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汗府便是莫绝几人的必经之地,虽然称之为府,更像是一座大城市,这里已经不是白色的幔帐,而是砖土结构的建筑了,不同于三国的,也只能是建筑风格了。
城市很大,远远的便能看到,但是这里依然没有城墙,能直接看到最中心一幢非常高大的建筑,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主色为灰色,带有红色、蓝色的巨型建筑,必然是大汗所在的府邸。
有查布尔带领,没有人阻拦盘问,很快的,几人便见到了大汗。
“今日早些时候收到了查布尔的口信,莫大人说可以帮助我们塔库乌拉族,我没有理由拒绝,也非常高兴能和夜凉莫大人合作。”大汗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左右的中年人,鼻直口方,胡须茂盛,一看便知道也是一位豪爽之人。
“大汗叫我名字便可,既然大汗同意,那么我现在有一件急事要办,等此间事了,再回来商议具体事宜。”莫绝开门见山道。
“是要去金国吧。没问题,我这就派人护送你们去金国,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合作,可否告知去金国的目的?如果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必鼎力相助。”大汗道。
“先谢过大汗了。这件事是我的家事,就不劳贵族费心了。有个几日时间,我便能处理好。”莫绝道。
“那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能帮助我族,就是我们最崇高的朋友,可千万不许客气。”大汗微笑道。
“路上已经耽搁了一些时日,事不宜迟,我想还是尽快解决家事,返回之时,再行拜访。”莫绝道。
有唏嘘了几句,莫绝实在不想再耽搁时间,离金国越来越近,他的心思也是越来越焦急。夜辉军算算时间,也应该快要抵达列城了,莫绝当即只要了几匹快马,辞别了查布尔,几人立即动身,前往金国边境。
要说这最傲人的,莫过于赶路,尤其是心中有所惦念之时。一路上,不管有多美的风光,莫绝都无心观赏,而他的话,也是越来越少。停下休息的时候,也没法专心。这些都看在几人眼中,尤其是花战和戾琳。
二人的心思必是不同,花战心中只有欣慰,莫绝可以为花荣做到这些,他这个做哥哥的,当然高兴,而且他也不担心妹妹会受伤,毕竟金国是要拉拢莫绝。而戾琳,心中却有一丝醋意,虽然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点,但同时她总会想,如果那个被囚禁的是自己,莫绝会不会为了她,如此着急。
此时并非战时,所以出入城并不严。而几人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耽误时间,甚至在边城,都没有停留,便继续向下一个城行去。
长途奔波,对陈吉和戾琳来说着实有些吃不消。不得已,在最后一天的时候,也放缓了速度,多休息了一些时间,直到二人可以随行,才再次上路。
要说这列城,着实是朴素无华,可见这便是当代皇帝,为了纪念开国之城,保留了原貌。
刚到城门处,就被夜辉军留在这里的探子隐晦的接上了头,然后带着几人进了城。
莫绝发现,在城门之外,有很大规模的军帐,而城门,哪怕是城内,也到处可见军士,可想而知,如果不是为了守卫入侵,那必然是在防着自己了。
“这金国还真看得起我。”莫绝刚入城门,便隐晦的说道。
“我估测了一下,这边成军的军士,少说也有十万人。而列城有八大城门,其他城门外必然也有军士驻扎。而这城内军士的密度,也至少几万人,还不算宫中的长期守卫。这下救人可不那么容易了。”花战分析道。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在成为金国的爪牙,先不说到时会受到多大的牵制,单是夜凉那边,我就再无法分身顾及。所以,如果不能逼迫金国交人,到时只能硬抢了。”莫绝无奈道。
就在几人牵着马,跟随夜辉军引领人向城中行进的途中,突然在路中间,出现一个拄着拐杖,身体微微佝偻的老妇。以此街道的宽度,是断然不能绕路而行的。
“老妇,快让开。”夜辉军那人当先而行,驱赶着老妇。
老妇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半睁的看着莫绝几人。夜辉军那人再三驱赶,老妇也是纹丝不动,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我来吧。”莫绝当先上前,拍拍夜辉军那人的肩膀。
“是,大人。”夜辉军那人赶忙施礼后退。
“老婆婆,您可否让一让路,让我等过去。”莫绝微笑着道。
“你就是莫绝吧。”老妇悠悠的说了一句。
顿时,莫绝的警惕心提了起来,要说完全掩饰身份,莫绝没有那个自信,但是就算被人得知,也必然是金国这边的重要之人,更多的,应该是以武相对来接待他。可见这个老妇的身份一定很特殊,没准周围还有埋伏。
当下,莫绝赶忙后退一步,一只手慢慢向身后的剑匣靠近。
“你是什么人?”莫绝道。
“不用紧张,老婆子我只有一人,如果想救你那心爱之人,你就独自跟着我来。”说罢,老妇慢慢转身,一步一步的向身边一处胡同行去。
“小心有诈。”花战快速来到莫绝身边,街边的行人不少,所以他也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
“这里必然有因由,不然一个老妇,为何会如此准确的拦住我们。”莫绝快速的分析着。
“那你要如何处理。一路行来,我们应该并未暴露身份。是否?”花战比划了一个斩杀的手势道。
“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这老妇深不可测,你们先去集合之地,我去去就来。”莫绝说完,便要向老妇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可,万一是埋伏呢,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花战拦住莫绝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进城的那一刻,危险便已经开始了,放心吧,你们先行,我不会有事的。”莫绝微微一笑,虽然前路不明,但是他毕竟艺高人胆大,也不怕被算计。
让夜辉军来人告知了集合之地,莫绝快速的吩咐了几句,便追了上去。
老妇走的异常的慢,哪怕是她外表的年纪,也能看出那是故意为之,就是在等莫绝跟上。
一路之上,莫绝只是跟在老妇身后,老妇也没有跟他说什么的意思,只是慢慢的走着。
不知绕了多少个胡同,在一处小院落之前,老妇明显加快了几分脚步。这处院落门前,拴着一匹高头红棕骏马,看样子,院中还有其他人。但是以莫绝的观察,这里并没有重兵埋伏的意思。
打开院门,莫绝第一眼便看到院中矗立着一个女子,女子听到开门声,立刻转过身来,而当她也看到老妇身后的莫绝时,刚想开口跟老妇说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怎么会是你?你叫我来干什么?”院中的女子自然是金陵,而莫绝果断的认为,是金陵让老妇叫他前来的。当先停在门口问道。
“进来再说。”金陵还没开口,老妇先开口道。
莫绝本来就对金陵没有什么恶意,便当先走入院中。
老妇自顾自的走到院中的桌前便坐了下来。然后看看金陵,再看看莫绝,伸手示意二人坐下。
“可不是我叫你来的。”金陵这才辩解道。
“不是你?难道?”莫绝看向老妇。
“你们先坐下,站那么高干什么。”老妇显然有些不耐烦。
“老婆婆,您叫我来究竟是何意,为何会知道我的姓名,还知道我的来意。”莫绝道。
“陵陵,去把我屋中那个盒子给我拿出来。”老妇没有理会莫绝,而是对金陵道。
“是,农婆婆。”金陵虽然也不知道为何今日来找农婆婆,却看到了莫绝,但还是很听话的先去拿盒子。
老妇不再说话,而莫绝也知道老妇必然有所因由。既来之则安之,莫绝当下也没有再追问,直接坐在老妇身边等着,反正老妇也是要说的,自己听着便是,何必焦急。
金陵很快便把盒子拿了出来,放在老妇身前。老妇珍而重之的抚摸着盒子。
世人皆有好奇之心,见老妇慢慢的摸过盒子,莫绝也将注意力放在了盒子上面,而金陵,却直勾勾的盯着莫绝。想说什么,却不好打破这份安静。
“你可见过此物。”老妇终于开口,并且慢慢的打开盒子,将里面隐隐闪烁着光泽的月牙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莫绝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到让老妇先是微微一愣,转而释然的将月牙递到莫绝身前。
莫绝伸出手,看着老妇放在自己手心的月牙,满心的疑惑,又看看老妇,并不像是在做无意义的事,当下便再次低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月牙。
“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老妇悠悠的道。
“似曾相识?这东西我并没有见过啊,有些温热,这做工,这大小,好像?”莫绝开始回忆,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个物件的存在,难道这只是一个特别一些的玉石不成。
“仔细想想。”老妇并不着急,继续说道。
“这是?这是?”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突然之间,莫绝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瞪视着这月牙一般的玉石。
“想到了?这便是如你所想,而且这玉世间仅有两块。”老妇眉头舒展,挺了挺身子道。
“两块?您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莫绝问道。
“这是家传之物。”老妇道。
“难道您是?”莫绝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妇。
“那一块应该不在你手中吧。”老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
“不可能,您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什么凭证。”莫绝尽管惊讶,但还是压住了自己的心绪,强做镇定的说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农婆婆,不用在这打哑谜吧。”金陵十分疑惑的插嘴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这块玉,你便带着吧。现在,还是说说你来金国的目的吧。”老妇没有理会金陵,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莫绝十分的惊讶,导致他现在干脆楞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你是想好了,要加入我们金国了吗?”金陵更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但是既然老妇转了话题,她更在意的,便是莫绝来此的目的。
金陵这么一说,莫绝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出来,当下看着老妇,等待着老妇接下来的话。
“老婆子不会干涉你的做法,叫你来这里,也只是把该给你的东西交给你,顺便奉劝一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能最后才发现,你做过的一切,都只是傀儡罢了。”老妇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莫绝眉头紧皱,疑惑的道。
“自己去参悟吧,天机不可泄露。”老妇悠悠的说道。
二人又是陷入了安静,金陵有些急切,二人说的话,她完全没有听懂,隐隐的感觉有那么意思怪异,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更多的,便是急于知道莫绝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喂,我问你呢,你是要加入金国吗?陛下可是很看重你的才能啊。”金陵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道。
“我不会加入金国,今日入城,本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如果你要禀告你的皇帝,尽管去说。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救荣荣和刘云。”莫绝原本是打算探明金国现在的情况,再计划救人,但是这里偏偏遇到金陵,隐瞒,必然是隐瞒不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摊在明面上解决。毕竟,今天金陵只见到了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带了多少人。
“为什么不能加入?你难道不知道夜凉究竟有多乱吗?相对而言,金国要比夜凉强得多。就算是顾及你的亲人朋友,直接接过来便是了。”金陵直言道。
“我做的事,自然有我的目的,不过也请你转告皇帝,我是不会留下为他效力的,但是人,我一定要救走。”莫绝坚定的道。
“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说,我又不是你的随从。”听到莫绝如此铿锵的回答,金陵莫名的产生一股火气,没好气的说道。
“尽管我们还不算朋友,但是我想求你件事,来日,莫绝愿以性命报答。”莫绝想了想,还是过于急切了,当下稳定心神,直视着金陵道。
“你可不用求我,求我也办不了。你不就想知道花荣的囚禁之地吗?我才不会告诉你。”金陵虽然生气,但是并不笨,听到莫绝说有事相求,必然是想问花荣的下落,但是说完这句话,自己先后悔了,这不就是承认自己知道花荣在哪了吗。
“你果然知道荣荣在哪?快告诉我。”莫绝一下便站起身,焦急的问道。
“不可能,要不你就杀了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被莫绝一激,金陵的火气彻底的爆发了,站起身,又是委屈,又是气愤的说道。
“你们要吵出去吵,老婆子我可没闲工夫听你们吵架。”老妇依旧像没事发生一样,悠悠的说了一句,然后起身,拿起那个空盒子,向自己的屋中而去。
“老婆婆,您等一下。”莫绝赶忙招呼老妇。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其他的也不想再说,等此间事了,还能想起我的时候,再过来这里。”老妇头也不回,直接离开了。
让老妇这么一说,金陵的火气也消减了一些,心中一阵莫名,自己有多久没有这般动怒了,哪怕是战败,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为什么只有面对莫绝的时候,却一次次的忍不住发火。赶忙平息心情,又坐了下去。
“我并不想惹怒你,况且我们也并没有仇怨,刚刚是我过于急切了,抱歉。”莫绝再看向金陵时,也冷静了许多,当下便道歉道。
“我知道你着急,不过毕竟我是金国之臣,你还是另想办法吧。”金陵看也不看莫绝,扭过头道。
莫绝也没有再强迫金陵,她说的对,为人臣,忠为首。思虑一番,坚定的一咬牙道:
“那请告知皇帝,明日,我要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