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柏林的国际列车在广阔的俄罗斯原野上奔驰着，列车的灯光划破夜幕。
列车车厢里灯光明亮，衣冠楚楚的旅客们正在进晚餐，贼环境优雅，到处是厚重的金丝绒和桃花芯木的内饰，宽大的牛皮座椅上铺着洁白的布垫，田野树林在车窗前呼呼地闪过。身着墨绿色制服的列车员和乘警彬彬有礼地走过。
九号车厢的3号包厢里，只亮着一盏台灯，乘警的目光落在了唐小楠身上，他一身廉价的套装，正借助一本俄德辞典读着一本厚厚的书，书名是《犬的饲养和训练》。明显的黑发黑眼睛，引起了乘警的注意。
列车员查票，唐小楠抬眼看看他们，放下书，从西服内袋里取出护照和车票，递给列车员，乘警接过来审视着证件。
"哦！"--乘警说："我以为您是一位外国乘客呢。原来是自己的同志！"他仔细地对照着照片："您是一位技术工人，莫斯科重型机械厂的？"
"是的！"唐小楠说。
乘警注意到他衣领下健壮的肌肉："请原谅我的好奇，您到德国去干什么？出差吗？"
唐小楠说："我们是到柏林搞援建的。根据俄德政府之间的协议，我们将帮助德国兴建很多建设项目，我们重型机械厂帮助柏林轻工设备制造厂建设一个新的铆焊分厂。工程已经进行了六个月，我这次回来是探亲的。"
乘警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是这麽回事，假期愉快吗？"
唐小楠笑道："当然！"
乘警将证件和车票还给他："祝你旅途愉快！"
警察们走出包厢的时候，火车开始减速，广播里开始播报即将到达的 下一个车站的站名，乘警打开笔记本，迅速地写下：
09次4413号询问乌克兰基辅站克格勃：
莫斯科重型机械厂是否正在从事在德国柏林的一个建设项目；
该厂是否有一名叫伊凡·唐的亚裔年轻工人，在柏林从事此项工作，有无犯罪或者其他可疑情况记录；
此人有明显的蒙古利亚人种特征，他亲属的名字和工作单位是什么？
查询结果请告之敖德萨车站（本车下一站）克格勃返回。
他从笔记本上扯下这一页，迅速向车门处走去......
基辅是乌克兰首都，车站的工作人员接到列车过站时递下来的通信铁环后草草地读了一下内容，急忙向附近的民警值班室跑去，值班室的隔壁，就是克格勃驻基辅的一个下级派出机构。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情报机关，它的神经网络遍布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里不过是它的一个神经末梢。任何可以的情况都会使这架庞大的机器开动起来。
自莫斯科开往柏林的国际列车并不在基辅车站停靠，甚至不会减速。车与车站之间的信息传递除了调度列车使用的信号灯和调频电台以外，一些特别的消息往往是使用这个"消息环"。
工作人员将信件或者比较小的物品夹在一个铁丝制作的圆环上，在列车通过站台时伸手将铁环交给对面的工作人员，从列车到车站，或者从车站到列车，几乎每个车站和列车上都备有这种简单实用的通讯设备。
这种由铁路工人发明的小装置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信件在一分钟内送到了车站民警值班室隔壁的克格勃办公室里，一个精干的克格勃工作人员立即读懂了意思。抄起电话想莫斯科方面询问。几分钟以后，他就上述问题得到了莫斯科同事的回答。接下来他查阅了列车运行图，国际列车将在凌晨到达敖德萨，时间是3个小时以后。
他拨通了敖德萨克格勃的电话，口授了回函，要求他们做好向列车上传的准备。放下电话以后，他在工作日志上详细记录了刚刚发生的事，这才结束了此项工作。
09次国际列车在宽阔的乌克兰原野上奔驰着，这里是苏联最重要的粮食产区。森林、沼泽、集体农庄一一被甩在身后。
4413号乘警兼克格勃安全人员读完了敖德萨车站上传的信件以后，略略有点失望，信件证实，他怀疑的这个人的确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技术工人，被派往柏林参加一个大型建设工程，已经在国外工作一年了，一个月以前回国休假，目前正在返回在柏林的工作地点。
克格勃人员经过严格挑选，训练和考核，素质很高。而且待遇优厚和享有种种特权，吸引了社会上一大批精英人物加入这个团体，4413号乘警自然也不例外。
这对克格勃来说是保证她高效运行的基础和前提，对整个社会却是一种悲哀，毕竟它将大量的精英人物没用到社会的经济和文化建设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