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米特微怒道:“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人,不像你,我的大贤者朋友!”
男人笑道:“不要生气,我也是你的情报来源途径之一。”
基尔米特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那么你都查出了些什么?”
听到这,男人眼中异光一闪,冷笑道:“很多,而且这些荒谬的事实是你绝对想不到。”
基尔米特微微皱眉道:“这里人多眼杂,要不要换个地方说。”
男人看了看面前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群,因为神圣之塔的夜光的缘故,这附近的一片区域便逐渐成为了人们遛弯散步,情侣约会,欣赏夜景的最佳去处,而现在已经是一处名胜了,甚至有许许多多的外地人乃至外国人都要前来体会一番。
男人却在基尔米特目光的注视下摇了摇头,“不用。”
说罢,他便拿出了两个手指大小的金属,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基尔米特,“戴上这个。”一边说着,男人便将自己手中的那个塞到了耳朵中。
“这是……”基尔米特先是疑惑,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便直接也效仿男人的动作戴了上去。
‘怎么样,可以听到吗?’突然,男人的声音传到了基尔米特的脑海中,但是基尔米特却清楚的看到面前的男人并未开口。
基尔米特也试着在脑海中回话,‘这就是你之前说要开发的新能力?’
男人看着基尔米特笑了笑,‘没错,虽然暂时还需要借助外物,但是就目前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基尔米特内心颇为赞叹,‘是该说你厉害,还是贤者教会厉害。’
‘这也是根据我的能力所制造的辅助器物,你说呢?’
基尔米特有些无奈,面对这位有着血源能力天赋的好友,他的伯爵身份没有一丝优越感可言,‘说正事吧。’
男人随之神色便稍显认真,‘就目前看来,毫无疑问这是一局博弈,一局来自于各方的博弈。’
‘来自于各方……?’基尔米特皱着眉头。
男人继续道,‘目前我借助贤者教会力量,在今天这一天中查到了很多的东西,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他们十二个人,不,如今已经是十一人了。’
基尔米特惊疑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男人继续道,‘首先,丁子真,这个团队的队长。’
‘1615年2月入住岩主城,而且在岩主城内并未正式落户,至少在户籍系统上没有查询到他的信息,但是最令人生疑的一点并不在此。’
男人有些谨慎,
‘当时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自称是‘叔叔’的人,但是在三日后这个‘叔叔’便绕过了城门守卫,偷偷溜出了岩主城,虽然没能查到他具体去了哪里,但是根据方向来看,很明显是封详国国土之外的地方。’
“什么!”基尔米特惊讶地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幸亏街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声过于喧杂,这才没人注意到他。
基尔米特急忙闭上了嘴,追问道,‘那小子不是封详国人!?’
男人微微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
基尔米特眉头愈发紧皱,良久后才道,‘你继续说……’
男人看着基尔米特,笑了笑,‘那好,第二个人……名叫张仪。’
‘今天我已经派人紧紧地盯着了他们行程,结果有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发现。那个名叫张仪的小男孩竟然是张衡的儿子。’
基尔米特细念道:‘张衡?难道是……张氏阁园的那个张衡?’
男人点了点头,‘除了他之外难道还有别人吗?’
‘可是为什么他的儿子会突然出现在世人面前……?’基尔米特有些不解,‘他那人最护短又最谨慎,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把自己的子嗣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除非那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男人打断道。
基尔米特下意识将右手抬起摸着自己的下颌处刚刚长出的几根胡子,沉声道,‘难道是为了保护他儿子……?’
男人深深地看了基尔米特一眼,‘有一件事情很值得一说。’
基尔米特回过神来看向身边这男人,接下来只听得男人的声音继续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在他们十二人中,足足有六人都并非是真正的封详国人,就这么一群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小孩子们,能在短短两年内组成一个有核心,有目的,有情谊在其中的队伍。’
男人的脸色愈发凝重,‘如果将这一切归咎于偶然,那将是有史以来最荒谬的事情。’
基尔米特也沉默了。
‘而且我还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男人归复平静,‘今天教会中两人谈话时我从旁路过,听见他们说到了岩主城近日的情况。’
基尔米特疑道,‘我听说岩主城好像已经被禁止出入了,究竟发生什么了?’
男人道,‘不止如此,如今甚至已经断绝与外界一切联系,我教会中的那人说要回岩主城探亲,但是却发现有一大批国政的军队在严密把守着,根本不让靠近。’
‘而且这种状况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发生了。’
基尔米特脸色阴晴不定,‘一个月前……也就是梦黎明那家伙去岩主城的时候。’
男人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基尔米特。
“可恶!”基尔米特直接喊出了声,“这老东西一定知道不少事情!”
“我找他去!”基尔米特将耳中的那块小连接器随手扔给了男人,独自气冲冲地向远方走去。
男人并没有制止他,而是继续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眯着眼看着基尔米特逐渐远去的身影,怪异地笑了笑。
…………
牧城东城区,黎明路上的某一座公寓中。
……
每个夜晚似乎都会成为丁子真的不眠之夜。
丁子真缓缓抬起手臂,眼神怔怔地盯着自己手腕处。那是一个红色的印记,看上去像是两道很小的疤痕。
丁子真静静地在床上平躺着,眼神复杂不已地盯着那个红色的印记,时悲时喜。良久后他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紧紧地握住手腕这才安然入眠。
……
就在丁子真的房间之上,正是徐卿的房间。
此时的徐卿还未入眠,而是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那座还在亮着昏黄的亮光的铁塔。丁子真说过它的名字叫做神圣之塔。
徐卿看着高耸的塔尖,仿佛要刺破了天空似的。
如果能爬到那个最高的地方……
徐卿的眼神变得向往又迷离起来……
……
白起原本早已入睡,可是像是做了一个噩梦突然醒来。被惊醒地白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疑不定地在脑海中告诉着自己,这只是梦。
就在一分钟之前,他在梦境中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
画面中的地点是白起从小生活的那个村镇,幼年的白起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可原本空无一人突然天空一暗,画面开始变得扭曲起来,顿然出现了成千上万地人围在白起身边,白起看不清楚人们的脸,只能看到一片黑影,但是白起却清晰地能听到人们指责漫骂的声音,感觉到人们抵触厌恶的情绪,白起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幼年的自己无助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嘁!”白起咬着牙齿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水,随后便重新躺下了身子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
位于公寓二楼的某一个房间,此时还亮着电气灯的灯光。
一张不大的床上却挤着两个人。
古浮川虽显无奈,但还是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小妹,“心玥,你都已经七岁了哦,要学会自己睡觉了。”
只见古心玥嘟着小嘴,紧紧地抱着古浮川的胳膊,用力地摇头道:“不要!我就要和大哥一起睡觉!永远!永远!”
古浮川温柔地摸着小妹的头,道:“要学会勇敢些啊……”
古浮川说罢这句话后眼神稍显迷茫,片刻后微微摇了摇头。
‘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
古浮川自小就向往着大海,向往着父亲那样的人,可以英勇地无惧大风大浪,可以自由地在大海上闯荡。
他做梦都想着能身处大海之上,能时时刻刻地看着广阔无垠的海面,每一次深达肺腑的呼吸都能令心神激荡。
可是经过的今天的事情后,古浮川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勇敢。甚至都没有直面大型机器的勇气,即便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船只。
古浮川设身处地地幻想了一番,假如自己的面前就是大海,那么自己是否会有勇气去迈出一步?
‘不能再想下去了。’古浮川叹了口气。
“大哥?”古心玥好像感到了此时古浮川的心情,奶声奶气地道。
古浮川看向小妹和蔼一笑,细声道:“晚安,小妹……”
……
当结束一天中的日落后,黑夜再一次地如约而至。在人们眼中,太阳的光芒不论是否强烈,它总是温存着希望的,然而当黑夜将至,希望的泡影消散,留给人们难道只有无尽的绝望吗?
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散心,不论震惊也好,迷茫也好,开心也好,难过也好。这十一个孩子们最终都要从巨大的悲怆中走出来,但是看到深处之时,从各个意义上而言他们仍然是灾难的遗孤,是人间的痛苦。也是人族丑恶面的子嗣,是通往地狱的钥匙。
而此时的他们,却要拼命地融入幸福和快乐中。
徐卿,丁子真,双叶,凯尔,李若薇,张仪,艾尔撒,陈求道,古浮川,古心玥,白起。此时的深夜,在各自房间中的他们皆不由得感到心中的空荡。同龄的孩子大多都还在索取着父母的溺爱,不必因昨天伤心,不用为明天烦恼。他们却只能抱在一团只为获取那一丝的来自他人的温暖。
便好像太阳总会再次升起一般,所有的不安的绝望就要披上名为坚强的躯壳,戴上满面光芒的,名为希望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