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晓芙想着反正都要辞职了,便任性地在家睡起了懒觉。
电话却猛烈地响了起来,“谁呀?”她不满地嘀咕了一声,抓起来一看,是程宇打来的。
“晓芙,在哪里?”
“在家里睡觉呢。”
“赶快去上班,别任性。”
“不想去了,不想看见那个人。”
“晓芙,不要这样,好好地上班,不要赌气干傻事。”
“我没赌气,只是觉得他那做法太小家子气了。”
“晓芙,你是在说去日本的事吧!啍…我要去日本,随时都可以,用不着非要跟你们去,晓芙,不要担心我,我在广洲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和你们去。”
“可是我昨晚才和那个人说了辞职的事。”
“这个你不用担心,放心上班去吧!”
何晓芙还在犹豫,程宇又说道:“晓芙,上班去吧!不要轻易辞职,他很有魄力,他会带着这个公司走上一个新的里程,好好在这里干吧,他会让你的能力得到最充分的发挥,晓芙,你相信我吗?相信我看问题的眼光吗?”
沉默了一会儿,何晓芙才说道:“好吧!看在你的面上,我不和他计较了。”
“谢谢你!晓夫!”程宇在那边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何晓芙急急忙忙穿衣起床,赶去了公司。
到了办公室,李小婉阴阳怪气地道:“何晓芙,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们这个工作室估计要被掀翻了…。”
还未等李小婉的话说完,“何晓芙,你来了,等你半天了,收拾一下,去出一趟差。”李总经理已站在了门口,一脸的着急。
“出差,上哪里去?”何晓芙疑惑地问,却还是背了包跟着出去了。
来到楼下,进了一辆商务车,看见徐惠敏和另外几个画室负责人也在上面,何晓芙与她们互相问候了一声,彼此便没有话说了,车上的气氛有些神神秘秘。
车在高速路上飞速地奔驰,大约过了二个多小时,到了北戴河,下了车,何晓芙懵懵懂懂地跟在一行人后面,迷迷糊糊地上了一艘私人的小型游轮。
又随着众人来到一处会议室,围着圆桌坐下,只见杨军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两人在何晓芙的对面坐下。
何晓芙的目光被杨军吸引着,今天的杨军比她往日见过的那一天都精神挺拨,那一身剪裁考究的西服套装,让他气质突出,高贵无比。一头寸发打理得非常有型,棱角分明的小方脸上一双鹰眼目光灼灼,望一眼谁,谁便不敢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何晓芙悄悄打量杨军,杨军也朝她看过去,她忙不迭地收回目光。
会议开始了,杨军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这次会议的意图,公司与某著名漫画家合作了,这次是陪着大画师游玩,顺便让公司的设计师与大师交流交流。
何晓芙与几个设计师都听得莫名的激动,这真是一次顶好的学习机会,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期待着与大师会面。杨军告诉众人,大师在舱房里休息,晚上才能见大家。
会议结束,何晓芙站在游轮上观海,碧蓝的大海一望无际,与瓦蓝的天空交接在一条线上,天空与海都蓝得那么透澈,愰然间让人分不清那是天,那是海。
“大海很美吧!”身后传来杨军的声音。
何晓芙转过头去,有些尴尬地道:“杨军,我…”
“你什么…不辞职了?”杨军取下墨镜,眼中现出一抹玩味之色,走过去挨着她站在船舷边。
杨军放眼向天际看去,叹道:“见到大海,才知道人的心胸要真如大海那该是怎样的胸怀。何晓芙,你应该多出来走一走。”
“什么意思?”何晓芙不解地问。
杨军将墨镜又带上了,意味深长地吐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不该拘谨于家庭,不该只属于某个男人。”
何晓芙望着大海,轻声道:“可是我乐意,我愿意属于他一个人。”
杨军无可奈何地道:“执迷不悟的女人”
“执迷不悟的男人”何晓芙回敬了一句。
“他会毁了你!”杨军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云,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我不懂。”
杨军大声道:“我意思是,你努把力的话也许不会逊色于我们游艇上请来的大师。但是你那个男人却一心只想要一个温顺乖巧能生儿育女的妻子,恨不得拿根绳子把你拴在家里。”
“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其实挺喜欢过那种简单的家庭生活,那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呢。”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口是心非。”杨军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眼神犀利。
“哥…哥…”你在这里呀,杨燕急冲冲地走了过来,看见了何晓芙,忙道:“晓芙姐好!”
“哥,康姐在找你。”杨燕急切地说道,杨军一把扯过她,快步走向船舱,一边小声责怪道:“以后说话注意点。”
何晓芙站了一会儿,感觉心絮有些繁乱,便也回船舱休息去了。
晚上,她终于见到了那位大画师,抓住机会请教了些问题,大师的气势不同凡响,深深感染了何晓芙,她暗暗立誓要努把力,不敢奢求能赶上大师,只要能及得上他一只脚丫也行。
大师与众人聊了两三个时辰,回舱房休息去了。何晓芙往客房走,杨燕却走过来悄悄地对她说:“我哥让你去甲板一趟。”
跟着杨燕到了甲板上,看见杨军换了一身运动装,衣服外还套了一件黄色的救身衣,他跟前放着一只小艇。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往小艇上拴绳子。
“晓芙,换上!”杨军见她来了,从小艇里拿起另一件救身衣丢给她。
“这是要干嘛?”何晓芙好奇地问。
“我哥要带你去海上浪!”杨燕抢着回答道。
见何晓芙不动,杨军催促道:“别傻愣着,赶紧穿上!”
面对杨军灼灼逼人的目光,何晓芙没敢拒绝,迟疑地拾起衣服往身上套。
两个人坐进了小艇,船员将他们放到了海上。
杨军将小艇开到了离游艇几百米的地方,停下了,任游其飘浮在海上。
何晓芙仰卧在艇上,瞭望着一望无际的苍穹,满天的星斗像一颗颗钻石一样闪闪发光,喑黑的幽深无限神秘,仿佛有另一个世界藏在其中。
小艇随着波浪一晃一晃,何晓芙便体会到一股随波逐流的惬意。若大一面圆月浮在空中,银白的月光撒在海面上,温馨得恍如梦境。
杨军与她并排坐着,柔声低语道:“晓芙!我一直很喜欢黑夜,一直渴望能和你一起在暗夜里瞭望星空,这个愿望今晚终于实现了。”
“海上升明月!”何晓芙念叨道,“真美!很像是在幻境里。”
“嗯!真的在幻境里多好,就只有你和我,就这样在一起。没有人能在我们中间插一腿。”杨军轻声说着,眼神又恢复了读书时那样的清澈和透明。
何晓芙没吭声,她不忍心去刺破他的梦,随他吧!愿意爱就爱吧!她没有权力去阻止他,有时候有梦比没有梦好。
看着夜空,吹着海风,何晓芙有些微微发困,杨军靠近了她,一支胳膊给她作了枕头。
他不时地低头看她,沉睡的她美得不可方物,月光洒在那张柔润的脸上,那长长睫毛的剪影像两只翩飞的蝴蝶,他忍不住轻轻地吻住了它们。
何晓芙嘴里迷迷糊糊地念叨着:“杨毅!别调皮。”
杨军心里一颤,眼里闪过几缕疼痛,轻叹道:“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淡忘他,你个死心眼的女人。”随即又自嘲道:“妈的,老子也是个死心眼的。”
两人在海上漂浮了一宿,第二日清晨才回到了游艇上。
傍晚何晓芙回到了公寓,看见李辉在厨房做饭,他身上的黑色丅恤浅浅地扎在淡蓝色牛仔裤里,显得慵懒而自在,胸前系着一根卡通式的围裙,又让他温暖而俏皮,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辉,做什么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