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いただきます!(我开动了)”
拉面蒸腾的白气中,六个人都只顾埋头吃面,不到八分钟的时间内,芬格尔忽然间抬起头打破了沉默——他举起手冲着老板大喊道:“老板再来一碗!”
“老板再来六瓶啤酒!”路明非趁机跟着大喊道。
“还是清酒吧,温一温更适合在这样的天气里喝。”风间琉璃也微笑着开口接到。
“呼。”恺撒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那么,来谈一谈吧。”
“嗯?苏到低,窝门粗来倒地要谈甚么?”路明非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口齿不清的迷惑问道。
恺撒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他有些恼怒地冲着路明非的头拍了一巴掌,愤怒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路明非!你自己差点没命了不知道吗?就因为他们把你丢在那里当诱饵!”
“不似他们啊,似我自己要留下的点后的。”路明非浑不在意的顺势晃了晃脑袋,又挑起了一大口面条。
“你是傻的吗?什么时候那个事事都需要我和楚子航照顾的精明废柴变得这么勇而无脑了?”恺撒头上青筋暴起。这感觉就好像一个家长一本正经地在教训孩子,孩子却不但带着耳机,还一边听歌一边摇头晃脑。
“当时以他们的情况,能留下来殿后的只有路明非和风间琉璃。”这时刚刚吃完的楚子航忽然间插嘴道,但众人都十分清楚,他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未问出口的话是:“那么,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窝肿不能抱着人家的女盆友往外跑吧?”这时一下子被噎住的路明非连忙接过了老板正递过来的几小瓶清酒,拿起其中一瓶直接全部猛灌了下去,又觉得还是噎在喉咙,于是又喝光了另一瓶。
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忽然发现一群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因为这种理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源稚生忽然间开口,复杂的语气让人摸不清是不可思议还是震惊。
“总比象龟你的正义来的真实吧?”路明非轻轻地笑了笑,一双棕色的眼眸在酒后竟显得分外澄澈,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源稚生深沉的双瞳。
“人很多时候想要去干些什么,都是没有足够理智的充分理由的。”路明非将手中的两个空清酒瓶抛向空中,并在同时一个漂亮的转身稳稳地又将它接在了手中后放在了桌子上,“仅仅是因为觉得‘不能放着不管’或者是在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
“呐,既然要谈就先听我说说怎么样?”路明非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口渴于是顺势又拿起了一瓶清酒,在与此同时他感觉眼前几人的面庞略微有些模糊,但却并未放在心上。
“就在不久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在东京塔,樱牺牲了,风间琉璃也被变回了那个源稚女,我什么都没能做。”
“你们兄弟约在高天原见面,却被王将带领猛鬼众和死侍杀上们来,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源稚女救了我,用他的命赌我赢。那一战里蛇岐八家的精英和各位家长几乎全军覆没,我又什么都没能做。”
“源稚生的屠龙计划死了很多人,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于是他把自己当作最后的武器孤身前往红井,却送走了绘梨衣。但绘梨衣却被王将抓住了,最终还是被带到了红井。”
“她在路上向我求救,我却在高天原的酒窖里因为几个蛇形死侍吓得瑟瑟发抖,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你们兄弟相拥着死在一起,被当成容器死去的绘梨衣孤独的躺在手术台上。”
“我再一次,什么都没能做。”
路明非耸了耸肩淡淡的微笑着,像是完全在叙述另一个人的故事,“再后来,师兄被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抹除,只有我自己记得。他们认为我精神出了问题,要给我洗脑,我拔出风衣里的沙漠之鹰,指着他们的脑袋说‘谁他妈的要删除师兄我跟谁玩命’。”
“之后,又经历了许多事情,最后,我醒了。”他颠了颠手里又一个空瓶子,低下头缓缓地说道,“那个梦很可怕,我不想像梦里那样什么都做不了,不想再追悔莫及。”
“所以,这样就很好。”
“嗯,很好。”在一片沉寂中,楚子航忽然间开口道,与此同时他起身拿过一瓶清酒,轻轻地和愣住的路明非手中的空瓶碰了碰,“不会后悔,就够了。”
“那你呢,后悔吗?”恺撒忽然间起身,在拿起一瓶清酒的同时似是不经意地反问道。
“………不会,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楚子航移开目光,淡淡的回答道。
“那么风间琉璃,如果樱井小暮醒了依然还是死侍却有自我意识,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吗?”恺撒转动着手中那个并不大的清酒瓶,淡淡的温暖从手心传来。
“………我不知道。”风间琉璃在长久的沉默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想要拿过了最后一瓶清酒,却发现那瓶清酒连带着芬格尔早已不知所踪。
“就像我当初说的一样,换做是我,我不会把刀捅进那个女孩的心脏,也同样不会杀了樱井小暮。”恺撒忽然间抬起头,那双海蓝色的双眸第一次主动和楚子航那让人畏惧的淡淡黄金瞳毫不相让地直视,“楚子航,你就是个懦夫,不懂自己心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