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不会影响你们的计划。我在你们眼中不就是个死人。”
“还真是个倔强的女婢，如果我是你，早有多种脱身的办法。”白长了一张美丽的脸，不会使美人计，不管怎样的男人，美色在前，不说大动春心，那起码也有意动，尤其这样个绝色面前，只是她冷着脸，让人生出高不可攀之感。
“迟早问题，到时候岂不是更难堪。”
“未必。凡得一线喘息机会，都是翻身的机会。活着，一切皆有可能。现在你还想死吗？”
想死吗？晚春问自己，即使当初心灰意冷，她也不曾轻易放弃。这都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她也已吃下了毒药。
“如果你想知道一些对你有益的事，就别浪费唇舌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晚春也在想是否留字，可终究把这个年头挥去，她能寄信给谁，又何必徒费纸张笔墨。
暗中观察晚春的神情，看来她的心有所动摇。
“听说你十三岁就随了陈意澜，到如今已有五年了。”
晚春点头说是，其实她今年已是十九岁，当初陈意澜知她失忆，为了给她弄个户籍，就随意猜测了她的年纪。
“你离家也有五年，今日一去一别千秋，还是留几句话，了却了牵挂，也好。”
晚春本觉得没有必要，或者她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坚定，终还是决定留下信，也许等自己等下后悔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遗憾。
棕色的眼睛注视晚春的举动，她的一切表现，都透出她不是一般的奴婢，见她提笔，书写如行云流水。如果不是诱之以情，这女子怕还在繁衍自己。
晚春书写了几行，又把纸卷成一团，书写了几次，终起了个头。
见到屋内人站在自己的跟前，她这才停了笔，差点就被套出话了。纸触着烛火，很快就成了灰片，洒在了地上。
“你想知道什么，我会说的。难道我还会用假话欺骗你不成？”晚春意识过来的时候她愤懑，都因她而死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竟然知道要死，何不干脆交代，反正都不怕死，又在乎自己的身份被我利用。”她嘴角噙着笑，夜晚孤灯下，添加几分的邪魅。
晚春有些惊艳，也难怪李三公子，为了她双手沾上鲜血。如此妖娆的红颜，想是英雄好汉在她面前，也会不由慢步。
“何必死攥着那些无用的不放……”晚春踉跄了几步，然后坐到了床边，“现在李香君能为了你动杀另外的人，将来也难保为了别人……你也应该番邦女子在这里的地位……”
头越来越沉，晚春感到生命在慢慢消逝，她怀念起从前少得可怜的色彩，直到一阵黑暗把她笼罩。
“还真是可惜。”
门推开了，李香君接话：“公子，不就早知道，还叹什么可惜。”
“果然不是个笨的，以后就跟着。”
一道朦胧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慢慢地她看了清楚。
慢慢地看清楚了，昨晚上的那个妖艳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