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鸢?不像狄蛮人的名字!”陌无双道。
“我听父母说我们其实是西朗人。以前漠城是西朗国土。西朗战败后,漠城被狄蛮占领,城里的西朗人全部都变成了狄蛮的低等庶民。”离鸢解释着。
“哦,闹了半天,自己人。”陌无双点点头。两人在牢笼里躺着聊天,无非也是些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聊着聊着,离鸢竟然睡着了。陌无双起身,轻手轻脚得收拾好碗碟,出了牢笼。临走时还特意吩咐看守对离鸢好点。
陌无双兴冲冲地朝苏洵的军帐跑过来,明一见状立刻拦住她。昨晚他被苏洵重罚了三十军棍,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任陌无双怎么撒泼打滚也不让进。急得陌无双在帐外来回踱步,编着歌谣骂道:“王爷让人真着急,跟人打赌输不起。像个乌龟不吭气,闷着迟早憋出屁!”苏洵在帐里正和众将商议攻城部署。被陌无双这么一捣乱,完全没了头绪,气得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苏洵大吼道:“陌无双!闭嘴!给本王滚进来!”陌无双得令,朝明一做了个鬼脸后蹦蹦跳跳地进帐。
帐内,身穿盔甲的八尺男儿分站两边,苏洵坐在中间,手里紧握鞭子,黑着脸瞪着她。陌无双隐约感到刚才唱的歌谣闯祸了,弄不好一个不小心就会吃顿鞭子。她立刻收起嬉皮笑脸,谨慎地站在帐内。
“陌无双,你在外面鬼哭狼嚎干什么?”
“我不这样,王爷不会放我进来呢。不得已出此下策。”
“有什么事?”
“来让王爷兑现诺言。”
“凭什么?”
陌无双听苏洵这么一说,这是要耍赖的意思?哼,看姑奶奶我怎么治你!她看着苏洵说道:“王爷答应过,只要我知道狄蛮人的姓名就可以参与计划。那小孩叫离鸢,是西朗战败后被遗弃的子民,根本不是什么奸细。我刚才还在为歌谣让王爷脸上无光而自责,可现在看来,王爷想抵赖,那么这歌谣唱得可就没什么错了。不仅没错还应该发扬光大!”说罢,陌无双又反复唱起来,而且越唱越得意!苏洵拿她没辙,咬牙切齿道:“既然想参与,那说说你的见解。”
陌无双就等这话。她走到苏洵案前,仔细地看着地形图,然后煞有其事地说道:“看这地形,这城池是在一个平地上。”“噗~!”站在左首的卫将军笑出声:“废话,不建在平地上难道建在山腰上?”苏洵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吓得卫将军马上闭嘴收声。陌无双淡淡笑了笑,继续说道:“从城池规模来看,应该有大量良田。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自己提供补给,不需要外力提供。兵书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苏洵点点头插话道:“那么只要找到粮仓,把军粮烧了,在漠城的敌军就成了困兽。”“对,但不全面。同时还要把漠城的田烧了。彻底断了他们的粮草。所以这个任务我去。烧田交给你。我们同时烧粮让他们猝不及防。”苏洵若有所思:“之后趁乱一举攻城。那我们可以先部署兵力以备接应。”“你傻啊,没到关键时刻王牌能随便暴露吗?”
什么?傻?苏洵心里来气:从来没人敢这么无礼!这点陌无双没察觉到,她继续说:“部署肯定要部署,不能明着来。”卫将军按奈不住插话道:“说得容易,怎么解决?”“嘿嘿,山人自有妙计!”陌无双说完背着手走了出去。苏洵越来越觉得她挺有意思,命明一从旁协助陌无双。然后摈退众将,在帐中独自思索起来。
下午无事,陌无双打算去牢笼看看离鸢。还没到,就听见前面一阵吵嚷:
“小妞,你就是个狄蛮奸细,刚有那小妮子撑腰,就忘了囚犯身份?你给我出来!”一个着红衣的看守叫嚣着把离鸢抓出牢笼,在地上拖行一圈后强迫她跪下。这人对俘虏一向蛮横,因此得一外号罗刹。军中叫来叫去的,他的本名倒没人知道了。离鸢跪在地上倔强得不肯低头。这可把罗刹惹恼了,举起鞭子朝她狠狠打下去。
陌无双跑上前用手死握住落下的鞭子,大喝一声:“住手!”罗刹定睛一看,一脸不屑:“原来是你这个小妮子呢。没位没权的也想学人强出头?”“我上午才吩咐好好对她,转身你就阳奉阴违。告诉你,她是王爷的重要细作,关她只是苦肉计!”非常事用非常法,陌无双自知无权干预军营事务,为救人也只能狐假虎威了。罗刹镇定地看着她说:“呵呵,苦肉计?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小小牢头,不配。”
“那你又凭什么知道?”
这点陌无双倒是没想到理由,一时支支吾吾。罗刹看出破绽,哈哈大笑:“人不大点,胆子不小。你可知军中造谣的后果?”
这下罗刹可得了理。他把鞭子使劲往回一带,陌无双一个踉跄朝前,重重地摔在地上。罗刹朝她后背狠抽了一鞭,陌无双吃痛地抬起头,又是一鞭,她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罗刹抓起陌无双的头发,逼她跪起来,捏住她的嘴,狰狞地说:“小妮子,罗刹这个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陌无双嘴里发出呜呜声,毫无章法地朝他一顿乱抓。
“哈,还是匹小野马。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大爷的手段,啊~!”随着一阵惨叫,罗刹松开了手,他痛苦地捂住右边脸颊,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掉在地上。原来是陌无双绑在小臂上的袖剑在她一顿乱抓时伸出来割掉了罗刹的耳朵。
陌无双趁机站起来拾起鞭子,给罗刹来一顿狠揍:“你大爷的,抽我?我叫你抽,叫你抽!”罗刹右耳血流如注,跪在地上杀猪般哀嚎:“我不敢了,饶命~不敢了~!”
“叫姑奶奶!”
“哎呦~!姑~奶奶~!别打了,哎呦!”
围观的兵士平时没少受罗刹的气,看到陌无双这一通惩治都暗自叫好,所以没人拦着,直到陌无双打累了才有人跑去禀报明一。明一沉着脸匆匆赶来,质问道:“怎么回事?”罗刹像看到救命稻草,抓起耳朵爬向明一,委屈得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他没说如何欺负陌无双。明一皱着眉,对陌无双一顿呵斥:“你还敢军中造谣?”
“事急马行田。我是为了救人!”
陌无双把跪在地上的离鸢拉起来。“嘶~!”离鸢闷哼了一声,陌无双这才注意到离鸢被磨得血肉模糊的双手。肯定刚才拖行时伤的,陌无双顿时大怒,又上前朝罗刹踢了几脚。明一拦着她:“无双姑娘不要冲动!”陌无双懒得和他纠缠,丢下一句:“我要给她上药。”便拉着离鸢大步离开。
明一只好急奔到苏洵处禀报。苏洵听完他的回复,不动声色地翻着兵书:“我早下令看守要与陌无双方便,牢头竟然不遵,该。陌无双也挨过鞭子了,扯平。她不是要给人上药吗?你拿给她便是。”明一诺了一声,他心里隐约感到似乎和王爷很巧合地喜欢上了同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