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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柳夕是高中的时候认识解溪的,那时候柳夕的录音棚刚开业,解溪放假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解溪听音乐长大的,他爸就是做音乐的,到处接商演,但也只是勉强赚够饭钱。苦于生计,家里有点小事就会吵起来,不惜动手动脚,摔碗敲盆。因为音乐养不活家,从小他爸没有让解溪学过音乐。解溪走进录音棚得时候,柳夕在一边的窗户旁喝着茶。

那时柳夕录音棚刚开,就没打算赚钱,看到第一个客人进来,免费要给解溪录歌。解溪忙着说,他就过来看看。柳夕也说,这次录歌不要钱,让解溪不用担心钱的事,只管放心玩。

解溪真的录了一首歌,录得是解溪从小就听他爸唱的《hey Judy》。那天他爸和他妈又因为钱的事吵了起来,解溪不想在家里看着他们吵架,才出来转转。

柳夕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顾客就这么会唱歌,告诉解溪没事可以来他这里唱歌,不收钱。解溪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柳夕是一个看起来喜欢说话的人,俩个人都很沉默。沉默的人做朋友,会出现两种情况:沉默着,相互猜疑;沉默着,彼此知悉。柳夕和解溪属于后一种。

柳夕跟解溪的关系跟我和lv的关系不一样,他们是没有友情,就没法做朋友。

解溪读书得时候习惯坐到宿舍门前的走廊里,一只手拿着一根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大腿上放着自己要读的书。宿舍吸烟的不多,他不想让宿舍充满烟臭味。很多时候,他都是一边看书,一边等消息。我搞不懂这样的他是怎么把书读下去的。这不正读着书,就来了一条消息,解溪站起身拿起板凳,走回宿舍。

解溪要去见做什么?

娄烨在他的电影《苏州河》中,是这样讲的:

“我经常一个人带着摄像机去拍苏州河,沿着河流而下,从西向东,穿过上海。近一个世纪以来的传说,故事,记忆,还有所有的肮胀的垃圾都堆积在这里,使他成为一条最肮胀的河。可是还有人在这里,靠着这条河流生活,许多人在这里度过了他们的一生,在河上你可以看到这些人。看着的时间长了,这条河会让你看到一切,看到劳动的人们,看到友谊,看到一些哥父亲和孩子,看到孤独。我还曾经在一个舶船看到过一个婴儿的降生,看到过一个女孩子跳下苏州河,看到一对年轻恋人的尸体被警察从水里拖起来。关于爱情我想说,我曾经有一次见到过一条美人鱼,她坐在泥泞的河岸上梳理着自己棕黄色的头发。你信吗?我在撒谎。”

娄烨的讲诉,很大程度上让我感觉他的电影在讲环境问题。没过多久,他话锋一转,道出了那句神仙写的句子“然后,然后~,当然是爱情了”。

那消息当然是梅梅给解溪发的,解溪当然也是去找梅梅。

解溪在梅梅上课的那一层楼的长椅上等着她下课。

下课后,梅梅走到拐角:“你今天没课?”

解溪:“刚才没有,现在上着呢。”

梅梅:“那你还过来?”

解溪是一个不喜欢讲不切实际的话的人,当然也不喜欢说不切实际的话逗女孩开心。

“我还有东西要写。”

梅梅:“你干啥去啊?”

解溪仍然不说话,继续向前走着。

梅梅看到解溪这个样子:“你这人怎么这样?还得我求你留下吗?我不就给你开玩笑的嘛!你怎么这么当真,还生我气。”

解溪回头看着梅梅:“我只是想快点出去,”然后不怀好意的笑着,“我们去哪玩呢?”

因为这个不怀好意的笑,梅梅一路上没跟解溪说话。

解溪跟着梅梅走在一起。

在走廊里走着,

在路上走着,

在云里面走着,

在水面上走着,

在不同的路上走着。

手牵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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