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晒在王景仁的身上,四周云雾围绕,似梦非梦,如梦似幻。
王景仁在这样的景致中,看见郑和与自己的兄长王景弘朝自己走来。二人面带着微笑,仿佛带着无尽的期盼,对王景仁问道:“景仁,交给你的任务,办成了么?”
王景仁只能望着两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郑和的脸色转化为了一脸的失望,一巴掌打在了王景仁的脸上,怒骂道:“你这个废物!这么点事交给你,你也办不好?”
王景仁想要争辩,想告诉郑和当初他接手天母神珠之时,也觉得这件事并不难办。但慢慢才发现,这里面牵扯出了太多的东西,在平静的南阳之上,有一个早已消失在了世上的东荒大陆,大陆之下又有着相繇天母的老巢九蛇鬼蜮。相繇天母不光控制着九蛇鬼蜮,她的力量还渗透到了外面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她是魔鬼,她是邪神,她简直是凡人根本不能战胜的。
王景仁很想把这些告诉郑和与自己的兄长,却见二人摇了摇头,慢慢走远。王景仁向要追上去,可无论怎么奔跑,都赶不上漫步行走的二人。
终于,王景仁绝望了,对着天空一声大吼。这才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原来又做了个梦,眼前哪里有什么郑和,只是一片茫茫的沙滩。他在心里小声的说道:“大人,请相信景仁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主人,你怎么了?”胡仙儿听到王景仁的喊声连忙跑了过来,一头凌乱的黑红色头发散落在身边,关切中显得有几分憔悴。
王景仁心疼的看着她,这些日子她跟在自己身边,受了不少苦,看样子又瘦了。
“没事,做了个梦。”王景仁对胡仙儿说道:“我们不是在海里吗?怎么到了这里?”
黑远建之和洪保走了过来,黑远建之说道:“昨日鲛人带着我等逃命,你背后中了两刀,身体实在虚弱,最后在海里昏了过去。”
王景仁点了下头,昨日的事情有些记不清楚,但背后的伤口却已经明显好了许多,仿佛已没有昨日那么疼了。他向黑远建之问道:“为何我背上这伤口就像复原了一般?而且今日感觉浑身有股内劲。”
黑远建之笑道:“鲛人们见你受伤,立刻给你抹上了几滴他们保留了上千年的上古鲛泪,因而你才会好得如此之快。至于贤弟的内劲,大概也是由于这上古鲛泪是个宝贝,无意中帮助贤弟冲破了内力的障碍了吧。”
王景仁才知道原来如此,从前只听说过鲛人的眼泪是珍珠,十分的宝贵,可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能治疗伤口,无形中还帮自己冲上了另一层内力。想来也属正常,这些鲛人在传说中全身都十分宝贵,鲛人的眼泪可以变为珍珠,油可以点灯千年不灭,这保留了千年的眼泪,与自己的血液相容,让自己突破了自身的限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黑远建之是如何与他们认识的呢?王景仁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黑远建之笑着回道:“还记得我们在大海之上和大黑鲛仙动手的时候,我为什么迟迟不出手吗?”
这件事情王景仁早就觉得有些蹊跷,只是一直相信黑远建之的为人,他做的事自有自己的道理,因而一直没问出来。昨日当听到黑远建之能够用身体发出类似鲛人的歌声之时,王景仁便有想起了这个事情。
王景仁看了一眼黑远建之,觉得好像抓到了一点头绪,说道:“那件事我自然记得,但一直懒得问大哥,相信大哥自有自己的道理。难道说大哥和鲛人一直有渊源?”
黑远建之点点头,令众人惊奇的说道:“我们不死国人,本来就是黑鲛的后裔。”
王景仁这才联想到,黑远建之看起来长得很黑鲛人颇为相似,均是紫黑色的皮肤,貌如干尸一般的眼眶深陷。再加上灵活的动作,天生的异术,除了没有鲛人的好水性之外,简直就和鲛人一模一样了。
王景仁问道:“大哥的意思是,你们天生就懂得鲛人的语言?”
黑远建之摇摇头回道:“此事说来话长。相传在开天辟地之时,我们不死族人,也是生活在海中。后来世界几经变化,许多缘由已经无法探查。总之我等祖先便到了岸上生活,慢慢适应了陆地的生存的需要,放弃了水里的一些本领。但我等和鲛人终究还是殊途同归,属于同一脉,因而在外貌上还保留着他们的样子。”
王景仁听完问道:“那就是说你们生来就会鲛人的语言?”
黑远建之解释道:“并非如此,鲛人的歌声在不死国现在已没人能听懂。我之所以能学会鲛人的语言,全拜我们鬼门所赐。”
黑远建之来回走了两步,侃侃而谈道:“我原来也曾和贤弟说过,我们鬼门历代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当然害怕遭相繇天母的报复。因而历代掌门一直在暗中归纳鲛人的语言,只因为若然有一天有机会离开东荒,或是被相繇天母逼迫逃亡到了外面的世界,就可以利用这门本事,和鲛人沟通,让他们帮助我等。这门语言极为隐蔽,只有历代掌门可以学习。也算我有幸,学到了这门靠身体发声的功夫,因而昨天鲛人才会赶来救我们一命。”
王景仁点点头,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怪不得黑远建之在放出鬼火三星之前,就发出了这种歌声。王景仁看了看四周,说道:“鲛人为何把我等送到这里?他们人呢?”
“鲛人不能在陆上待太久,就像我等不能在水中生活一样。他们昨日对我说,不能带我等去爪哇,因为长时间在水中,一不留神就会遇到孙恩。所以就把我等放在了这里,且说这里离爪哇有陆路可走。”黑远建之继续解释道。
王景仁问道:“世上绝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好事,难道鲛人想让我们帮他们对付孙恩?”
黑远建之点点头:“贤弟真是好厉害,一猜即中。鲛人昨日告诉我,孙恩自称水仙,依仗相繇天母的邪力,在海中来去自如,给他们构成了很大的威胁。因而在救我们的同时,也希望我等可以找到办法,对付孙恩。”
既然别人救了自己一命,那帮他们自然是应该的。况且孙恩和相繇天母,也是自己的对手。
王景仁听完黑远建之的话,朝四下看了看。只见这里出了前方是一片大海之外,其他的均是陆地,看来还真像是个大陆的样子。既然有陆路通向爪哇,那这里必定就是爪哇岛了。想不到坐船也要十日才能赶到的地方,鲛人这么快就送众人到了,怪不得连孙恩也追不上他们了。
这爪哇岛虽然不算大,但由于是岛屿,所以四面皆是海岸,根本不能分辨现在是在哪里。
王景仁想完了这些,觉得身上有劲,对众人说道:“走吧,找个人问问该怎么走。”
说完,带着三人朝岛屿深处的密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