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临海,名字也就随意地叫作临海了。
临海这座城市从来就是一个集商贸,娱乐,教育,政治,医疗等方面于一体的一流人口大市。一切美好,在这个城市中皆有可能实现!
但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的城市,也是黑夜中的野兽寄居之地。临海城,从来就是一个一流的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城市!
而离临海城仅仅几公里远的地方,绕过一个青屏似的小山,来到这个小村子,临海村。它是这座城市的发源地,却有着最淳朴的生活方式——渔民们随朝阳而渔,随落日而歇。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气味,居民们脚踏实地,简简单单地过着自个儿的小日子。偶尔去到别的岛来个“旅游”也不比那些富豪正儿八经的海洋旅行来得差。
师玄陵享受的就是如此——简简单单,却能把烦恼抛却一空。
在这儿,应该可以静静地等到闹剧结束了吧。
他心中祈愿。
……
海上潮起潮落,天外云卷云舒。
日暮红霞辉煌,海波荡漾,一穿着褴褛的白发老人扶在道路的护栏上,就着黄昏细细品味着香茗。
肉眼可见的,能看到几个渔民的孩子在沙滩上追逐打闹,看到这群玩闹的孩子,老人的面容上露出祥和的微笑。
“孩子们哪,天要黑了,快回家吧!”
老人放下手中杯,高声呼道,声音略有点沙哑。
几个玩闹的孩子听到声音,看了他一眼,滋溜溜地朝家的方向跑回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快跑啊”“有个怪爷爷”之类的话。
老人听了也不恼,只是不好气地说道:“这些个臭小子。”
握着茶杯,老人慢慢回过身来,走回了那间店铺,那间叫零号的店铺。
没错,这个衣衫简陋的老人就是归来的师玄陵所化。
而现在,店铺也已经打扫干净了。
只是屋壁泛起灰黄的墙皮,几道细小的裂缝在上面,显得格格不入却又那样的和谐。环视一圈,几只小老鼠也在这儿安了家,留下了象征性的鼠洞。货物架上空无一物,只有些废纸残屑。
整间店铺显得略有败相。
靠里的墙壁上装了扇破木门,里面有个不小的空间,这里成为老人的卧室。除一张木床外,杂七杂八地放着一些简易的工具还有吃饭用的炊具。
因为这里的空间经过异能的特殊处理,海风似乎经过外面的铺子的过滤,吹了进来,吹了出去,烧饭时也就不见得油烟,况且在屋里,也不用真的去外面做饭,跟海风真正的“打交道”了。
里屋传来鱼的香气,勾起了老人的馋虫,使他快步走了进去。
灭了火,小心地盛起一碗纯白色的鱼汤,老人吹着气,一口一口地品尝着。
可这一碗鱼汤还没下肚,店外窸窸窣窣地响起不和谐的嘈杂声,那不是海风的声音。这声音虽小,但也影响了人的食欲。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碗,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齐齐整整地站着一群人,将这个桥下不为月光照亮的地方挤得水泄不通,站在前面的是黄昏那时候玩闹的几个调皮孩子,后边站着一群村上的居民,还有些个老人拄着拐杖来了。
赫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老人愣在原地。
村民们围了过来,各个带着泪,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老人一下子慌了,急得手忙脚乱。
“你们干什么啊!快起来快起来!”
“周德带村上的人来看望您了,零老爷子。”
领头的是个健硕的汉子,是临海村的现任村长,周德。
“快起来!快起来!我不是说过见我不准跪吗?”
“不行,您是俺们临海村的恩人,不跪您跪谁!”
零老人以手扶额,拿他们没办法。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徐然说道:“你们再这样,我就走哪!”
一听这话,众人连忙起身。
唯有周德脑回路清奇,一个飞扑抱住零老人的大腿,嚷嚷道:“俺不要你走。”
零老人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脑袋。
“好啦,周小子,我不走。二三十年没见,你孩子都长得这么大了,你却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说完哈哈笑了起来。周围人也是见一村之长如此这般,不由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几个孩子对大人们的行为感到疑惑,抓着大人的衣角躲在他们身后。
周德老脸一红,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
“俺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天晚了,你也赶紧带着村民们回去吃晚饭吧,这桥下海风吹得紧啊,这还有孩子呢,小心着凉。”
周德“哦”了一声,转身就要带走村民……
“不对!”周德猛一回身,“俺们来这儿是想请您老去村上。”
“去村上?”
“嗯!”周德直点头,“俺们为您准备了好了晚饭,想请您聚一聚。知道您老不喜欢大办,俺们就简简单单地准备一些家常菜。”
周围的村民们也在此时投来期待的目光。
“这样啊——可我这儿鱼汤都炖好了。”
众人的眼眸暗了下去。
“但既然你们都邀请了的话,看来我是没理由拒绝的呢,还是走一趟吧!”
零老人笑着,率先迈开了步子,也不管屋里头的刚炖好的鱼汤了。
周德跟村民们由悲转喜,情绪激动。
“还愣着干啥,走啊!”
零老人脸上带着笑意。
周围人一听这话,那还得了,连忙抱起孩子,掺着老人,跟了上去。
一群人有说有笑,走向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