄的潜出山谷,遥见地上两条深深痕迹远远的通向山顶。一路上树倒草歪。可想而知这两条蛇暴怒至极。祝掌柜暗想:
“两蛇若无今晚此事,就能长久受此灵须草。此草对蛇属类作用最大。长得此草灵气。两蛇非但结丹希望大增。结丹后丹体蕴含龙气。更具神通。此草说是关乎两蛇性命也不为过。如今此草被不知何精怪摘去。这也是两蛇的命里注定。想我伶仃一世,最后时刻幸得老天赐我小石头,让我在这红尘里还有这一丝牵绊。而今功败垂成,莫非这也是我和小石头的气数?”
祝掌柜脸上又是黯然,又是惋惜。也再无他法,只得展开身法,一路自回店中。
绕过这道山梁,远远的就可看到小店的后墙,祝掌柜已能看到周岩房内传来的一点昏黄的灯光。想到家中有这么一个惹人怜爱的孩子,在房中安静的睡着,心里便是一阵温暖。祝掌柜悄悄的翻身入院,正欲探视一下周岩,突见周岩房内油灯一亮,窗纸上映出两个小小的身影。祝掌柜大奇,悄悄的潜行至窗下,就听到周岩欣喜的叫道:
“猴儿,你可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陪我!”
接着房内又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叫声,祝掌柜一听,便想到是那天的猴儿。不由的怒气上涌,暗想到:
“小石头啊,小石头。为了护你我被星宿门打伤,更是用师门秘法强行留住功力,而今性命无多。每日用真元助你开丹田气海,为求灵药九死一生。就是盼你能有出息,孰料你竟如此不听话,玩物丧志。这精怪岂能为友?直把吾说话当成耳旁风。罢了,罢了……”
祝掌柜本就是偏激执拗的性子,若非也不会落到如此境遇。又怪自己对周岩一腔心血,周岩却是如此。加之灵药已失,郁闷未消。气愤之下,又觉心灰意冷,叹了一口气,就欲离去。忽听屋内周岩的声音:
“什么意思?你是说爷爷?”
祝掌柜听到周岩说话,微感好奇,踌躇了一下,终不忍就此离去。悄悄从窗缝看去,只见周岩立在床边,一脸的担忧。旁边有一个手舞足蹈的,不是那猴儿又是谁?
那猴儿刚刚学人说话,还说不得几句,表达的意思又极复杂,周岩担心祝掌柜,又问的紧。可把猴儿忙了个手忙脚乱,就是满口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周岩虽焦急万分,却很快调整心态,耐着性子和猴儿沟通。猴儿也是灵透的主。吱呀了一刻,见周岩不解其意。眼珠咕咕噜噜转了几圈。跳下地来,学祝掌柜背着手走路。周岩问道:
“这是爷爷,我知道的。”
猴儿点了点头,又不知从哪里找了两条布带。盘成蛇状。想了想,又取出一物放在布带中。
祝掌柜看到真切,猴儿取出的,正是自己苦觅不得的灵须草。这才恍然大悟,怪道刚才那身形依稀有些眼熟,原来是这猴儿趁虚取了去。
那猴儿又把布条放在周岩手里,自己扮做祝掌柜,然后伸手取草,又拿周岩手里的布条猛的攻向自己。
祝掌柜就听得房内周岩一声大叫,颤声问猴儿道:“爷爷,你说爷爷被蛇咬了。他现在在哪里?”
祝掌柜被这两声爷爷叫的心内最柔软处一颤,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就欲现身,然终想了一想,依旧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周岩又急问道:
“到底爷爷怎么了,你说啊,你这笨猴儿!”
猴儿先做了个伸爪取草的动作,然后两手一摊,抖了抖肩。祝掌柜心道:
“这猴儿定是见我被击飞,趁虚取了草后,一路亡命奔逃。无暇回看,还以为我被蛇所伤。我这几日出门,这猴儿定是瞧见了,既知我取此草与小石头有大用。且与小石头相亲。取了草就急急忙忙送来了。”
抬头一看,果见猴儿一脸自得,将灵须草递与周岩。却不料周岩脸色一变,将此草狠狠往地上一扔:
“你怎能扔下爷爷自己回来?我不要这劳什儿,我要爷爷回来!”
祝掌柜在窗外听的心花怒放,又想起刚才所想有点暗暗自责,正此时,又听房内周岩道:
“这也怪不得你,他又不是你爷爷。谢谢你想着我,爷爷这样的神通,都打不过那蛇妖。定是厉害的紧。你乖乖的带着草回去吧,我要去找爷爷啦!”
还未等祝掌柜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大响,周岩已撞出房门,向后山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