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红绫跟着她四处游找,坑爹的养心殿,还真是大得可怕呀,居然里外好几层,宽阔异常,毫不在意地说道:“靠,掀片瓦而已,能有什么影响?”
“但养心殿的屋瓦是联合式的,小小一片也牵制着全局……”
展红绫闻言瞬间瞪大眼睛。
随即就听闻,“彭……’被掀开个窟窿的那一片屋檐,顷刻倒塌,响彻云霄的声音很快就把守卫引来,纷纷冲入养心殿,拔出佩刀,却见是魂儿跟展红绫不由一愣。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把刀收起来。”一声呵斥,展红绫故作镇定,好像本来就是处在养心殿里的一样,而不是跳屋檐而入。
“卑职见过长公主,宁王妃!”侍卫头领行过礼,道:“不知方才这儿发生什么事?”
“哦,屋檐太久没巩固而已,不小心塌掉,幸好没砸到我们两人,你们派人收拾收拾,我们先走……”展红绫拉着魂儿就要离开肇事现场。
里屋却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慢着!”
“卑职拜见皇上,惊了圣驾,卑职罪该万死!”侍卫头领连忙跪地请罪。
“没有叫你!魂儿你先出去,这儿也不用怎么收拾,派人从屋顶再建便是,展红绫,你留下来,朕有话跟你说……”说话的应该便是皇帝。
那日宴会上,展红绫见他几杯酒下肚就脸色逐渐难看,便知道他怕是积劳成疾,想不到方才几个月没见,竟就病成这个模样。
自古帝王,也未必就快活呀!
魂儿跟一众侍卫纷纷退下,展红绫心里开始嘀咕,自己跟他又不熟,讲什么话?
都这时候,他说的话就相当于遗诏啊,不过跟自己说有什么用?他可以传轩辕祈曦,可以传轩辕祈辰,但怎么也没理由说给自己听……
龙床之上,皇帝羸弱的身形被纱幔映出,展红绫走到前边,有点想为他把脉,却又怕被误以为是冒犯龙颜,拖下去就给斩了,岂不是冤枉?
踌躇间,皇帝却传来一阵咳嗽,紧接着道:“你是不是在好奇朕要跟你说什么?”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皇上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便是,不该记住的我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该记住的展红绫一辈子也忘不掉。”
伴君如伴虎,展红绫深知这个道理,还是学聪明点儿好。
皇帝隐约笑了笑,“从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要求改嫁,并且大破鬼蜮宗主阴谋,朕就很欣赏你,皇室中人如果能有你这么聪明的,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血腥屠杀。”
“你这么说我可受不起,我小女子一个,怎么敢跟你们皇室中人比?聪明不敢当,就是一路上运气比较好,侥幸而已。”展红绫浅笑嫣然道。
“你还在跟朕装……”皇帝苦笑一声,“那你说说,现在摄政的是谁?”
展红绫刚要说轩辕祈曦,皇帝却是道:“朕金口玉言,每一句话都是圣旨,你如敢说假,朕可要依法处置你,论你个欺君之罪!”
靠……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展红绫咬着唇,极其想跟他赌气不说,但是想一想还是小命重要,只能闷闷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真正操控着朝政应该是涟王。”
“何以得知?”皇帝淡淡地问道。
“首先,传闻涟王爷是个好游山玩水,淡泊名利的富贵闲人,我曾经就此夸过他,但是他却说“王妃见笑,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冶游郎而已,哪及得上两位兄长?’试问一个真正淡泊名利的人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时时刻刻都把自己跟宁王宸王比较,语气中含有谦虚之色,就是说他根本不逊色宁王与宸王。”
皇帝点了点头,展红绫顿一顿又道:“再说一个远隔千山万水的懒散人,又怎会在皇上传出病重时,第一时间就出现在皇宫?这是可疑之处。”
“你怎么知道他是第一个进宫的?”皇帝好奇道。
“魂儿,她告诉了我很多重要的情况。”
展红绫得出结论:“而且宸王爷觊觎皇位多时,但如今得到摄政的机会,却并看不出什么喜色,肯定是另有原因,恐怕他也只是慢了一步,当他从凌洲赶回京城之时,朝中一切早已经被先到的涟王控制住,他是自投罗网,当了别人的傀儡木偶,这摄政之名有名无实,背后操纵者还是那个逍遥散人轩辕祈痕!”
“说得好,你今日初回京城,便已经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朕果真没有看错你。”皇帝语气中夹杂欣喜,随即又因情绪激动而咳嗽几声,身子渐缓。
“其实最悲剧的是玄澈。”展红绫叹息一声,“皇上你如今病重,但是身为太子的他却根本没人注意到,反而纷纷把目光看向三位王爷,且不说你还没驾鹤西去,要是真的走了,恐怕废黜太子是必然,最惨就是连命也捡不回,死在亲叔叔手中……”
“是啊!玄澈年幼,要他管理朝政实在难为他,所以朝政才会被三王控制住。”皇帝也深有感触,想必如今形势也是他无法改变的。
嗟叹一声,他道:“你们也不用屡屡避讳死字,朕知道自己快死了,皇位朕不稀罕,相信玄澈也不会在乎,当皇帝苦啊,朕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活下去……”
展红绫默然,玄澈于三王来说就是祸根,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三个王爷如斯聪明,又怎会放过他,留下一个祸患?
“立即帮朕宣秉笔太监,朕要下旨,册封你为摄政王,助玄澈登基。”皇帝扬声道。
“摄政王?”展红绫清楚这三个字的权力,受宠若惊,更多却是害怕:“皇上你是看我不顺眼,想间接性害死展红绫啊?我没权没势的,还没钱,你突然封我为摄政王,三位王爷还不把我碎尸万段了!更何况,宸王是我原配,宁王爷还是我的现任二婚……”
“不要紧,朕知道你当初根本就不喜欢二人,只是父亲沦为权臣,所以你才被用来联姻,朕许你跟宁王和离,断绝夫妻关系。”
“但是我没摄政的能力啊!”展红绫默默诅咒,因为你丫的几句话,整整嫁了两次,又要离?
“朕不会对外公开你摄政王身份的,朕只是希望你保护玄澈逃离,找个地方安顿好他,让他平凡地过生活,但如果朕的澈儿这样隐忍,三王还敢穷追不舍,届时你就可以凭玉玺为印,圣旨为证,重回朝廷掌控朝政,以你的聪明,足以为澈儿夺回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