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话刚出口,就知不妥,就是小女娃再如何病重,骨肉亲情,也断不会将自己的孩子交到陌生人手中,更不消说还是有夺药之恨的人类。何况,祝掌柜能不能医好周岩一点把握也没有,就算能医,就凭祝掌柜话语里流露出的妖怪的深恶痛绝,必除之而后快的意味,这小蛇怕是连祝掌柜的面都见不到小命就完了。周岩深感自己出言鲁莽,抬起手来在自己脸上打了一记:
“叫你个糊涂小子乱说话,娘娘相公休怪。”
话还未说完,就听白衣女子说道:
“本来此事觉无可能,但事总有例外,妾身观公子宅心仁厚,福缘深重。或许真能救我孩儿性命。既如此,我家孩儿就托付公子了!还望公子善待我家孩儿。妾身与相公就感恩不尽了。”
闻听此言,大出周岩意外,又听白衣秀士“咳,咳”两声。周岩心想:
“定是这白衣娘娘病的狠了,说话有些糊涂,这白衣相公如此恼恨我们,定会纠正白衣娘娘的话,不会让我们带走小娃娃的。”
只听白衣相公干咳完,道:
“我家孩儿之病虽由你等而起,难得你肯将功补过。既然你肯为我孩儿医治。纵使我如何爱女心切,也不能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不过…”
白衣秀士忽地拔出长剑,剑光闪处,“刷”的一声,将木桌切下一角,厉声道:
“你若口是心非,欺骗我等,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于你不死不休!”
“看看你,别吓着孩子。我观公子不是伪善之人,对孩儿也是十分疼爱。这样吧,就让我家孩儿认你做哥哥。也方便照料。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若是你愿意,就叫我一声姨娘吧。”言迄取出一串大珠,也不待周岩答应,拉过呆若木鸡的周岩,戴在他手腕上,说道:
“姨娘也无甚宝贝给你做见面礼,这一串珠子,是我和我家相公精心所炼。于除瘴驱虫有奇效。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周岩怔怔的立在当场,手腕处还挂着白衣女子赠的大珠。根本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好像已经多了一个妹妹。这个妹妹还是一条小蛇。并且,这个妹妹以后就得跟着自己。这一切还是自己主动要求的。猴儿也在一旁,张嘴结舌,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样子。
周岩急着正欲说话,又听白衣女子悠悠道:
“我等虽是妖属,爱子之情也不比你们人族差上半分。若不是无法可想,谁愿骨肉分离,不得安享天伦。可怜我这孩儿,还没能看一眼为娘啊……”言迄低头掩面抽泣起来。
周岩见此情形,还怎能说出个“不”字?兼之对这小娃娃也是颇为投缘,一咬牙,道:
“即是如此,小子就勉力一试,全力相救就是了。”
白衣女子见周岩应承,渐渐停止了抽泣,对周岩说道:
“公子只须尽力即可,若不成也是我家孩儿命该如此。我与相公定会感念公子的好处,我家姓白,这孩子就唤做巧儿吧。该她有缘巧遇公子。就只一条,还望公子千万答应,千万别说别人说巧儿的爹娘是蛇妖,就说巧儿是捡来的孩子,就算巧儿长大了,也万万不可对巧儿说。还请公子千万成全,我们夫妇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