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内。
“兔子,”对讲机里传来衣马的声音:“汇报你所处位置的情况。”
“嗯,我看看…”狡兔环看四周:“旁边全都是灰色的水泥地,还有没吃完的外卖,用过的绷带和一个死人的尸体…我去!那滩黄黄的东西是什么!”
“兔子!”对讲机那边传来衣马有些恼怒的声音。
“好好好,”狡兔叹了口气,举起双手:“所处位置安全,无异常情况。Over!”
“请确认目标人物的状态。”衣马说道。
“已死亡。”狡兔立马汇报道。
空气沉默了五秒钟。
“你没有去确认对吧。”衣马无奈的叹了口气。
“…”狡兔视线下移:“…是的。Over!”
“…那麻烦你去确认一下。”衣马说道。
狡兔看着那个沾满了鲜血和黏液的干瘪尸体,在注视它整整五秒钟后,狡兔对对讲机里的衣马说道:“衣马。”
“又怎么了。”衣马冷漠的回复道。
“我其实可以给你开一个传送阵,把你传送上来,让你自己来确认一下?”狡兔不太确定的说道:“Over!”
“…狡兔同志,”衣马轻咳了两声,用一种刻意冷淡的语调说道:“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我,请服从我的命令,否则我不介意就你的纪律问题向上级谈一下。”
“呵呵,”狡兔皮笑肉不笑:“你其实只是不想去碰那个诡异的尸体对吧。”
“现在我是领导,所以,”衣马整了整衣领:“是的,Over。”
鬼知道那个住在烂尾楼里的山羊教徒身上有多少细菌。衣马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默默的想着。
你大爷。狡兔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她蹲下身,慢慢地靠近杨赞的尸体,先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又伸出食指和中指按住他的颈动脉。
“请确认目标人物状况。”对讲机内传来衣马的声音。
“呵呵,”狡兔一边嫌弃的看着粘在自己手套上的黏液和血迹,一边翻白眼:“尽管他没有呼吸了,心脏也不跳了,整个人也被吸的只剩一层皮了,但他活得很健康。”
“确认目标已经死亡,”衣马没有理她,指挥道:“各小队成员准备进入清理现场。”
“狡兔,你可以撤出来了。”
“收到。Over!”狡兔收回了手,疯狂的在墙上涂抹试图抹掉那些东西,在她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时候,她站起身准备一脸不情愿的准备撤离。就在她准备打响指的一瞬间,她又瞥了一眼杨赞的尸体,然后,她定在那里。
“衣马,”狡兔停了下来:“等一下。”
“怎么了?”衣马问道。
狡兔没有答话,她走到杨赞的尸体旁,用手拨开那些血肉组成的“果皮”,然后她看到杨赞干瘪的胸口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血红色的标记。
……
忙碌了一天之后,老孔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气。他泡了一杯菊花茶端在怀里,看着热腾腾的水汽冒出,老孔突然间就感到了一丝惬意。
“老孔,”一个穿着蓝色卫生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来新业务了。”
“这个是什么情况?”老孔叹了口气,问道。
“从警察局来的,还没有家属来领,”那年轻人说道:“让你给他化一化妆,做个防腐,等到时候家属来认领的时候能好看一点。”
“一点儿闲不住啊,”老孔把菊花茶放到一旁:“带我过去吧。”
在那个身着蓝色卫生服的年轻人的带领下,老孔看到了那个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老杨掀开白布一看,那是个成年男性的尸体,全身没有外伤,但他紧缩着的眉头显示着他死时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看着尸体,老孔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干这一行已经有些年头,就到马上就快要退休了,但他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有时依旧忍不住有些伤感。
生啊,死啊的,其实也就这么回事,老孔有些悲哀的想着。他转头望向那个年轻人:“你要留下来看吗?”年轻人赶忙摆手,然后掏出一包烟走了出去,尽管已经干了几个月,但他还是不习惯接触尸体。
老孔笑了笑,他掏出工具包,开始为尸体做防腐和化妆。这是一项精细活,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孔做的十分仔细,他抹去头上的汗水,开始用眉笔抹眉毛。
正在这时,老孔赫然发现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老孔心里噗通一下,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双脚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眼睛依然是闭着的。
是最近太累的缘故吗,老孔自嘲的笑了笑,继续的手上的工作。
最后,他完成了手上的工作,用粉饼轻轻擦去多余的粉。忽然间,他发现尸体的胸口上多了一个鲜红色的印记。
这是什么…老孔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他觉得小腹一痛。他低下头,发现尸体的手掌已经刺进了他的身体。
尸体抬起头,歪了歪脑袋,咧嘴一笑。
“这么巧?在这碰见了。”
然后,老孔的身体开始抽搐,眼神开始涣散,仿佛有某些东西正在抽离他的身体,在这过程中,尸体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老孔倒地,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哪怕见惯了别人的生生死死,他却依然无法克服对死亡的恐惧。
尸体站起身,看着自己身上标注着的“王志和”的标签,不屑的撕掉丢到一旁。然后,他拿了一卷毛巾,仔细的擦拭自己带着血迹的手。
因为那帮该死的走狗,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两个灵魂被用掉了。
不过幸好他还活着,虽然只有36个小时。
“三十六个小时,足够了。”杨赞笑了起来。
他要用三十六个小时完成我神交给他的人物。
他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老孔,走了出去。
“还差两个灵魂…”他自言自语道。
……
大街上。
陈铭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他没有找到什么机会,而现在他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正在这时,他的头又开始疼痛。
他看到了一个虚影,看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走在走廊里。
尽管相貌不同,但陈铭本能的感觉那是杨赞。
他还活着?陈铭挑了一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