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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恩怨难解

忽然,凌尘像想起什么似的,直接从东方续怀抱中挣脱出来,小声道:“公子,我……脏!”

听到这声“脏”,东方续的心不由一紧。毫不犹豫地再次将凌尘紧紧箍在怀中,道:“我从没认为你脏,你也别再自惭形秽了!以前说的那些贬低的话,是我不好。那些伤人的话都是故意气你的,不是真的。我一直都是你的东方,跟小时候一样,还是你的小哥哥!从未变过!”

凌尘也不挣扎,任由东方续搂着她。他的胸膛真的很宽,怀抱也很暖,依偎在他的怀中就像做梦似的,让她舍不得放开。“东方……”

“嗯。”

“你真好!”

“傻瓜。也只有你被欺负了还傻乎乎地说我好。”

东方续再次温柔地亲吻着凌尘的发丝,柔声道:“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这几日我会在铭录山庄办一件重要的事,待完成以后,我就带你离开。这几日你只管安心住着,我已经打点好一切,没有人会找你麻烦的。我承诺你,待事情办好,我便带你离开,永远只跟你在一起。”

“好。”凌尘乖巧应着。东方续总是很忙,凌尘也没问什么事,反正他无论做什么都会让她放心的。

细声细气地道:“对不起,之前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这次尘儿会很乖的,不会再任性了,再也不给你添乱了!”

东方续轻轻揉了揉凌尘的脑袋。“傻瓜,你从未给我添过乱。是我不好,让你跟着受罪了。”

凌尘摇头。“你很好!我从没怪过你的!”

“尘儿,别对我这么好,我会自责的。”说着,东方续紧了紧臂弯力道,轻轻吻了吻凌尘的额头。“你放心!从现在起我天天都陪着你!”

“好。”凌尘腼腆应着。虽然不清楚东方续同她说的是不是情话,但她真的很高兴。

当日,东方续陪着凌尘聊了很久,逗的凌尘很开心。虽然没有聊失踪这段时间的事,但凌尘也知不是什么好回忆所以也没问,东方续也尽量不去提,怕凌尘伤心。

不知不觉中,凌尘逐渐又睡了过去。这段时间她流落街头,她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遭到其他乞丐的殴打跟驱逐,经常饥寒交迫,虽然她并不怕饿,可长时间不吃东西的话她还是会难受的。她怕睡觉,除了怕做噩梦外更重要的是怕错过东方续,尽管她看不见。

难得能靠着东方续安稳睡一觉了,所以她睡得特别沉,也睡得很安心。

可睡着睡着,她又梦到她回到了地宫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佟晚晴死了,东方陵就像个恶魔在后面不停地追着她跑。凌尘猛地惊醒,身旁却并无东方续。想起昨日东方续同她说在铭录山庄有重要的事要办,便也未急着去找寻。

凌尘现在的身子真的是娇弱得不行,她最怕坐着坐着就又睡着了。知道东方续派了冰清玉洁护着她,便也放下心来出去走走。

不过她也不敢走太远,毕竟司元大师的事发生后,她的名声很差,很多人为秉正义都想杀她。东方续还要在铭录山庄待几天,便也不敢太招摇,免得给东方续平添麻烦。

“师妹。”

凌尘一顿,心下不由一惊,她听出来了,唤她的正是云罗。

阿冰横剑上前。“云罗掌门,我们公子说过,尘姑娘近日谁都不见,你请回吧!”

“阿冰,他是我师兄,没事的!”

虽然凌尘这么说,阿冰还是不放心。“尘姑娘……”

凌尘知道大家都担心她,微微笑着:“真的没事的。我有话同师兄说,要不你们先退到一旁等我一会!”

四人面面相觑。“可是……”

怕她们不放心,凌尘继续安抚:“放心吧!师兄他是好人,不会伤害我的。再说你们公子带我来铭录山庄,自是信的过师兄的。”

阿冰看了眼云罗,只道:“好吧!那你小心点!”见凌尘点头,这才领着其他三人走了。

见冰清玉洁四人离开,说走未走,只是远远候着。云罗才开口:“她们四人真的很谨慎。”

“嗯。”

凌尘附和着:“可能是我身子近来太弱,怕我出事,所以他们才格外紧张了些。其实她们根本没必要这样子的。对了,师兄今日找我可是有事?”

“哦,嗯。”

看出凌尘有些拘谨怕他。云罗也尽量保持着距离,走到一旁的石桌上坐下,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日见你受伤,听说你醒了,这才想着来看看你。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凌尘依着云罗说话的方向摸索着顺着石凳坐下。

“谢谢你!我……我还以为……”

自昨日东方续出现将凌尘带回铭录山庄,云罗就未再见凌尘,如今再见,云罗总觉得凌尘的举止有点怪,就连看他的眼神也是无光的,不由疑惑。将手在凌尘的面前晃了晃,心不由咯噔一下,以往什么怨气顿时都消了。鼻子不由酸酸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还以为什么……”

凌尘抿了抿唇,紧张道:“潇湘的事,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对不起!”

云罗:“那日你走火入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虽然我也知道不能全怪你,但毕竟潇湘的确是死了,我……”

“你……你……”

凌尘没想到云罗竟会这般说,一个月前偷偷见他时明明还很气她的,就连那日被陆天抓到,楚南燕要处决她时他也是选择冷眼旁观的。

劫后重生,再见故人,不由激动。伸手便欲摸索着去拿桌上的茶壶替云罗倒茶,却不料手腕无力,只得搁在桌上摸索着往茶杯中倒。

随后将满得几乎溢出的茶递到云罗面前,道:“师兄,我是个罪人。一生都在做错事,如今悔悟已晚。如今听你这般说,我真的好高兴!这杯茶算我赔罪的,希望……希望你不要嫌弃!”

看到凌尘手腕上那两条缠住手腕的白色丝带,双手又完全拿不了重物,云罗已然看出端倪。知道凌尘现在已经武功尽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盲女,根本对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胁,也难怪东方续一直护着她。

这才想起那日找到凌尘时楚南燕莫名其妙的那句话,怕是她早就知道凌尘瞎了,因为恨她杀了潇湘跟律音十八,知道凌尘在意自己对她的看法,一时气愤为了报复凌尘,这才故意说些话让凌尘误会的。心中不有心疼,忍住泪道:“对不起!我……”

凌尘本是极敏感之人,听出云罗语气不对,忙将手一缩,下意识撇过脸去。“师兄现在是不是在可怜我?我……我没事的。此前我的确做错了事,或许你怪我我还会好受些。”

云罗知道凌尘很敏感,忙解释说:“没有!我没有可怜你的意思。我是真心的!”

凌尘虽自惭形秽,但怕云罗尴尬,依旧厚着脸皮自圆其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装可怜了!不过这次我可不管,你接受了我的茶,我就当你原谅我了!师兄可不许反悔!”

“好,好!不反悔!”

云罗含着泪勉强笑着。似想起什么来,不由问道:“对了!那日我看玉面公子待你很不一般,你们是不是?”

“当然不是!”

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凌尘生怕被云罗猜出东方续的身份来会让东方续名誉扫地,待他还未说出来便直接打断了。

但又不想太欲盖弥彰,便又解释:“对不起,师兄,我以前骗了你,其实……其实我跟公子自小就相识了。只不过我的名声很差,而他的名声又很好,所以才……才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的。我怕你们大家都会想入非非,所以你……你也别瞎猜了!我怕连累了他,就又成了罪人了!”

“这也难怪!”

云罗若有所思,总觉得如此体谅的凌尘令人心疼,随即笑了笑。“不过你放心,玉面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谁人又真的能辱了他的名声去?师妹,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凌尘紧了紧手指,虽然云罗是随意问问,但总是担心他是在试探她,便用惭愧的语气说:“公子皎如皓月,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的,又怎么会看上我。”

看凌尘紧张,云罗尴尬笑笑。“看我,尽问些无聊的问题。说正经的,师妹,玉面这么着急着筹备婚宴,你知道同他成婚的人是谁吗?”

“筹……筹备婚宴?”

凌尘惊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原来他说的有重要的事要做竟是指这个。

忽觉一阵天旋地转的闷的难受,好在她现在是坐着的,才不至于一个不稳倒下。

“他……他要成婚了?”

“怎么?你还不知道?……你怎么啦?”

看凌尘这震惊模样,云罗问道:“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抱歉!师兄,公子从不给我讲他的事,所以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见凌尘不停地揉捏着手指,看出她紧张,云罗便问:“你还好吧?”

凌尘酸涩笑笑。“毕竟是那么优秀的男人要成婚了,多少有些失落的。”又道:“对了!楚南姑娘那里,你能不能帮我说些好话,她现在特别记恨我,肯定是不愿见我的。毕竟律音姑姑跟潇湘都是被我杀的,不敢奢望她能原谅,可我还是想当面跟她说声抱歉。”

云罗面露难色,他清楚楚南燕现在有多恨凌尘,那日找到凌尘时若不是东方续及时出现,她定不会放过凌尘。

但看凌尘这般下场,也算是得到惩罚了。劝说楚南燕的事虽然棘手,但云罗还是应下了。道:“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安排。”

闻言,凌尘面上一喜,这才放下心来。“师兄,谢谢你!”

云罗静静观察凌尘:“对了,师妹!你还没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去哪了?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我……”

凌尘一阵为难。其实她也不是想隐瞒,只是东方陵吸了她的功法后,虽然走火入魔,但修为有增无减,她并不想他们这些小辈这个时候去冒险。再说她马上就要走了,现在说出真相来,云罗也未必会信。

道:“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只是眼睛瞎了,之后遭了青苍派的暗算。”

云罗明显不相信凌尘的话,质疑道:“真的?”

“嗯。”凌尘点头。

见凌尘的神情有些紧张,想来那一个月的遭遇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便也不逼迫她。转移话题道:“对了,东方续现在怎么样了?”

凌尘莫名紧张:“师兄为何想到提他?”

云罗回:“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你这次回来,我看你精神好了很多,也未提过他,一时好奇,便随口问问。”

“他……他很好。”

凌尘下意识垂眸,“待我也很好。”

“是吗?那什么时候带我见见?我也好谢谢他,谢谢他对你的关照。”

凌尘紧了紧手,她以前同人说话总爱察言观色,这会瞎了看不到云罗的神情,难免敏感,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谁也信不得,总以为云罗在试探她。小声说道:“他……他不喜欢见生人的。他……他……”

“怎么?不过随口问问就这么紧张,你很怕他吗?”

“我……我……”

凌尘急的都快要哭了出来了,生怕会被云罗察觉到什么。

“云罗掌门,你就别逗她了!”

温润又带着几许玩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东方续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楚南燕,楚南燕的神色阴沉,二人像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公子!公子!”

一听到东方续的声音,凌尘像是找到了救星,急忙起身寻着说话的声音扑到东方续的怀里。

东方续直接搂住凌尘,安慰道:“傻瓜!你师兄方才是在逗你呢!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凌尘一听,这才安心下来。想到云罗方才说的东方续要成亲的事来,随即松开东方续,保持着距离道:“公子,你方才去哪了?阿冰他们说你有事去了,我一时乏闷才出来走走的,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东方续宠溺地摸摸凌尘的头。“你这么敏感做什么?我说过会陪着你自然就不会食言。方才,我的确是处理一些事情去了。要是知道你这么不放心,我就不会离开了!”

听到“处理一些事情”这句话,楚南燕的脸色明显变了。早上是她将东方续约出来的,她当然清楚东方续口中的处理事情指的是她。

再看到二人举止那般亲密,不由气愤,讥讽道:“玉面公子还真是忙呢!早上才与我藕断丝连,现在就同凌尘这妖女在这搂搂抱抱。”

凌尘一惊。这才知道楚南燕也在。

原来,他是同她约会去了!

心下这般想着,便不由地难过。她现在时日无多,果然,他待她好不过是因为他曾对她心动过,这才可怜她、同情她。

想到云罗方才同她提起的婚宴之事,又听到楚南燕现在所说的话,不由觉得东方续要娶的人就是楚南燕,只是二人闹了不愉快,生怕楚南误再会她跟东方续二人间的关系,便着急着撇清。“楚南姑娘!不是的,我……”

她素来不会解释,但还是笨嘴笨舌地解释:“楚南姑娘,你误会了!其实我跟公子什么事都没有,他对我好,只不过是因为我可怜。你别生气!”

楚南燕听得刺耳,明明东方续才同她解释清楚,他对她无意,储宝阁那次,他是利用她的。

虽然不甘心,可看凌尘这般说,便不由觉得讽刺。“你何时变得这般关心他了?利用大家的同情心,装的一副楚楚可怜模样,以前你每次都是这样,别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

闻言,东方续当即怒了。“楚南燕!你够了!”

“怎么?你心疼了?”

楚南燕苦笑,“你才说对不起我,该不会就是因为她吧?”说着不忘拿手指着凌尘。

云罗也看出二人的不对,但想到方才答应凌尘的事,不想楚南燕迁怒凌尘。劝道:“楚南姑娘。你就别多想了,所有的事情都与师妹无关,师妹她现在是真的很可怜,你就别再针对她了!”

“她可怜?”楚南燕上下看了凌尘一眼,收回手,一脸厌恶:“她这是罪有应得!”

楚南燕现在一看到凌尘便不由仇恨,见她恨恨上前,东方续直接扣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冷冰冰道:“为什么不能原谅她?她知道错了!”

楚南燕被捏得眉头一皱。心里依旧不服气:“凭什么她做了错事,还要求别人原谅?是不是在你眼中,什么事只要装装可怜就算过去了?是不是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都能被原谅?”

东方续垂眸。“算我求你!”

“求?呵~”楚南燕苦笑,“向来高傲的玉面公子,何时变得这般低声下气了?”

“公子……”

凌尘情绪不由低落,东方续可从来都不求人的,这会竟会为了一点小事跟楚南燕说求字。果然!一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什么都愿意做,什么话都愿意说。

东方续怒视着楚南燕,警告她最好别乱说话,但又怕她一激动再疯,最终还是松开了抓住她的手。回头扶住凌尘,道:“尘儿,我们走!”

“可是,公子……”因为扶住他的那双手不重不轻的推力,凌尘无奈只能跟着走。

楚南燕气急,朝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激动大吼:“玉面,你到底什么意思?宁可护一个罪恶滔天的妖女也要负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见二人闹成这样,凌尘不由自责。“东方,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别多想!你很好!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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