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低爬,揽枝攀藤。足足穿行了一刻钟,爬得昏天暗地的奥杜感到眼前忽的一片豁然开朗。放眼望去,在他的面前是一条平缓的山路,弯弯曲曲的绕过一座山头,消失在缥缈的薄雾里面。奥杜长出一口气,终于越过障碍,顿感心神开阔起来。
认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和物品,奥杜仰首提气迈步前行,很快便转过山头,到了一处山坳里,定睛望去,不远处便是一个平缓的山坡,长宽不过二十米左右的小草坪模样。就在靠近陡峭绝壁的尽头,有一处开凿了三层的石阶,上面就是一个粗犷简陋的祭坛。看到形状和样式都与沃特娜主祭所描述的差不多,奥杜顿时心中大喜。
“终于到了这个先民祭祀之地,真是一段艰难的路程啊!只是这么多年了,居然也不想着把这里好好修缮一下,至少让献祭的人看起来也舒服些啊。”
奥杜摇头晃脑的走上前去,按照规定的献祭仪式,将手中的香炉放置于似乎是一整块粗石打磨而成的祭坛之前,然后在祭坛两边的火盆里点火添香,随着阵阵烟雾升腾,整个祭祀之地青色的香烟缭绕,山风幽幽盘旋,发出阵阵的呜咽声,一时之间似乎是在风中传来的隐隐耳语。
恭恭敬敬的将达特陛下的手书焚烧于祭坛之前,奥杜跪下敬拜如仪,严格依照最古老的祭祀之法,向神山的诸神敬拜。
做完了一切的仪轨,如释重负的奥杜从地上慢慢起来,正准备要转身离去,忽然他的眼睛一跳,见到在祭坛上面突然间多了一个样式古老的盒子。
“莫非是诸神的恩赐吗?”
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奥杜忍不住走到祭坛那里,伸手想去拿这个盒子。不料这看似木质的小盒子好像是被粘在祭坛上,不管他如何用力,就是无法挪动丝毫。
绕着祭坛转了两圈,依旧没有找到拿起盒子的办法,奥杜便静下心来仔细研究,发觉盒子外面隐约可见重重叠叠的各式印痕,透出各色的漂亮毫光,这更让他心焦,这盒子里面不知道放着何等贵重的宝物,居然被层层的封印所制。
再三推拉挪挖,依旧无法如愿,奥杜发狠的运起了血脉之力,一记术士之手使出,由法力凝聚成的无形大手立刻压在了盒子上。这个可以发出十倍于自身力量的法力大手,一下子便将盒子从祭坛上拿了起来,原先放置盒子地方则露出一个同样大小模样的黑色洞口。
“莫非是把祭坛弄破了吗?”
奥杜心中的念头还未转过,用法力凭空摄取来的盒子,就嗖的一声到了他眼前,但还没等他仔细查看个究竟,已经化为点点的白光消散在他的眼前。心中莫名其妙的奥杜探头望去,只看到祭坛上的那个方形的洞口里面是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处,看那透上来的森森寒气,是深入到山体里面去的。
瞬间一声响彻天际的雷鸣声从祭坛深处传来,一道明亮无比的金光从洞口里冲上来,在半空中散作百十道白色的流光,向四面八方飞速遁去了。突然的变故惊得奥杜目睁口呆,不知所措跌倒在地,从祭坛上滚落下来,面色如土。
半晌也不见到有什么其它的异常情况出现,奥杜战战兢兢的爬起来,什么东西也不要了,只管循着来时路往下奔去。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原本来路上那一处让他爬了半天的黑松树居然消失不见了,让他一路顺畅的回到了石碑亭。
亭下的石阶早有人在等候。见到奥杜出现,连忙上前迎上去,将他引到一处殿堂,五大神殿的首席主祭都在此等候。一见到奥杜,便问他在上面是否遇到什么怪异之事,刚刚在山上传来的巨雷声,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疑虑不定的奥杜,猛地想起上山之前沃特娜主祭再三的嘱咐,便没有完全照实述说。只是将自己一路艰辛的行程,包括半路上的黑松挡路,都详细说了一遍,至于在祭坛上突然出现,又莫名消失的盒子,以及那祭坛上面出现黑洞后,发生的事情尽数隐瞒。
“就是我刚刚祭祀完成之时,山上便出来那一声巨雷,想必是诸神在回应我的祭祀吧。”
“现在真的不知道这一声的巨雷,到底是不是好兆头?”光明神殿的首席主祭本特纳却是神色凝重的说道:“刚刚就在这一声的巨雷声中,五座神殿的主神位前,那终年不熄的祭火明灯,忽然间就灭掉了。我们已经派人将此事禀报五位静修中的大主祭冕下。”
“神殿主神的祭火明灯居然灭掉了,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啊!”
作为神职官,这种常识还是有的,再联想到自己刚刚在山上动用了血脉之力,奥杜的心中更是没有底了。
惴惴不安的奥杜陪着五位首席主祭等候了十几分钟,从大主祭那边的消息就传过来了。五位大主祭在祷告诸神之后,第一次五个人联袂上山,检查发现半山腰处的先民祭祀之地,并没有刚刚祭祀过的任何痕迹,倒是在距离祭祀之地不远的一个山道转折之处,无故出现了一条崩坍中的岔道。再往这一条岔道的前方仔细搜寻,找到了一处变异朽坏的黑松林和一处废弃的古老祭坛。除此之外,并未发现其它任何的异常之处。
“原来奥杜先生是被莫名出现的岔道引到了废弃的古老祭坛,结果在那里进行了一次祭祀,只是不知道这个祭坛是指向哪一位神明的?但不管如何,在神山里的所有祭祀,应该都是会达到诸神的面前。”
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之后,心中有鬼的奥杜便不敢再逗留,很快起身告辞。差事了结后的返程,就没有他们来的时候那样方便了。不能通过传送场离开的奥杜他们一行人,坐上由主神宫提供的空中飞车,由空中飞向莫拉波利。
看着带着主神宫印记的空中飞车消失在半空之中,前来送行的沃特娜主祭忍不住问道:“五位冕下的旨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为什么不明说呢?”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说呢?”首席光明主祭本特纳淡淡的说道:“难道我们要告诉这位官僚先生,接下来会有一场千年未遇的异变出现,但五位冕下都无法肯定这异变是好还是坏,这不是分明在告诉他,诸神的神谕已经离开我们很久了吗?”
一言既出,场内几位属于主神宫最上层的神官们顿时再也无什么言语,脸上也现出一丝颇为难堪的神色。真的是不知从何时起,逐渐稀少的神谕就彻底消失,不管神官们如何祈求和祭祀,都无法如神明之书上所记载的那样,获得清晰的神谕。即便是那五位被称为诸神代言人的大主祭,也只是得到过一些隐晦难明的启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