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珠转了转,问道:“还不知阁下大名,师承何处,竟知晓得这么多。”
薛洋淡淡的瞄了他一眼道:“薛洋,无名无派”
见薛洋不愿多说,那鬼也不再勉强。
一路上遇到几个鬼,薛洋挨个看去,所有的鬼,周身都萦绕着或绿或红的鬼气,说明至少都是怨灵等级,其中少数跟这位伯父一样,是厉鬼。
死去几年,修成厉鬼,实在是不容易,这当然是长期食用怨灵果和忘川水的结果。
这时一队鬼魂从对面走来,为首一个头戴皂帽,身穿黑袍,脚蹬黑色布靴,左手拿一串双股翎毛鞭,右手扛着一块牌子,在鬼灯笼的绿光下反射出两个黄色大字:夜巡。在它身后,跟着一众头生两角的鬼卒。
“夜巡神!”陌柒柒大惊,虽然从没见过,但是在追蓝湛的那些年里,投其所好也看了不少书,由记得在哪一本书里看过,日夜巡游,乃是冥界两尊鬼仙,地位仅次于牛头马面二将军,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撞见,抬头看薛洋,却见他,只是眉头微蹙,并没有太大反应。
夜巡神看见他们,立刻站住,十分威严的哼了一声:“嗯?”
那伯父立刻恭敬的凑上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夜巡神脸色缓和下来,定睛打量了几人一会,冲他点点头,道:“记你一功。”然后率领鬼卒从薛洋几人身边擦身而过。
陌柒柒趁着那鬼在前面带路,低声问薛洋:“夜巡神怎么会在这里?”
薛洋无奈的瞅了她一眼,“真是个傻瓜,谁告诉你它是夜巡神的,当然是假的。”
陌柒柒惊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那队鬼卒,道:“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哪里有不对吗?”
“哪里都对,装的很像。而且由于阵法压制气息,我感觉不到它身上气息,难以分辨真假,不过有一点就够了,”薛洋耸耸肩,笑道:“夜巡神是不得离开冥界的,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陌柒柒傻傻的看着他,神情逐渐明了。
再往前走不远,溪流两边,出现了一座座的房舍,都是只有一间,看上去像是茅草搭成的,很简陋,家家房门大开,有些老人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有扎推聊天的,甚至还有下棋缝制衣服的。
从一堆下棋的鬼魂身边走过时,一局正结束,一只输了的鬼在旁边人起哄下,右手拉住左手三根手指,轻轻一拽,把手指拽下来,很不情愿的交给赢家,那个赢家面前已经堆了不少鬼的手指。
“这是什么意思?”陌柒柒诧异的问道。
这句话被那伯父听到,笑着说道:“鬼手指折断后一个月就能再生,可以去仙娘那里换一些好东西,比怨灵果要好。”
陌柒柒道:“仙娘?是谁?”
那伯父嘿嘿一笑,“回头慢慢告诉你。走吧。”
路上还遇到一些人,跟那伯父打招呼,点个头,说句话,跟人间一样。
薛洋一路留意这些鬼魂,发现都很普通,穿的衣服也多半是生前的,如果是正常死亡,应该是有寿衣的,如此说来只能说明这些人是突然死亡,不禁一惊,瞬间想起那古树曾经说过的屠村。
突然,陌柒柒用胳膊捅了捅薛洋,朝对面走来的一个女鬼努了努嘴。
薛洋抬眼看去,是一个看着二十几岁的女子,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肚皮隆起……猛然一怔,定睛看去,越看越像是怀孕。
“难道是遗腹鬼子?”云邪显然也注意到了低声道。
薛洋缓缓摇头,“遗腹鬼子,是生在棺材里的,哪有连胎儿一起成鬼的,这不会是……怀了鬼胎吧!”
陌柒柒当场怔住,鬼胎……她在书籍中也是看过,跟人行房生子不一样,一男一女两只鬼,同居换气,可怀鬼胎,产下鬼子。
但是这种情况极少发生,毕竟大部分鬼死后就会前往冥界忘川,就算是不愿超生的孤魂野鬼,也极少择偶同居,更不会产下鬼子。
“我只听过鬼生子的传说,世上真有这种事吗?”陌柒柒失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