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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一如既往的生活里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人生?何为人生?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从一出生开始,自己的命运就已经被书写好了,犹如被关在了一间白房间里,随着时间的积累,被各种不知名的人士强行灌输着他们自认为的“知识和道理”。

没有反抗能力的我们也只能被迫的接受他们,努力地成为他们眼中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大家的生活也许各不相同,有的人出生既是富贵,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过上自己渴望得到的生活。

但是每个人“成长”的过程和经历的外界生活都极其的相似,就好像被某种程序设定好的一样,而那些反其道而行的人就类似于程序员眼里的“bug”,被他们强行修正过来。

当然,因为生活方式和阅历的不同,每个人都有各自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这些看法也许大不相同,但是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无人知晓。

也许我们前世都是生活在天上的神仙,因为犯了错误才来到人间接受痛苦的吧,只有真正认清了自己的错误才能再次重返天界。

而那些不仅没有承认错误,反而愈加邪恶的人,到最后就回跌落地狱里,永生不能折返吧。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有如此之多的恶人,都是来这里赎罪的吧。

那些所谓的好人,仅仅只是表面上的那样,其实内心里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面吧。

没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光明仅仅只是黑暗的外表罢了,有了光明,黑暗的特征才会被压在内心深处。在那虚伪的外表下,终究会显露出黑暗的内心,这就是人心。

可是,邪恶的定义不也是由人类自己设定出来的吗?那么,由邪恶定义的邪恶,到底算不算邪恶呢?

那些所谓的在享受人生的人,也许只是臣服于命运,被命运打败后欣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然后在命运的诱惑下迷失了自我的弱者罢了。

真正的强者,应该是那些看透人生,不屈服于命运,把生活当做敌人,孤独地活着的人,正所谓天才向来都是孤独的吧。

也许人们会说,这种生活方式是死人的生活,才不是强者呢。真正的强者应该敢于面对自己的一切,不畏困难,努力向上奔跑,充满活力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那些在他们眼里所谓的“强者”,真的是“强”的代表吗?

我还是一意孤行,坚持自己的观点,所以我选择远离陌生人,不与任何人扯上关系,我也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

我曾经也怀疑过我自己,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后来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这虚伪的人生需要这些无用之徒吗?答案当然是不需要。

我的世界就像是打翻了一壶墨水一样,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而我就像是墨水里的一个渺小的原子,在这永无止境的黑暗里艰难地游动着,寻找那似乎并不存在的边界,花费着自己有限的精力做着无用功。

我,裴叶康,一名移民者,一年前和妹妹一起,跟随父母从中国移民来到美国,来到这片陌生而又让人心寒的土地上。

父母是典型的封建迷信者,信仰佛教,对待身边的一切都是这么的苛刻和严厉,特别是对我这个长子。

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当然,在此之前只是我自己的幻想罢了。

不过今天的天空的确很黑,这也是下雨天理所当然的颜色,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有太阳雨这种东西吧。

叶康从床上惊醒,茫然地看着四周漆黑的环境,感觉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脸上充满了无助,昨天应该是做噩梦了吧。

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没有坠入所谓的“地狱”里。

叶康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下来。

刚走出房门,就迎来了母亲冷冷的话语,“你看现在都几点了,你妹妹早就去上学了,你还不抓紧时间吃早餐!”

母亲的话还没落下,父亲紧接着就补了一句,“你看你那死鱼眼,快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再迟到你就别回来了!”

“……”

裴叶康没有理他们。

钱包不鼓嘴皮倒挺鼓的。

清水煮面条,再混点咖喱酱,加上一杯纯牛奶,这就是叶康的早餐。

简单吃完后,叶康打上雨伞,拖着那依旧疲惫的身体,踏着地上的雨水,孤独地前往学校。

雨势不算很大,但是低落在地上依旧会溅射到裤腿上。

滴答滴答,雨声早已没过了叶康的脚步声,显得他格外的孤独。

上午的纽约市人来人往,特别是叶康家所在的布鲁克林第八大道,虽然发展程度远不及曼哈顿,但是人口密集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们匆忙地在街上走着,沉重的脚步肆意地踩踏着这块土地,他们忙碌的身影尽收眼底。行人如流水般朝相同的方向赶去——地铁站。

这就是这个城市一天的开始。

地铁站跟往常一样拥挤,人群密密麻麻的,有的人站在站台上玩着手机,但更多的人用眼睛盯着缓缓驶来的地铁,谁都想比别人早一步登上去。但是,地铁不会因为你上得早就更快的到达目的地,这纯粹就是人们的心里作用罢了。

叶康踏上了地铁,里面早已没有空座位了,他只好选择了一个靠近车门的地方站着,右手紧紧地抓着扶手。

左手上拿着的雨伞还在不停地滴着水,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叶康把雨伞上多余的水晃了下来,然后把伞柄收起来,紧紧地抓着伞布。

地铁开始行驶,所有人在惯性的作用下不自觉地朝反方向倾斜。

紧贴地铁的是厚实的墙壁,车身在行驶的途中不停地晃动着,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上这堵墙。

车身上方倒是没有障碍物,透过射进来的一丝光线,偶尔能看到几幅不知道是谁画在墙上的涂鸦。

“真无聊。”

这是叶康对这些涂鸦最好的评价了。

很快,地铁就驶入了隧道。这里没有阳光,只有阴沉的黑暗,引路灯从窗户上飞驰而过,这也许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明了吧。

十分钟过后,很明显能感觉到地铁在向上爬坡,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地铁驶出隧道,在曼哈顿大桥上肆意地飞驰着,下面就是名为伊斯特的河流,它将在不远处与哈德逊河交汇。

大桥的尽头就是曼哈顿了,在车厢里就能清楚地看见从陆地里冒出来的,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建筑。

但是,繁华的都市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谁又知道呢?

地铁到达了叶康的目的地——唐人街。

他拖着稍微有点麻痹的双脚,缓缓走出了地铁站。

虽然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但是叶康毫不在意,因为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叶康就读于唐人街的一所中国人开办的初中学校,专门让来自中国的新移民学生适应美国的学习环境,他就在这里读八年级(美国初中为六到八年级)。

在他的学校附近,有一个长满了树的小公园。里面有几条长椅,而且四周很安静,时不时吹来一阵阵伴随着花香的清风,特别适合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享受书籍的乐趣。

无论是上学前还是放学后,叶康总喜欢在那里呆上几分钟,因为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来到这种地方,最适合他放松心情了。

今天,他一如既往地来到了这个小公园,不过眼前的这个长发少女打破了他对这个公园的看法。

少女撑着一把深蓝色的雨伞,就静静地站在石子路上,背对着叶康,紧紧地盯着这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真新奇,竟然会有人在这里。”

少女好像听见了叶康的自言自语,她把头轻轻地转过去,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那笑容,仿佛带有光芒一般,瞬间照亮了这个还略显阴沉的公园。一刹那,整个公园都充满了活力与生机,树叶就好像为了她才在那里随风舞动着。

虽然已临近夏天,但她还是穿着长袖礼服,下半身搭配的是一条黑色短裙,用“JK制服”来形容她的穿着貌似比较合理。她的胸口上挂着一条刚刚好的红色领带,不过仔细一看,最上方还有一个领结一样的东西。修长的双腿配上黑色的丝袜,难免会让男人有奇怪的想法。一双棕色的皮鞋被踩在脚下,凸显得她更加有气质。

可惜的是,叶康早已看淡了这个世界,不然他说不定会在这一刻爱上了这个少女呢。

不过很快,少女的笑容就从脸上褪去,只留下那充满忧郁的眼神。果然没错,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再灿烂的笑容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哼,不过如此。”叶康一脸不屑。

“如果说,人类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被命运所限制,一定要经历重重困难和体验各方面的痛苦,那么...到底怎样做才能避免这种痛苦呢?”

“如果人生注定是痛苦的,那不要活着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是呀...”

“当然,对于你这种美女来说,应该不会经历到痛苦的吧。”

少女的脸颊上突然冒出一丝腮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的是太好了呢...”

雨好像停下来了,太阳拨开乌云,温暖的阳光开始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少女好像特别喜欢阳光,眼睛紧盯着刺眼的太阳,仿佛看多久都不会感到难受一样。

不知为何,从叶康的嘴里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回过头,眼神还是那么的忧郁且冰冷,阳光似乎无法温暖她的双眼。

但是,她还是回答了叶康的问题,“陈——”

突然,一阵风吹入叶康的耳朵,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耳膜,风声掩盖住了少女的声音。

“等一下,你叫什么?”

还没等叶康反应过来,少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被踩过的水迹。

“真是个奇怪的人。”

“叮叮叮!”下课的铃声如雷贯耳,大家如同被打乱的棋子一般,纷纷赶往下一个教室准备上课(美国的学校类似于中国的大学一样,每个教室有专门的一个学习科目)。

学校其实类似于一个缩小的社会,里面也有许多由学生内部构筑的小团体,我们一般称之为“朋友”。

开学后不久,学校里面的各种团体就基本形成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组织”,当然,“组织”里有多少人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的意愿,同一个人也可以加入不同的“组织”。

每到课间休息和放学后的时间,团体的作用就显露出来了。下课铃一响,每个人就好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召唤一般朝着属于自己的“组织”移动,然后一群人聚在一起,互相挥洒着青春的气息。

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他们不愿意,或者说是无法跟其他人交流,也不愿意跟别人分享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这些人也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排斥,变成了我们口中常说的“孤儿”。

他们被排斥一般只有两种原因,第一,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而被其他人强行排斥,比如身体残缺,样貌原因,或者做了某些伤害别人的事,这个在女生之间比较常见。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们进行再多的努力也只是无功而返,甚至会遭到来自“朋友”爱的抚摸。到最后只能身怀疲倦,继续充当着空气的角色,孤独地度过着每一天。

当然,被排斥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也不会在意这么多了。

这些人一般在毕业或者转学后情况都会好转起来。

还有一种是自行排斥,这些人自己选择不与任何人交流,不在意外界对自己的看法,宁静地度过着属于自己的安稳生活。

在这种人眼里,身边所有人都是智商低下之人,他们不配与自己交往,自己也没必要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他们就如叶康内心的想法一样,他们是传说中的“强者”。

叶康孤独地趴在教室的窗户上,不冷不热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耳边时不时传来老师的叹气声。

叶康就这么静静的,宛如一名流浪者一般,盯着窗外惬意的风景,听着背后同学们的喧闹声,感受着清风拂过皮肤的快感,思考着上午的那个少女。

“嘿,你在干嘛呢?”

一阵温柔的呼声打破了叶康入神的表情。

“哦,是楚梦啊。”

裴楚梦,叶康的亲妹妹,和叶康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现读于初中六年级,比叶康小两岁。

在叶康的眼里,裴楚梦是唯一一个能理解和包容他的人。

每天早上她都会轻声叫醒熟睡中的叶康,然后为他献上自己亲手做好的早餐。

虽然有时候不这么好吃,但是叶康总是第一个吃完的人,还对妹妹投向充满谢意的眼光。

她对叶康的呼声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宛如支撑他内心深处的一根支柱,也是他心灵上唯一的寄托。

如果不是因为楚梦,叶康说不定早就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只身投向阎王的手里了。

“哥哥你怎么回事,你平时不都是叫我‘小梦’的吗!”

叶康那充满厌气的死鱼眼终于掺入了一丝光芒。

“没什么,就是今天早上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噢!哥哥你这是恋爱了吧!”

“说什么呢,我压根就不认识那个女人,何来的恋爱?”

“哥哥不就是一个奇怪的人吗,奇怪对奇怪,那不是天生一对吗!”

“你哪里学来的怪道理?”

“先别管这个了,你下个月就要进行升学考试了,有想过去哪间高中吗?”

“哪间学校不都一样吗,一样的环境,一样的同学,一样的老师...一样的孤独。”

“……”

叶康见楚梦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扭过头来看着她。这时,他才发现楚梦的眼角里早就挂上了几颗偌大的泪珠,在那里不停地翻滚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滴下来。

“你怎么能这样...”

叶康有点茫然,“什么?”

“你向来都是这样,没有梦想,没有愿望,总是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吗!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就算...就算为了我也好啊!”

12年来,叶康第一次看见楚梦的泪水,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没有感情的他内心竟然是这么的难受,好像失去了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康的手就来到了楚梦圆润的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竟是那么的温柔。

楚梦楞了几秒钟,因为这是叶康第一次抚摸她的头,她的脸颊上莫名透出一片腮红。

叶康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那个...是不是...有点奇怪?”

“没有没有,如果哥哥想摸的话就尽情摸吧...”

楚梦的眼睛始终不敢直视叶康,满脸的腮红显得她更加的柔弱。

虽然叶康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通过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不难看出,他的脸不比他妹妹的差劲。

叶康好像想说什么,不过被楚梦抢先了一步。

“我懂的,我都懂的...”

“……”

“哥哥远离其他人只是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而已吧。”

“这...也算是一个原因吧。”

“我知道,哥哥在家人的‘威迫’下已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天才’,身边的人对你来说都是沙雕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们根本配不上哥哥这样的人。”

“……”

“但是...”

“好了,我知道了,升学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就尽管放心吧!”

楚梦那明亮的眼睛在泪水和叶康那暗淡的眼睛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动人。

她激动地擦干了眼泪,纯真的笑容从脸上浮现出来,用温柔的声音回应着叶康。

“那我拭目以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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