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求没得到满足,精神倒是养的十足。一大早就醒来,生怕忍不住把身边香喷喷的小美女给办了,立刻下床洗了把冷水脸,出门跑步。
天还没亮,街上已经有卖早点的摊位。香喷喷的烧饼,热气腾腾的包子。不久经过一段坍塌的城墙,发现这里已经忙的热火朝天。
原来是修缮城墙。
李南风忽然想起来,他被任命为司空啬夫,修城墙正是归他管,于是便停下看了会。
眼前城墙是单面墙,就是外面砌了黄泥砖的墙面,里边是黄土夯出来平台,并且有个方便守军跑上墙头的大斜坡。
这段城墙倒塌了几十米的外墙,里面的土坡也塌方了。前任的县司空因为城墙坍塌,被县令吕鸿曦砍了头,估计就是这段。
眼下,修城墙的大约有三百多名劳工。挑土,填土,夯土,分工倒是井然有序……
“一二三,拉!”
“嘿哟~”
坡顶上,十几名劳工用麻绳拉起粗大的铁柱后放开,轰地一声砸下,将黄土夯实了点。然而再拉起来,再夯下……比起后世的压土机,效率虽然很低,但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喂喂,哪来的闲人,别跟木头桩子一样的矗着,要么上去做工,要么走开,别在这里碍事啊。”
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李南风微愣,闲人?碍事?不由纳闷,比起城墙上那些干活的,自己虽然是闲人,可是怎么会碍事?想着是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老汉挑着满满两筐土,正朝自己走来。李南风这才意识到,他站在夯土施工的正下方,挡住了老汉上坡的路。
李南风连忙让开,但是老汉已经绕过他,挑着担子从旁边的土坡上去了。跟在老汉身后的还有几个挑担工,因为他站在前方,都跟着老汉饶了路。
如此一来,李南风倒有些不好意思。
“哎,你们没吃早饭呐,使点力气行不行?”
只见老汉麻溜地挑担上坡,倒出两筐黄土后,叉腰指着十几个夯土的汉子笑骂,“力气都用在婆娘的肚皮上了吗?”
立刻有人对骂,“杜老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来试试?”
“试你个头!你这活一个月十文钱,我挑土才八文钱,你要是不乐意,咱两换?”
“换?想得美!……”
……
看到城墙上气氛热闹,李南风微微一笑。
每月十文钱,相比翠儿做针线活的几文钱多了两倍,似乎也不算低。当然,这力气活也辛苦很多。
李南风又看了会,大改熟悉现场后便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听到了惊叫。
“不好!杜老头摔下去了!”
“快!快救人!”
“……”
李南风一愣,回头看去,只见坡顶上的老汉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头下脚上地摔了下来。
斜坡的坡度虽然不陡,但是下方有很多碎石头,老汉头部朝地摔下,磕在石头上很可能重伤,甚至危及性命。李南风连忙扑上去拉住老汉,终于在后者头部着地前救了下来。
“哎!杜老头,没事吧?”
“杜老头,没死快吱声,让大伙儿放心!”
“杜老头……”
……
看上去,杜老头的人缘很好,坡顶的众人都停下活计,很多人冲下斜坡探望。
“活着呢!”
惊魂初定的杜老头爬了身,看了眼脚下的石块,一阵后怕,但还是朝城墙上喊了嗓子,“大伙别下来了,我没事!”
喊完又朝李南风深深作揖道,“多谢壮士!”
举手之劳,李南风根本没当回事,摆摆手就要离开,却见老汉的裤子裂了条口子,裤管已经被鲜血染红。
周围的人也看到了,连忙提醒。
“杜老头,你的腿上流血了!”
“伤口好像很大,快点脱下裤子看看伤口。”
不料杜老头骂道,“脱你个头啊!不就是腿上流血么,老子可不想光屁股!”
“哎呀,别不知好歹,赶紧看看伤口。”
“就是,就是,可别溃疡了!”
溃疡就是所谓的感染,古代没有抗生素,一旦感染引起发烧,基本上就没命了。杜老头顿时有些心虚,连忙卷起裤管。
只见大腿被割了道很长的豁口,不断地往外流血。众人纷纷变色,这么大的伤口,很容易感染……
杜老头也意识到了严重,脸色发白。
“赶快去医馆。”
“对,对,我们送你去。”
众人纷纷上前,不料杜老头笑道,“没多大事儿,大伙别瞎操心。我自个儿去医馆,你们回去吧,不然一天的工钱就没了。”
说着,杜老头推开人群便走。一天的工钱,足够全家老小吃顿饱饭,对于挣扎在饥饿线上的劳工们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众人犹豫之后,都无奈地留下。
眼看杜老头一个人,李南风快步上前道,“老人家,我送你去医馆。”
杜老头心里其实很慌,但又不想让别人误工,救了自己的壮士是“闲人”,倒没那顾虑,欣然道,“有劳壮士了!”
“哎~你干啥?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路……哎呀~壮士……”
天色刚亮,回春堂才开门就已有十几个人在排队。
“让路!劳驾让路!”
背着杜老头,李南风直接冲了进去。
堂内有名老者,鹤发长眉,精神矍铄,正给病人把脉,时不时地报出几味药材和用量。老者对面端坐一名女子,乌黑的秀发盘在头上,露出了粉嫩修长的脖颈。
女子神色淡然,静静地观察病人的脸色,青葱般的玉指执着毛笔,在竹签上写下娟秀的小字,记下药方。
听到外面动静,女子看向门口,只见一名男子挤了进来,皱眉冷斥道,“出去排队。”
李南风一愣,还排队?杜老头的血都快流光了,于是大声道,“救急。”
女子微愣,这才看到地上的血,神色稍缓,放下笔起身道,“跟我来。”
李南风连忙跟进偏厅。
快速看过杜老头的伤势,女子微微皱眉,指着厅中的木榻,“放他上去,把裤子脱掉。”
一听要脱裤子,杜老头连忙摆手,“不脱,不脱,俺不脱裤子。”
“不脱没法处理伤口。”女子皱眉。
杜老头梗着脖子道,“女娃,俺可不想在你面前脱裤子,要不你走开,让外面的老先生来。”
女子冷着脸道,“阿爷很忙,你的伤口很大,要是还想活命就赶紧脱了让我处理。”
“不脱,死也不脱。”杜老头说着就要站起来。
女子看向李南风,轻斥道,“愣着干什么,给他脱裤子。”
被女子冷着脸呵斥,李南风没好气地道,“大腿受伤,为什么非得脱裤子?”
女子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剪开裤管呀。”
“对,对,剪开裤管。”杜老头虽然心疼裤子,却立刻答应。
女子一愣,这办法的确更好,忽然想到刚才强硬地要求一个大老爷们脱裤子,再看李南风此刻揶揄的目光,顿时满脸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