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胡闲第一次通宵吧,所谓的过年守岁都没有的经历。
嘴不停的与烤鱼奋斗,耳不堵的听着宁子才与苍欢的交谈,最后的“激烈打斗”,然后仓皇而逃……
不对,是回“家”——回到他们的那辆马车所在之处。
一大一小的身影逃窜于街巷,好在苍都不兴夜晚的禁出令,没有城卫兵出来阻拦。
不过,这个点,除却他俩,街道上也遇不到人影了。
路上除了一两家街铺还有灯火,大都是漆黑一片。至于这尚有灯火的店铺是干啥的,二者都不暇多看一眼。
宁子才冲着胡闲气若游丝的喊了句:“停停停!没有人追来,不跑了,不跑了!”
说完一手撑在腰间,一手扶着墙,喘着粗气。
话虽这么说,但仍是不断向前走着。只不过小眼神不忘往后面瞅了一眼,在确定后面没有人追来,已是十分安全之际,精气神恍若瞬间抽离本体,彻底停了脚步,整个人也便顺着墙滑到了地上。
胡闲听到那一声后,回头瞅了他一眼,见他这个样子,便停止了奔跑,小步来到了他身边。
不用拼命奔跑后,胡闲也多多留意了一下后头,见也没啥动静,也就任由宁子才坐倒在地。然后自己也找了块地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然后很是嫌弃的看着宁子才的样子。
宁子才坐着休息也没事干,便看到了胡闲的眼神,反手就朝着胡闲的脑袋瓜就是一下,然后轻飘飘地道着:“你还敢嫌弃我?哼?”
突如其来不设防的挨了一下,胡闲若是可以说话,老早就要吐槽他了,一步抵得上她好几步,同样的路程,可不就是弱爆了嘛?还不接受嫌弃!她之前还救了你这条小命一下呢!还敢拍她!
也吃我一拍!胡闲心里呐喊了一句,朝宁子才龇完牙后,便飞扑而出。
在地上歪歪扭扭的期间,宁子才还不忘出言挑衅胡闲,“你拍不到?就是拍不到诶?”
可到了最后,渐渐势弱,眼瞅着自己拗不过胡闲了,就快能拍到自己了,喔!识时务者为俊杰!
宁子才果断放弃,万不可让一只小狐狸逞了威风去,道了句:“不跟你玩了!不跟你玩了!来来来,给你拍,给你拍。”便不再挣扎,嗯……这是他自己放弃的,可不是打不过呢!自己真要较真,阿狐肯定是拍不到的呢!
最后,胡闲心满意足的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连本带利的那种。
其身下的宁子才嗷嗷了几声:“过了哈,过了哈,还拍了这么多下,痛死人啦!”
待胡闲下了宁子才的脸,宁子才抬起右手揉了揉脸,很是委屈巴巴的瞅了瞅胡闲,莫名的把胡闲看出了一种欺负民男的感觉。
明明她只是很神气的轻轻拍了拍,只是觉得不够劲,才又拍了几下。啧啧啧,瞅瞅,细瞅瞅,宁子才的小脸连点红印都没有,而现在则是硬生生被他自己揉出来了。
宁子才瞧见胡闲戏谑的眼神,惨叫了一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继续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这身衣服今天也没少滚地,就这样姑且躺躺吧,也还算凑合的舒服,哈!
可怜的胡闲,得陪着这毫无形象,不讲斯文的厮在这大街上,独揽风光。纵是醉汉也不至于此,幸得还没有多少人。
这一休息就没底线了,胡闲咬着他的衣服拉了拉也不管用,被他一掌推到了一边,嘴里连连嚷着“再躺会,再躺会”。
莫得办法的胡闲看了看地上的人,不禁站远了距离,似是表示自己毫不认识此货。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这倒是让她看到了天空别样的风致。
这时似是将近日出,苍茫天空有着一抹鱼肚白。
然后只是一眨眼间,一条狭窄的暗红色带子像被红墨轻划了一笔于天空这张素纸上。然后慢慢的渲染开来,红了一片,而大地相辉映,也蒙上了一层红纱。不像记忆里,阳光之下的天地,只有黑白。
然后便有一火圆之物从遥远的地下钻出似的,慢慢露出了整个身形。
又是一眨眼,天地便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天空碧蓝,万物也掀去了那层红纱,恢复了本身就有的色彩。
好一会儿,胡闲才缓过神色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迅速跑到宁子才身边,不再扯衣角,直接扯起了他的袖口,试图让他感受到——天亮了!
原还在感叹自己身边的狐狸跟自己一样识时务,悠闲的又不知道脑海里又闪过了许多其他念头,被胡闲这一拉,不禁又嘀咕着:“别闹,别闹,别……”
最后一个字卡在嘴里半天出不来,还未睁开的双眼似乎也感受到了外头的明亮。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慢五快“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
宁子才迅速坐了起来,弄的胡闲从其身上滚了下来。睁眼便见,不远处走来了两个更夫,一人手中拿锣,一人手中拿梆。
只见两人一搭一档,边走边敲,“笃笃———咣咣”。敲罢,其中一人还朗声道着:“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宁子才瞬间回魂,抱起了地上的胡闲,撒开腿又跑了起来。
隐隐约约被揣在怀里的胡闲露出了一脸的慌张,看着边上的建筑后退的并不快,不免有些嫌弃和着急,可惜主打靠的是宁子才的一双腿,且街上也渐渐有了人影出现……
哦吼?完蛋了的感觉,不过这感觉好熟悉呀,有点像小时候爸妈不在家的时候,胡闲自己一个人偷偷出去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