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诗佳愕然。搬上去?这是邀请她同居的意思??
如果直接拒绝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很矫情,不然难道真的搬上去?她不敢。太多不确定性,一晚上的缠绵那是爱吗?能够保的住她将来不会被他赶出门吗?如果同居了,那算怎么回事呢?因为一夜情赖上他了?麦诗佳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想着要怎么回复他。
韩晓旭的信息再次进来:“我不会强迫你,你可以拒绝。只是认为你一个女孩子如果坚持要出去找房子,搬家很辛苦,我不放心。就算你搬过来,我也不会干扰你的生活,你就当是我的租客,怎样?”
麦诗佳扶额想了想,回复他:“这是个大事,我考虑一下。”
韩:“好的,我房间的密码是1122,你的生日,我刚改的。你随时可以过来。我需要回一趟公司,就先走了。”
天呐,我的生日他都知道!麦诗佳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神操作,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他却像是她的旧相识一样,有备而来,什么都清楚明白的!
正在腹诽,门铃响了,开了门,韩晓旭站在外面,已经换了正装,手里提着她的包包,他并没有进来,只是把包递给她,依然是温和的语调:“还你的包包。昨晚在酒吧帮你拿的,本来想送你去酒店,都找出你的身份证了,可是你死活不去,说不开房一定要回家,我又不知道你具体门牌号,只好带你回我家了。身份证上是你的真实生日吧?”
麦诗佳看他解释的透彻,点点头,接过包小声说:“谢谢,生日没错,只不过我妈都给我过阴历的生日是10月21.”说完自己也惊讶于这个解释,为什么提过生日呢。
韩晓旭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说:“好,我记住了,你想改密码也随你。我先去公司了。”然后就转身要走。
麦诗佳嘀咕一句“我不是因为密码,那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韩晓旭听到她的嘀咕,又返回来,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沉声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麦诗佳心想,如果说不喜欢,看这架势,是不是他会给自己一巴掌,抬头看他,没有回答他,四目相对的同时不自觉的脸红了,赶紧低下头,刚想要拨开他的手,韩晓旭低头一个吻落在她额头,只是蜻蜓点水,说句“好好休息”然后就转身进了电梯。
麦诗佳关门后,身子直直的在门背后滑下来,完了,她觉得自己真沦陷了。哦,29岁,上一次的恋爱是十年前了吧,19岁和29岁的爱情要怎么样做对比?曾经她是爱幻想的,一直对帅气的脸庞没有抵抗力,她的前夫就很帅。现在看来呢,那时候的帅气充满稚气,甚至就是两个愣头青的疯狂相遇,自以为是,不顾一切,后来歇斯底里哭喊,对骂,甚至动手打架。
往事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已经许久不去看这场电影了,今天被迫重温,原来她的心是可以那么的平静,如同是在欣赏别人的故事:在那个画面中,她雨中朝他奔跑,提着凉鞋的手,粘着泥水的脚丫,身后母亲的呼喊,说如果跟他走了就不要回来!俩人牵着手头也不回的上了公交车,留下绝望的母亲,,那个时候母亲应该是异常难过吧,辛苦养大的女儿,大学还没毕业呢就怀了孩子,要结婚,后来只能随她去了,父母在面临自己孩子的问题上最容易妥协。然而结果孩子却没保住,半年后在家吵架,气急再回娘家,被酒醉的前夫追到家门口骂街,母亲的哭泣,父亲抽了整整半包烟的烟蒂……再后来俩人平静的去签了离婚协议书,她净身出户,甚至承诺帮他还一部分生意贷款,他才同意放她走。她早就没有恨了,自己肯定也有不对的地方,在对方生意不顺喝酒赌博的时候,找到他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不顾形象的撕扯……那大概是年轻最容易犯的过错。终于从民政局出来,阳光重新洒在她的身上,自由的风吹过她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麦诗佳从回忆中清醒,身上依然披着楼上的男人的外套,里面是男人的睡衣。她的心渐渐明朗起来:人生无常,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输的,或许这是个命运重写的机会,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她一直都向往成为有主见有智慧的新时代女青年,没有殊死一搏,只是顺势而为,她有什么不敢?给自己打了一通鸡血,麦诗佳走到浴室,她想认真的泡个澡,让自己激昂的心绪缓一缓。
身体上残留着欢愉过后的印记,虽然她早已不是小女孩了,还是难以释怀跟一个近乎陌生男人身体上的交合,麦诗佳不由自主的回味起来,她的脸,锁骨,胸,肚脐甚至膝盖,都曾落满了男人的吻,他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她全身上下的角落。
她知道现在想这些是无比羞耻的,又止不住不去想,又觉得自己有点说不上来的幸福感。得到渴望的压抑太久的性,甚至有点小傲娇:这爱,就算不是真爱,都已然做了,这就够了。
她的生活绝不是言情剧,现实问题像阴雨一样连绵不绝,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决定是搬过去还是搬走。二十天不长,也不短,足够她理清楚目前的头绪。
麦诗佳特别擅长自我安慰,自我鼓励,算是天生的乐观派,有时候老板张峰都会笑她是个不倒翁,哪里跌倒就哪里翻身,虽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是麦诗佳挺喜欢的。
麦诗佳感念韩晓旭把她带回家而不是带去酒店,他没有拍屁股走人,而是在尝试走进她的生活,留给她的是对爱情重新燃起的希望,虽然不确定这希望会不会最终是失望,但是此时她是满心欢喜的,这个人确实不坏。
或许自己清楚的想过了最坏的后果,她反而淡然了,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赌徒上桌了,等着命运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