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啊。
“呼~”陈渔掂量着手里的盒装蛋糕,是散装的黑森林。乐颠颠的穿梭于超市货架,悠然走向收银台。
到了下班时间了,收银员们有的在数钞票,有的在清理自己周围的卫生。只有一个收银通道还开着,基本上也没有顾客了。
陈渔今年二十岁,虽然还没过二十岁的生日但是家里这边都好把年纪说大一点。是一名在本地上学的大一学生。因为家庭条件有限就想着寒假打个工赚点外快供自己的吃穿。刚放假陈渔就和朋友于梦一起进市区找工作了,找了好几个地方,虽都是客气礼貌微笑相待,可留了联系方式就没后话了。
眼看着快到晌午了,太阳光直直的从陈渔的眼睛捅到心里。妈妈打来电话劝陈渔放弃,要她赶快回家,陈渔不甘心的嚷嚷着搪塞了几句说了知道了就匆忙挂了。
“我们去吃饭吧。”梦梦寻思着这都到饭点了。陈渔犹豫了下,暗自自嘲,还没找到挣钱的路子,先花起来了…也确实到饭点了。
去吃了一顿麻辣烫,然后决定回家的路上顺道逛个超市。逛了超市,买完吃的,去付钱的时候忽然发现收银员青涩的脸庞。应该也和我差不多大吧?是寒假工吗?陈渔暗自想着,出于还抱着一丝希望的想法又问了一下,收银员告诉她去前台问一下。问了,要人,面包房。留了联系方式后,陈渔和朋友皱着的眉头都放松了下来,去车站的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概就是“啊啊啊啊,幸亏我问了!太好了叭!本来以为没希望了!我们有工作了!”之类的。
妈妈在上班,陈渔家离坐车的地方很远很远,下了车,她徒步走了一个半小时回家,脚掌磨的生疼。那天天气很好,很晴朗,但是很冷,风很大。她就一会掏出手机看两分钟,手冻的不行了再塞进兜里一会,如此循环往复。路过新修的架起来的高速公路附近的时候,路过那座年久失修的旧桥的时候,她停下了步子,举起手机拍了拍天空,和脚下涓涓的溪流。
看到qq有消息,是林哲屿。是一个学校不同院系的师哥,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她微信,他说答应了那个人保密就打死都不说。后来他们也算是聊的比较好。考试那天陈渔忘记带涂卡笔,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慌的要死,发个说说问怎么办怎么办,找多余的涂卡笔。他和她在一个楼考试,他在五楼,她在四楼。陈渔比较少脑子,后来发现不光涂卡笔,学生卡学生证都没带,她又急急忙忙跑回宿舍。在路上她看了眼手机,是他的消息,问她在哪要借给她涂卡笔…
她站在旧桥上,冷风飒飒地闯进她的袖口,擦拭过她的脸。点开对话框。他问她在干什么?在哪里?她说了找工作的事后,他说早说哇,我带辅导班的地方我放假走的时候校长还问我有没有本地的大学生愿意带辅导的,早说我就推荐你去了。你来我家找我吧。她疑惑也知道在开玩笑,他们俩的家可是跨了省的。
“为什么去你家找你?”
“来帮我擦玻璃。”
“我为啥要帮你擦玻璃,白给你干活啊?”
“一天二十块钱,管吃管住。”
“你搞笑呢大哥…还有车票钱嘞?我才不去。”
…
嘻嘻哈哈的,她还是把她刚拍的风景图片发了过去,可能,也不算什么风景吧。那时候,他们总是互相父子相称,她也有一点点,喜欢他吧。也有时候莫名期待拿起手机能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回家之后,她不安的期待着,最后电话铃很合时宜的响了,是招聘的老板。和老板反复商讨上班时间之后,等到饭点过后,她又踏上了前往市区的路,去参观学习要做什么怎么做,然后第二天正式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