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上的标价，超过二百五十两的也可以散去了！”牙人再次喊道，不过他将凌青衣的心理价位提高了一百两。
“公子，因为仆人不像寻常物品。有时候眼缘也是挺重要的，所以小人就自作主张多筛选一些人，等您慢慢挑！”牙人凑在凌青衣耳边，轻声解释道。
这时，又有十数个人离开。还在二人身前的约莫还有三十来位。
牙人轻车熟路的将凌青衣引至二楼的一个大厅。沏茶上座之后，才道：“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将人带上来。一批十人可好？”
没有将凌青衣最后一个条件讲出来。因为这涉及到客人的私密信息，故此要私下才可以说。
凌青衣微微颔首：“劳烦你了……”
一连三批，原本挺有意愿的人在听到凌青衣要出城居住的消息之后，都纷纷摇头拒绝。哪怕凌青衣看起来人很好相处，可能会是个好主人。
这个情况在凌青衣的意料之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又结束了一批之后，牙人信步走了进来。
“公子，可有合适的人选？”
凌青衣苦笑了一下：“他们一听到要出城居住，纷纷拒绝了。”
牙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摇头道：“公子，恕小人多嘴。以公子的条件，想必在城内也是有家有户的人。何必出城去，万一遇上妖魔，岂不白白丢了性命？”
无奈的笑了笑，凌青衣道：“若是可以，谁想出城去住呢？好了，不说这个！还有人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牙人也是无奈，到手的佣金就要跑了。
“等等，公子留步！”
牙人将凌青衣送下楼梯的时候，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凌青衣。
“公子，实不相瞒！按照您这要求的话，不仅我这，恐怕整个人市都找不到一个正常人肯跟您走的！”
凌青衣不可置否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静等他下面的话。
“我们这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点的。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瞧一瞧？”
“特殊点的？那就看看吧……”凌青衣点头同意了。牙人其实没乱说，通过这些仆人们的反应，凌青衣就知道此行恐怕不会很顺利。既然现在有其他的选择，看看倒也无妨。
牙人见凌青衣同意，心中松了口气。将凌青衣带回二楼，道：“公子稍待，小人这就去把人带来。只是……”
“但说无妨！”
“只是那女子面容有些异于常人。还请公子不要惊慌！”
凌青衣心中了然，原来是容貌丑陋，所以才说特殊吧？
“无妨，我是来找仆人的，不是来找媳妇的！”凌青衣小小的秀了下幽默。
很快，牙人就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走路一瘸一拐，面带轻纱的女子。看身形年纪不大。
“公子，人带来了。”牙人恭敬的说道。
“辛苦了……这是赏钱，你先下去吧！我和她聊几句……一会儿你再上来！”凌青衣将一块碎银子抛了过去。这牙人忙前忙后，即使不成，给他点奖赏也无妨。
“多谢公子赏赐！”牙人行了一礼，恭敬退下！下去之前还轻声向女子道：“青瑶，你将面纱取下吧！若是公子不介意，自然会带你走的！”
女子顿了顿，伸手将脸上的轻纱解下。
凌青衣抬眼望去，心中顿时一惊！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原本应该精致美丽的脸庞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满是坑洼，几乎看不到五官了。唯一亮点就是明亮的眸子。
见凌青衣没作声，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果然还是如以前一般么？
“坐下说话吧……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凌青衣缓声问道。
女子并没有坐下，微微行了一礼，才开口说话：“小女子唤作青瑶，今年十六。”声音虽然略带疲惫，但依旧清脆悦耳。
凌青衣眼睛一亮，这女孩年纪不大，礼数周全，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为何会沦落到人市来。
沉吟了一下，道：“我来此欲寻一个侍女。但是我以后将会在城外居住！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女孩闻言身子一震，声音有些颤抖道：“公子……不嫌弃我？”
凌青衣诧异的道：“为什么要嫌弃你？会做饭，会打扫不就得了吗？难不成这些你都不会？”
女孩低头，手指轻轻拨弄着衣角。闻言急忙道：“会……都会！只是……”
凌青衣大手一挥，道：“你愿意跟我走的话！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吧……我时间还是比较急的。顺便帮我叫方才那人上来！”
女孩似乎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楞了好一会儿，才恭敬的向凌青衣行了一礼。转身下去……
牙人一直都在外面等着，见青瑶出门，便赶紧进来。
“她如果愿意的话，就她了……她的卖身契是多少钱？”凌青衣直接问道。
牙人大喜过望，急忙道：“青瑶方才和我说她同意了。她的卖身契是一百二十五两！小人可以做主免去零头，公子给一百二十即可！”
带凌青衣去办理手续的时候，牙人絮絮叨叨的说道：“其实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原本是旗城一大户人家的千金，经历了那次大劫之后，虽然得以幸存，但是脸却被妖血毁容，左脚也断了，没得到及时救治，落下了病根。更惨的是家人都死于那场浩劫之中，仅她一人活了下来。”
原来如此……凌青衣心中释然。三年前旗城大劫，即使那时候他是个普通人，也有所耳闻。旗城是距离禹城三百多里外的一个小城，不大！三年前突然被血魔袭击，等其余城池的强者发现不对，驰援过去将血魔击败之后，才发现整座旗城已经尸横遍地，积骨成山，数十万人得以活下来的，不足三层。
将卖身契递给凌青衣，牙人忽然恭敬的说道：“还请公子善待她！”
凌青衣默然无语，只能微微颔首。
出得人市大门，月亮已经升起，淡淡的月华洒下，眼前的路似乎都披上一层银纱。凌青衣抬头看了看，吸了吸鼻子。
“青瑶！我们回家吧……”
“是！少爷！”女孩抿抿嘴，面带轻纱，一瘸一拐的跟在凌青衣后边。人虽有距离，但是月下的两个影子却是慢慢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