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骆抬眼看看智坤,只见智坤伸出一根手指做出否决的动作。
“我说你小子是想让我们商会放松警惕,假意合作。然后你在比赛的时候趁机取胜是不是啊?你这点儿花招还太嫩了哼哼。”
“骆会长,您看这不是冤枉我了嘛。我以后还想在咱们临渚市花卉市场上混呢,我怎么敢得罪您啊。这样,我程川的盆栽苗子是出了名的质量好,三天之后我从我的育苗大棚里选一批最好的迎春替咱们商会送到崇文市闫总那里。我们公司同时就放弃这次比赛资格。然后咱商会中了标到时候可不能把我忘了,挣钱得带我一份。您看怎么样?”
老骆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露出狡黠的眼神,然后和智坤相视一笑。老骆跟程川说到:“你还算是懂大局识大体,不过你小子藏的什么心思我可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有意合作,三天后你把迎春拉到我跟你说的地址,我必须亲自验了货,然后你再跟我一起去找闫总。怎么样?敢不敢?”
“完全没问题,‘骆会长’,一切听您的。”
“哼哼。”挂了电话,老骆轻蔑地笑出声。“我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我眼皮子底下就甭想跟我玩心眼儿。”
智坤皱着眉头反而有点想不通。“这个程川难道真的想入商会一起合作?他小子怂了?”
“嘿嘿,甭管他是不是真心想入商会,我都不会让他入。他的迎春我还得照收不误。”
“老骆,你可小心点别被他诓了。”
“放心吧,我叫上商会的人先跟我一起看了苗子,然后我就死盯着拉苗子的车一起去找闫总。量他也使不出花招。”
三天后的早晨,老骆带着商会的一众人等待着程川。随着程川的车子驶来,身后的大货车也越来越近,车厢上“承运物流”四个大字格外惹人注目。大家都还记得那个曾经和“智通物流”相庭抗理的“承运物流”的辉煌,可当时谁又能料到转眼间它就覆灭了呢。
程川下了车子,让货车司机掀开苫布。只见一车的迎春花“精神焕发”地装在车厢里,每一株迎春花都枝条柔顺、花型饱满,宛如朝气蓬勃的报春使节,让人看了不由得精神一振。商会所有人看了全部连连赞叹。
“骆会长,这一车全是我们育苗基地最精神的苗子,您看这有问题吗?”
“没问题,果然名不虚传。咱们也甭在这儿愣神儿了,马上出发。”
老骆坐在程川的车子里,他让程川跟在货车后面,这样他就能亲眼盯着货车。
程川开着车,看见老骆一动不动地盯着货车觉得好笑。“骆会长,一会儿您跟闫总见面了会跟他说我也加入了商会的事儿吧。”
“那当然了…我向来最讲信誉了。”
“那这次合作您打算怎么分钱啊?”
“啊?分钱?分什么钱?”
“咱们做完这笔生意以后得的利润不是由商会统一分配吗?”
“嗷嗷对,当然是了,具体利润到时候再说。”
老骆被程川问的有点不耐烦了,可程川还是叨叨不休地询问商会的事。说话间,两辆车驶入了隧道,经过短暂的视野模糊,一切好似原本如初一样。但是狡黠的老骆发现了端倪。
“前边儿停车!”
程风心里一紧,心想这老家伙果然不好对付。
“骆会长您要想上厕所的话,您稍微再憋会儿,马上就到闫总那儿了。”
“上什么厕所,你甭跟我打岔。车!车有问题,停车,我要检查。”
程川让货车司机在路边停下,程川和老骆也停车走下来。
程川亲自拉开苫布让老骆检验,只见一车“迎春花”就跟刚才一样完好如初的在车上。
“骆会长,您看这没有问题吧。”
老骆皱着眉头,刚才好像看到有两辆“承运物流”的货车做了调换,可是这车上的苗子并没有问题。
“会长,您呐真是太谨小慎微了。可是您这样做是不信任我呀,我还怎么跟商会合作呢?”
“嗨呀,我是说呀,我这人坐不惯小车,我跟货车司机坐一起吧。这没问题吧?”
“好嘞,没问题。”
老骆心里十分警惕,虽然临渚市的人都说程川是个傻子,可是随着他对程川的了解加深,他竟然发现他看不懂这个“傻子”的一举一动。跟看不懂的人打交道,警惕性便会不自觉地提高。
很快,两辆车到了崇文市园林绿化局的门口。程川提前下了车,跟老骆说自己肚子突然不大舒服需要上个厕所。这正中老骆下怀,本来老骆还想在见闫总之前把程川支开的。
老骆见了闫总,又满脸堆起笑容。
“骆会长来得挺早呀,咱们稍微等等程川。等他的苗子来了我们一起拉出来比比,谁优谁劣一看便知。”
“嘿嘿,实不相瞒闫总。程川今天不来了,他呀,怂了。”
“哦?怎么回事?”
“在临渚啊,要论盆栽花卉的质量第一必须是我们‘临渚市花卉市场联合商会’出品的苗子,他程川一听说要跟我们比,当时就单方面宣布放弃比赛资格了。他自知比不过我们,硬比也只会让自己丢面子。”
“这…这就有意思了呀。”
“闫总。您说的这个‘意思’指的是什么意思?”
“奥,没什么。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先看看贵商会的苗子吧。”
“嘿,您瞧好吧。”说完,老骆一把扯下货车的苫布。只见一车精神饱满的“迎春”立刻出现在闫总和一众绿化科部门同志们的眼前。闫总顿时眼前一亮,继而皱起来眉头,然后扭头看着老骆,似乎明白了什么。
“骆会长,这就是贵商会精心选择的迎春吗?”
“是呀,都是从我们商会的公司自己的育苗基地仔细挑选出来的。您看这苗子的状态,我们商会的专业性不是吹的吧?”
“哼哼。”闫总冷笑两声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