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裙，是路千雪当年想要他记住自己的私心。女孩子自知自己的美，不是坏事，只要不超标就好。
“那个女孩子好漂亮，哥。”
那年正好来漫展凑热闹的道门，一眼看到了千雪，那是他也年轻，看美女什么的自然而然。
江成禹回头一看，是很惊艳。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记住了一个美女，是自己的狂热粉丝。
“她又来了耶，哥。”
后面的两年里，这个姑娘对江成禹做嘉宾的展子就没有错过的。不同于第一次一袭红裙被人盯住，后来的每一次，她都开始穿得简单。
但，她还是很亮眼。
最简单的打扮，仍旧是人群中最闪耀的人，
“禹大，请你帮我签几个字‘但求顺利’。”
这一次的路千雪看着整个人很冷淡，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有一种颓废的疲惫。
那个时候的路千雪，恰好是跟视频平台签约在直播的主播，看得出来她不喜欢那份工作，但没有办法逃离。
“是哪里不顺利，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江成禹在她的时间里多说了两句话，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没有冒犯的意思，加油。”
加油！
当时的路千雪看着眼前人，她就像极了一只受惊又被人温柔以待的小白兔。青涩，但透露着女孩儿初长成的美丽。
“谢谢榜一哥哥的大火箭，么么哒！”
回头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打扮得性感漂亮的路千雪，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跟电脑屏幕上的人插科打诨。
她很疲惫，摄像头照不到的背后，徒生枯草，那私聊区域不堪入目的土豪消息，让她再也承受不住压力。
“老娘，不玩了。”
直播行业的女主播，没有太多的好评，路千雪进入这行业时，工会老板骗她说三个月后就转语音类的工作。
一开始，她就没有找对路子，也可能是心急，就是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就答应。
“公然毁约，那是要赔钱的。”
工会照顾她的那位助理，提醒她熬过合同上的时间就好了。况且直播行业，说什么也不离开自己的一方直播间，不会有太多安全隐患。
路千雪不愿意，她在直播间里花枝招展过了，天天月月，永无止境，像一个伫立在一群色鬼身边的鲜艳的玫瑰。
哪怕他们摸不到，但总能以难听的言语去揣测她，因为她是个美女。
“长年累月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会变得庸俗傻比，对不起，就算是赔钱，我也要离开。”
因为小助理的好心帮忙，她的毁约赔偿被定在五年之内还清。一度想过离开这个世界的路千雪，无意中接到了现任语音直播平台老板的电话。
那是谁在背后做了好事呢，意想不到的是，那人还曾做了好几天的滴滴司机，想要遇上她。
当然，这件事是后来才知道的。
“路千雪，一年了你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对吗？”宇哥本来在开箱子密码，忽然放了手走到路千雪面前，居高临下，“顾疏宇，那个滴滴车被你刮花的司机大叔，你不记得了？”
啊，大四那年我去上一份工作的地方面试，当时手里拿着资料、笔和路千雪头上松了的发卡，开门时划伤了他的车，然后……
她跑了。
“您不怕我又跑了？”
对于直播行业，路千雪觉得，她好像确实不是同行业认真负责的。
这位老板亲自打来电话，就像是在逆风压自己，语音直播、视频直播，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大了喔，我听说过你解约的事，也看过了你的回放，你性格很好，声音好听有实力。”
老板告诉，语音直播目前处在二次元的延伸里，不会像视频直播一样让人看到画面那么直接，于是需要主播的言谈讨喜。
“试一下先吧。”
语音直播，路千雪是成功的，没有花枝招展的样貌打扮，不必脸都笑到僵硬，观众也多趋于年轻化。
路千雪觉得，好像还不错。
没过几个月，她确实因为性格讨喜，爱好广泛得了许多观众。公司有心给她介绍了小叶叶，于是，他们成了搭档。
工会一姐和一哥的强强联合，两人算是挣到了小钱钱，终于考虑着，租房子有自己的空间了。
“我觉得是禹大的鼓励让我转运了。”路千雪再拿出来第一次见江成禹时穿的红裙子，想了想，放进了衣橱里，“没有穿的场合了。”
和小叶叶合租的日子里，一姐一哥所向披靡，天天播天天熬，蓬头垢面反正观众也看不到，很是开心。
穿得越来越随性的路千雪一心要努力赚钱还债，按照她已经小有成就的样子，五年还钱完全没有问题的。
直到，她被江成禹送上了热搜，然后被请合作，被顾疏宇五十万添柴，引起争议，咽不下那口气，然后选择了出道。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资本在背后掺合，然而最初的路千雪并不知道，她是被两个娱乐圈幕后大佬选中的人。
顾疏宇考虑到她的名声，放任了她自由的四年大学生涯，却没想到小姑娘差点就被其他人抢走，还好，他脸皮厚。
什么滴滴司机，什么送水小哥，什么套间房东，他想尽了办法让路千雪撞进来。
“最初我确实是为了一个人才才那样做。”江成禹告诉我，配音行业被被人知晓，是娱乐圈里最被忽视的一群人，“我们也想要曝光度。”
我是被他看到机会的人，因而上了心。
利益，是江成禹最初的动力，他和顾疏宇是一类人我从来没有看错。
“那条红裙子，已经没有了吗。”
江成禹再问我裙子时，就好像是初见和初次跟我多说话的时候，他眼里有纯粹的惊讶，也有掩藏不住的好感。
现在的我，能看出来了，当时天真并不懂男人。
我是怎么长大的呢，大概还真是因为被社会打磨过，见到了抛去学生光环之后，不再被人特意保护的真实世界。
形形色色的直播观众，有刷钱之后无理要求的，有跟风溜须拍马的，在其中游刃有余地打磨过之后，我成熟稳重了很多。
因而我看着还没有毕业、半只脚踏在学校里的小叶叶，总觉得他是一个弟弟，一个单纯而无忧无虑的弟弟。
我欣赏纯真，但我更喜欢睿智和掌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