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昏暗的地下一层卫生室中,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的事物仿佛不像真的,熟悉又陌生。虽然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但是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我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亲眼所看到的是目前正在发生的。
此刻空气似乎被冻结,异常寂静且冰冷,整个空间仅剩下我的心跳在四周回荡,它似乎已经暴露了我仅存最低的心理防线,犹如多米诺骨牌,一碰既崩。
我的心好像随时都能跳出来,多么希望它能瞬间带我逃离这里,跟我解释这一切。可是……现实永远都不随人愿。
“砰!”在我身后某个地方发生一声巨大声响,此时我还在想声音应该是从大厅传过来的。当我回过神来,眼前的人不见了!
角落的熊猫牌收音机突然发出阵阵“无线电的声音。”
空荡荡的房间仅剩我一个人,瞟了一眼门上挂着的白底红字的破木牌-“衛生室”。
一向沉着稳重的我突然有些慌张,此刻急忙往走廊尽头的大厅跑去。只见一个破旧的沙发横躺在大厅中央。
“赶紧上来!这楼板是空的。”书同一脸急促的喊道。
我急促地从地下一层的双跑楼梯直奔一层书同所在的位置。只见这个地方有点奇特,是一个6米×6米左右的楼板居然被掏空了,四周一圈还留了10公分左右在上面。
这种感觉就像你在一楼,头上的天花板没了,3米多的层高直接变成6米,真叫人瘆得慌。
“来不及解释了,赶紧跑。”平时一向冷静的他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道
书同此时没说话,侧着身子从被掏空的楼板靠墙部位走去,这狭窄的踏脚空间,尚且还不知道它结不结实,稍不留神直接能从二楼大厅掉到地下一楼大厅。
我暗想,幸好死胖子今天没跟过来。
只见书同正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没过一会儿就已经走到了对面。
“别往下看!速度速度!”
我侧着身子,紧随其后,走到中间部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朝下看了一眼。
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地下一楼的吊灯居然亮了!
我去,不会吧,这幢几十年前的建筑里面的电缆早就被拖走了,而且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漆都掉了的大铁圆罩的吊灯里面灯泡我清楚记得是没有的,怎么可能会亮?
“吱~吱”
昏暗的地下一层传来阵阵声音。我很确定,我确实是听见下面有动静。
像是木桌子拖动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好像顺着我上来的那个双跑楼梯传来的,似乎正在渐渐逼近。
此时的我的吓得突然一颤,差一点头一栽扑倒下去。
“我叫你别往下看,你到底走不走!”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艰难的一步一步挪到书同的位置,总算松了一口气。
目前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二楼外廊。
(-外廊:这种建筑形式以带有外廊为主要特征。它是由英国殖民者将欧洲建筑传入印度、东南亚一带,为适应当地炎热气候而形成的一种流行形式。一般为一二层楼,带二三面外廊或周围外廊的砖木混合结构房屋。据藤森照信研究,外廊洋式建筑进入中国,最初是在广州十三行街登陆的,后来在香港、上海、天津等商贸都市都曾广泛采用。)
“吱~吱”
“咚!”
我的天,声音越来越近,双跑楼梯上好像有东西掉到了梯井。
“管不了那么多了,看看外廊有什么出口可以出去”
我跑到外廊的角落,发现了一根从屋面直通地面锈迹斑斑的排水管。
“抱着排水管滑下去!”我惊喜道
接着,我翻过外廊的栏杆,整个身子在外立面的栏杆上扒着,结果未料到这个栏杆年代太过久远,栏杆直接给我扒断了,脚下一踩空,整个身子仿佛失去了重力,从二楼直接掉了下去。
还好下面全是杂草泥土,并无大碍,脚倒不是很疼,就是裆部有很大的冲击力,特别疼。正摸着裆部,突然发现屁股底下的草丛里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没多想,直接揣兜里了。这时书同已经抱着雨水管滑了下来,浑身锈迹。
我俩对视一眼,
“颠!”我吼了一声(-颠:跑)
我俩这时撒丫子开跑,顾不了那么多了,之前都是走水渠上方的坎儿,不过得小心翼翼,要不然会掉进沟里,这沟里脏的要死,什么垃圾都有。
这次直接在沟里里面一直狂奔,脏也没办法了,颠了就对了。
不知道颠了多久,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呵……呵……嘿……呵”
我俩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到哪……了”我累的直接瘫倒在地
“跑……学……校来了。”
“哎哟喂……终于……安全了”。我长叹一口气
我和书同俩人此时在学校的池塘边累的啥都不想干,只想好好享受今天这灿烂的阳光。
我俩歇了些许时间,把衣服裤子都脱下来,在池塘里面洗,拿在地上摊开晒,弄了一大下午。虽然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锈斑,但至少晒干了,回家不会挨揍。因为我们这里每年在江边溺水的人实在是太多,江边的尸体经常排成一排,家人找不到孩子就去认尸,所以家里人是非常反感我们私自跑到江边去游泳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时天已经渐渐转红了,我和书同惬意地躺在学校的池塘边上看着天空,经历大风大雨后的宁静,这种舒畅感简直不要太舒服。
“唉,总算逃过了一劫。”我把头转向书同
“是啊,不过那东西到底是啥?你之前为什么跑到二楼储藏室?你在储藏室发现了什么?”
“一件一件说好不?”书同还是老样子,遇事不乱,故作镇定。
“我发现里面有很多机械类的书,准备拿几本给我爸,我爸很喜欢机械类的东西。”
“不过,那东西......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是为你好。”书同推了下眼镜。
“不过,你从二楼掉下去的时候,捡了个铁盒子?是啥?”
我在洗衣服时,放一旁的铁盒子重新拿了过来,不过这铁盒子在外面风吹雨淋这么多年,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砸半天,依然没有砸开,就此作罢。不过书同好像对这个特别感兴趣。
“给我吧,我回家想办法弄开,这个废工厂里的东西都太可疑。”书同还在鼓捣着那个铁盒子
“没事,我回去让我爷爷想办法打开,我爷爷可厉害了。”
也罢,我把铁盒子重新揣回了兜里,和书同俩人一起肩并肩往回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