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你怎么在这儿?”
高飞恍惚中听到了娘娘腔总监的声音,不过奇怪的是公司连狗带人一共九口,刚好不用扳手指就能数明白,根本没这个名字。
最近没有新人入职,高飞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看门狗大黄又又又被改名了,毕竟“因吹思汀”那个口头禅已经说腻了,不知道哪个外国客户又惹着他了。
想想他穿着条纹背带裤领着狗腿在四十平的格子间巡视,一天能激情澎湃八个来回,一口一个西班牙腔的莱昂,高飞能把昨天的饭都吐出来,恶心!
片刻之后,他觉得一只大手摸上了肩膀,为了避免被安上某个莫须有罪名,他迅速咧嘴露出灿烂笑容,“嘿,托马斯,你……?”
………………
“托马斯?什么?”
高飞愣住了,此刻站在跟前的是一个陌生的络腮胡军官。
“cosplay?嘿,还挺像回事。”
莱昂伸手摸了摸有些质感的盔甲。
传令官狠瞪了他一眼,接着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见到长官,要敬礼问好,记住了吗?”
“是。长官好!”
魁梧的中年军官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进了旁边营房。
高飞捂着巨疼的脸,突然明白过来莱昂竟然是他!
环顾四周,工位电脑同事通通消失不见,进入眼帘的是成片的营房,这似乎是一处军营。
莫名其妙穿越了?
好在他是看过几本穿越小说的,度过最初的慌乱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审视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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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克拉克历32年,秋季的某个下午。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莱昂,一个月前刚满强制兵役年龄十六岁,就被征兵官员从水草丰美的潘萨斯草原送到了格拉姆,一处奥斯洛共和国与巴伐利亚帝国交界的边境小镇,成为了奥斯洛第7军团的一名新兵。
而此刻他正站在军团长的营房旁,等待接受第二次问询。
事情的起因也简单,昨夜军营中有人溜到了对面敌方营中杀死了一名军官。
两军驻扎之地,擦枪走火的事情原本就再平常不过,可这次却不同往常。
一来,共和国议会即将迎来换届大选,所以宿敌之间经过多次谈判终于签订了停战协议;二来,据说死去的军官是巴伐利亚帝国某个军队高层的某个小舅子,关系深厚。
再者就是,新任军团长克维尔·隆吉前几天刚刚赴任,新官上任三把火。
总之,承受了巨大压力的军部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平息这场风波。
而昨晚溜出军营排遣寂寞的士兵们便成了头号嫌疑人,执勤的哨兵则成为了破案的关键。
不过昨夜执勤的十名哨兵中,莱昂是唯一的新兵,也是唯一被第二次问询的人。
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摊上事了。
尽管新兵莱昂早早采纳了老兵的建议,在第一次问询中一问三不知。
可刚才宿营长苏莱曼冰冷的眼神,却似乎已经认定他就是那个多嘴的家伙。
开局如此倒霉,高飞只能皱起眉头想应对方法,不过营房里传来的对话很快扰乱了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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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团长,第一大队昨晚的确有三人彻夜未归,不过他们已经交代是结伴去了镇上的妓院,这点妓院老板可以作证。另外我已经依照军法狠狠惩罚过他们了,所以嫌疑是不是可以排除了。”
宿营长苏莱曼站在营房里,淡定地面对着克维尔·隆吉。虽然这个共和国最年轻的军团长可能借题发挥,追究他的监管缺失,不过他确信,作为执政官艾德.莫雷特亲手提拔上来的高级军官,克维尔会卖他个面子的。
毕竟眼下整个奥斯洛共和国人尽皆知,执政官的爱女希灵与克维尔订婚了。
而克维尔是保民官奥斯丁.隆吉的三子,虽然两家一直不睦,但选择在议会换届选举的时候联姻,这显然意味着两家达成了某种约定。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有损两家关系的事,除非他是个傻子。
“苏莱曼,告诉我,他们三个钻进妓女被窝后,你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吗?”
“没有。”
“那你怎么保证他们当中没人半夜偷偷溜出去呢?”
“妓院里的人可以作证。”
“那妓院老板与妓女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吗?”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中间一定没有刺客?”
克维尔面无表情,一连串的反问不留丁点情面,让苏莱曼觉得,他好像过于乐观了。
这个靠着老爹与岳父崛起的年轻人似乎并不像风传中那样是个老实人,相反他有点咄咄逼人。
难道是新官上任拿他立威?
或是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背景?
苏莱曼觉得很可能是前者,但废柴很多,克维尔不能拿他这个三号人物点火,他可不是轻易就能被拿捏的。
“刺杀敌方军官,毁掉停战协议,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苏莱曼清了清嗓子,“咳咳,三名中队长都是执政官当年一手带出来的,令行禁止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听起来有些道理,毕竟执政官为人公正,带兵一向纪律严明,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没错。”
眼见气氛缓和,苏莱曼有些安心了,看来这小子已经开窍了。
这不奇怪,克维尔的升迁速度除了是政治博弈的结果,据说这个小子脑袋实在并不够灵光。
不过克维尔接下来的话,让他完全懵了。
“可执政官远在丰都,好像没办法给他们作证!”
天呐,他要不是个傻子,那一定是在戏弄自己。
苏莱曼只能选择把话说得透彻一些,“我的意思是我们作为执政官带出来的军官,您作为他的女婿,咱们是一家人。”
这么直白的话总该听明白了!
可接下来的回答,让他瞬间无语。
“没错!可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克维尔皱起了眉头,“你这么袒护他们,不会你也有份吧,还是他们是受了你的指使!”
“不不不,您刚才点醒了我,我的审讯实在不严谨,刺客或许就在他们当中,我这就回去上点手段。”
苏莱曼听明白了,克维尔不是从他这儿烧第一把火,或许他只是要找个替死鬼迅速平息风波。
既然这样,操作起来的余地就大了。
“等会,宿营长,先告诉我纵容属下留宿妓院,监管不严,按照军法怎么处置的?”
“啊?”
苏莱曼觉得挨了一记闷棍,脑袋一阵嗡嗡响。克维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杀了他一记回马枪。
“应该是五十军棍。”苏莱曼小声回道。
“很好,那你就在这儿执行吧。”
“军团长,没必要吧,我可是······”
话音刚落,四个卫兵快步走进营房,迅速将他摁到在地,扒掉了军甲上衣,塞上了嘴巴。
两人拽着胳膊,两人挥起执法棍,一寸长手腕粗的木棍长年被血汗浸润光滑无比,敲在厚厚的脊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呜呜呜……”
“啪!”
“啪!”
“啪!”
起初苏莱曼还有力气呜呜几句,随着敲击的声音越发沉闷,他似乎认命了。
…………
而营房门口,把一切听清楚的莱昂也紧张起来,很显然克维尔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丝毫不顾及执政官的脸面与两家关系,直接拿军团三号人物开刀,他这个没背景的新兵怕是也没好果子吃。
一瞬间他觉得空气凝滞,紧接着小腿肌肉也开始发抖。
此刻他才意识到前世炒领导鱿鱼是多么爽的事,可现在……
敲击声停止时,苏莱曼已晕过去。卫兵把他拖出营房,只见他整个后背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这让莱昂回想起家乡的传统小吃肉糜,一阵恶心涌上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呕···”
“把蒙多医生叫去给他看伤,下一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