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山,后山境内。
瀑布哗然而下,鸟鸣蝉语,绿树参天,美轮美奂。
我翘着小短腿,嘴里叼着根不知名的野草,双手枕在脑后,眉毛皱在一起,像个小老头似地地叹了口气,胡思乱想,神游天外。
我,未来第一大佬,竟被强行认师父,还被强行取了一个羞耻的小名:昭团子。
抗议无效!
还有几个师兄师姐,来头实在不小。
但可耻的是……
大师兄江见月,拐的。
二师兄花清珏是,拐的。
三师姐年扶摇,拐的。
四师兄郁玥,拐的。
五师姐藏行灯,拐的。
六师兄风妄染,五师姐拐的。
也就是说……
除了六师兄,其他几个全是梵渡拐的。
为什么要拐的?难道以梵渡老祖的显赫名声,还收不到徒弟?
不!他的收徒准则是:
送上门的不要!拐来的才香!
十分欠打,多一分都不行,怕他骄傲!
搞笑的是世人以为他善悯纯良,温润如玉,超然脱俗,不屑功名。
对外说辞永远都是那一套:有缘无分,请再觅高就。
殊不知,那真真切切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大概是天上神仙当久了,惧畏也瞧多了,夜里的孤身一人的滋味也尝过了,山上朝露红日也见过了,百无聊赖的日子,也只有叛逆能时不时丰腴枯燥的生活。
正胡乱想着,一声清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昭团子。”
刺耳,真是刺耳异常。
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我实在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叫流昭芜!不是昭团子!”
“昭团子。”
“是流昭芜!”
“昭团子。”
……
贱兮兮的,这么没营养的对话都不知循环多少遍了。
“团子,过来。”
得咧!连昭字都没了。
我的嘴撅得老高,苦哈哈地抬着小短腿晃悠悠的走过去。
我为什么会这么听话捏?
因为记忆深刻。
第一次不鸟他,他把我埋进土里。美名其约:与大地亲密接触有助于我吸收灵气。
第二次不鸟他,他把我变成一把椅子,屁股一坐,说要锻炼我的耐力。
第三次不鸟他,他把我变成了一个苹果挂在树上,灵鸟看着我垂涎欲滴,说是要锻炼我的胆子,那我战战兢兢地在树上挂了一夜。
……
看着某男风光月霁的样子。
我很想把他踩进土里,让他也和大地亲密接触!再把他也变成椅子和苹果,锻炼他的心性!
很可惜。
理想还是理想,现实还是现实。
我现在除了美貌,啥啥都比不过他。
古人云:不能得罪小心眼的男人!
因比,我决计是不想再让这个心眼比针还小的男人有机会再捉弄我。
所以就默认了梵渡一把捞起我,捏我脸的动作。
“团子是不最喜欢师父呀?”
得,一听这话就知道又有新花样来折腾我。
我撇撇嘴,面无表情地无视了眼前一直眨啊眨漂亮的桃花眼。
作为一个牛逼轰轰的大佬,在强权面前是不会低头的!
但是……
不能低头但是可以认怂啊!
我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喜欢,最喜欢师父了!”
我挑了挑眉,用十二分真挚的语气说道,唯恐梵渡鸡蛋里挑骨头。
“哦?为师不信呢,罚了你那么多次就不怨恨?你身为天地灵物也太没骨气了些。”
“那是因为我有良好的品性修养,能够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世间对错,正邪两道,孰黑孰白,因果循环不息,环环相扣,有时白既是黑,黑既是白,又怎能分清对错呢?”
梵渡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师父觉得我是对的还是错的?”我不动声色的把问题抛给他。
“为师觉得,你年纪尚小,阅历不足,参悟不够。”他顿了顿“以为师之见,将藏书窖里的书都读透为好。”
呵呵,狗男人!居然在这里挖坑等着我。
答应了就得读个几年,不答应又会说我不好学,硬要我去学。
我思来想去,如果最近没有得罪他,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这狗男人实在是太闲了!闲的开始折腾人。
本着人道主义,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精神,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渡化这狗男人。
但骚话还没说出口,他袖子轻轻一挥。
我被丢进了藏书窖,四脚朝天地摔进书堆里,撞得眼冒金星。
莲生悲苦!
梵渡,你个狗贼给老娘等着,敢这么摔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