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睡着了吗？”何晓芙问道。
“嗯，听着呢。”他闭着眼答道。
“李辉，我明天再照顾你一天，后天就走了。”何晓芙说道。
他没有吭声。
“杨毅后天要回来了。”何晓芙说道。
他继续沉默。
“李辉，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还是不见了吧。”
他眼睛依然闭着，仿佛睡着了。
“李辉，你在听没有？”何晓芙大声问道。
“听着呢。”他低声说道。
“何晓芙，你才三岁大吗？”
“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说话出尔反尔，毫无信益。”李辉冷冷道。
“我怎么出尔反尔了？”
“刚才是谁在说一直暗恋我，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要与我断绝关系了，是谁昨天才说过要我教她学计算机，原来那都是说着玩儿的。”李辉挖苦道。
“我那样说，也是想让你尽快好起来啊；关于我暗恋你，我…我现在已经有了他了。”何晓芙低下了头。
“晓芙，你的感情变得比天气还快。”李辉冷笑着讥讽道。
“李辉，我真的暗恋了你十多年，我没有说慌。李辉，又遇见你其实让我很煎熬，我一度很迷乱，不知是该和你重续旧缘呢，还是该和你断了。但是经过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如果没有他，我估计会死的。”何晓芙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
李辉轻笑，“哼…何晓芙，你一再地逃避我是为了什么？就因为我有个前女友？你口口声声说爱你那个男友，和我上床的时侯你想到过他吗？何晓芙，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侯？”
“李辉，住嘴！”何晓芙气急败坏地叫道。
“啍…怕我说是吧！何晓芙，你真假！对他，对我，你都是假情假意的。”
何晓芙抿着唇，小声道：“李辉，对不起！就当是我负了你吧！”
李辉冷笑道：“就这么一句话就想了事了吗？”
“你还想怎样？”何晓芙问道。
“我不想怎样，我能把你怎样。何晓芙，你男友要是知道你和我上了床，他会怎样？”李辉嘴角勾起，眼神里全是嘲讽。
何晓芙怒视着他：“你威胁我？”
李辉眯起眼睛笑了笑，“哼…我威胁了吗？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不过就是想留住我的女人而已。”
听了他的话，何晓芙抓狂了，气愤地说道：“李辉，你要我怎么办？要我在你们之间左跳右跳吗？要把我折磨死了，你才甘心吗？你根本就不懂得爱，你不过就是想占有我，想通过我赎罪，只因为我长得像那个被你气死了的女友。”
“你给我出去，立即，马上。”李辉颤抖着指着门口低声吼道。
何晓芙呆了几秒，立即收拾起东西来，李辉闭目不看她。
她在他床头柜上拿自己的化妆品，他却捉住了她的手，不吭声，只是默默地抓住她的手。
他眼睛里的不舍和乞求刺痛了她的心，她忍不住伏下身去拥抱住了他。
他也紧紧地拥住了她，她轻声向他道歉：“对不起，李辉，对不起，我刚才的话太重了。”
“是我太着急了。”李辉低声道。
“晓芙，不要再说和我断绝关系之类的话了，其实我们彼此已经离不开对方了。”
他将她搂在怀里，何晓芙无力反抗，他轻声说道：“晓芙，我们就这样，就这样搂抱一辈子多好呀！”
“唉！”何晓芙叹了口气。
“晓芙，别叹气，遵从自己的心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想要的是我，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会幸福。”李辉柔声说道。
“辉，不说这个了，好吗？”何晓芙心里异常痛苦，她逃避着这个话题。
她只想好好和他度过这两天的时间，她认为自己不可能选择和他，她十分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最后时刻。
她和他拥抱，亲吻，细语呢喃，直到深夜，直到互相都睁不开了双眼，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第二天清晨，李辉心情非常好，医生换药时说他的伤疤结得很快，何晓芙也很为他欣喜，她期待他能快快地恢复健康，快快地走出医院。
二月分的天总是阴沉沉的，铅色成了空中的主色调，这样反而衬出病房里面白炽灯照耀下的暖意融融。
何晓芙看着静静躺在床上挂点滴的李辉，他这几天似乎白天与黑夜颠倒了，白天一挂上液体他便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而夜晚，他却精神特别好，教她弹唱，与她聊天，要消耗到半夜才肯睡。
今天是待在他病房里最后一天了，何晓芙在愁怎么和他说这件事。
但不管他同意与否，她都会一意孤行离开这里的，明晚她要为杨毅接风，是她把他这么快叫回来的。
一天的日子过得很快，光阴如流沙一样从指缝间飞速地漏走了，转眼黄昏已到，李辉照例为她弹唱歌曲，又耐心地教她弹唱，弹累了两人便搂抱着躺在床上说话，谈论小说里的爱情。
两人静静享受着这样的幸福时光，细语轻言地说着情话，不时地深情对望，热烈地亲吻。
而杨毅的信息让这种幸福嘎然而止，他告诉她他明天就回来了，他已买好了车票，明天下午三点多估计就能回到镇上。
他和她一起看着信息，他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阴沉，沉默良久后他问道：“晓芙，你怎么处理这事？”
她思索了一会儿，低声道：“李辉，我无论如何明天都要离开了，是我把他催促回来的。李辉，我不能做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他是我自己选的爱人，他没犯任何过错，我没有理由要弃他而去。”
说着她从他怀中离开，坐回了自己的床上。
“晓芙，我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安置我？”李辉幽幽地问。
“李辉，我们…我们…，唉，只怪我们情深缘浅，对不起了，李辉，从今以后，就…就忘了我吧。”何晓芙低声说道。
“晓芙，你一定要自欺欺人吗？你问过自己这样做将来会不会后悔？”李辉苦笑着问道。
“别说了，李辉，我已经决定了。”何晓芙捂着耳朵。
“晓芙，你非要这样吗，我要怎样做你才能改变决定，你说，要我怎样做？”
她忽然间眼圈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又跳过来抱住了他，肩膀抽动着哭泣，哭泣着吻他的脸。
“辉，我爱你，可是我过不了自己那道坎，我没法说服自己和他分开，辉，我太痛苦了，不论是和你分开，还是和他分开，我都是撕心裂肺地痛，这种选择让我，让我想死掉算了。”
李辉双手抚摸着她的背脊，她的一袭话让他心里万分痛楚，他不忍心再去逼她了，闭上眼，一行泪顺着脸颊流下。
他的泪让何晓芙心痛得快要窒息了，她痛声道：“辉！对不起！对不起！”
“晓芙，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马上和他结婚，等我两年，给我一个机会，也是多给自己一些考虑的时间。”
“我答应你。”何晓芙点头说道。
“晓芙，说话一定要算数！”李辉紧紧拥着她，狂乱地吻着她的脸，认真地叮嘱。
“嗯！”何晓芙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情爱。
“去沈阳老师那里学绘画一定要坚持下去。”李辉嘱咐着。
“我知道，我不会中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