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真没良心,一大早给你送宝贝,不给吃口热乎饭就算了,还急匆匆赶着老子给你开车……”
胖子一边开着皮卡,一边骂骂咧咧,但仍不忘时不时啃一口手上的干面饼子。我自知亏待了他,便时不时给他递上水壶送口水,象征性的当是赔礼道歉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但阳光被天空的雾霾遮挡,看不到光辉。这是那场灾难带来的后遗症。
那场灾难,几乎摧毁了这个世界。气候、生物、文明、科技……几乎在一系列的巨变中崩溃,后来的幸存者都称那场灾难为末日。
末日之后,曾经的美好时代成为了历史,只有那些古老的照片和文字低语着曾经的故事。
当然,大部分时候活着的人更多在考虑如何活下去,对于后世的幸存者而言,回忆过去,是对现在活着的时间的亵渎。
比末日更痛苦的是什么?是末日之后的延续。
距离那场灾难已过去近百年,这个世界已然与曾经的文明世界截然不同。不同的自然环境,不同的物种属性,不同的社会结构,不同的道德标准以及不同的职业或文明。
人类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是物种之一。似乎在人类文明史中,大自然第一次真正对所有物种进行了重新调整和公平对待。
经过病毒感染,经济崩溃,战争爆发,生化武器使用,人工智能博弈,量子级超级战等一系列巨变后,气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生态系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最终,世界崩溃了,人类大规模灭绝,在极端的气候和环境变化中,物种和人类均发生了基因突变。
人类变异出了不同属性的能力,自然界也变异出了更强大的新型物种,部分物种除了强大的进化能力外甚至变异出高智力属性,开始建造自己的文明,而尚且残留的智能技术则渐渐开始恢复生机,快速发展起了独立的智能文明,试图创造一个新型的人类物种。
人类,数万年来第一次以弱势的物种地位呈现在全新的生态系统中。
所以,没有人再讨论这是个什么时代,因为曾经这个世界有人类最好的时代。在最好的时代看今天,那现在自然是悲惨的、荒凉的,甚至是失去文明的。
胖子连咳了几声,把我从思绪中拉回。他叫唤着:“喂……喂……水啊,快噎死我了。”
我赶紧把水壶递给他,等他喝完又收回到手上,同时自己也灌了两口。随后打量了一眼胖子,问他:“胖子,你现在什么级别了?”
胖子嚼着饼,漫不经心说道:“能啥级别呀,老样子呗。为了这,没少被老爷子骂,天天说我不上进,说要向你学习。”
说着,胖子斜眼瞅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问道:“话说,有些时日没见你了,你小子现在啥级别了?”
“我啊,我现在好像军士八级了。”
哧……
“啥?你他娘的说啥!”
皮卡被猛地一个急刹,差点把我从副驾驶甩出去。驾驶座上,胖子瞪圆了他那两个并不算太大的三角眼,略有嫉妒地看着我。
在这个末日时代,人的属性已与过去不同。传统意义上的人类均已不同程度上的发生了变异,但由于都属于自然人,我们统称为生命人。
生命人受基因影响,变异出的技能和拥有的潜力各不相同,个体不同自然无法形成等级体系,但奇怪的是,原本可能毫无体系可言的个体,却自变异以来形成了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基因等级。
在这个社会中,所有的生命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基因等级,这个等级自人类变异以来便自然形成,新生儿则出生时就天生自带。
基因等级如同旧时代的芯片,它承载着生命人一生的记忆和能量。
它会随着生命人获取的能量、修为、技能等,综合转化为基因值,基因值的增长即生命人等级的增长。
当基因值增长至一定程度,会自动进行等级增长,等级增长则会自动解锁生命人基因中的某种技能。
关于生命人基因等级理论,是十年前才被提出来的,据说是一个大都市的智者提出的。
理论传到基地的时候,很多人并不相信,但后面随着越来越多的实践证明,这套基因等级理论确实真实,才被基地接纳。
直到今天,这套理论已被普及且深入人心,甚至有专研者开始专门研究如何提升基因等级。
基因等级理论上分为六个大的称谓,分别是甲士,军士,斗士,武师,星师,圣师。
尽管是六大称谓,但每个称谓之间都有一个质的区别,尤其是“士”与“师”之间,更是有一条巨大的鸿沟,因此在世界中也将此称为“上三师和下三士”,以此划分力量等级的差距。
不同等级之间具体有着怎样的力量差距,没有人能算得出来,因为不同个体技能不同,力量差异可以通过个体技能进行补充。
不过毫无疑问的,高等级在自身综合能力各方面都代表着绝对优势,而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弱势一方的技能都可能是无效的。
我是军士八级,而胖子现在仍然是军士四级,如果抛开我们的技能,在徒手搏斗时,我的反应速度、搏击力量以及体能恢复和爆发力等各个方面都要大大强于胖子,因此胖子无法在基本的生理条件上赢过我。
而胖子对于我等级提升惊讶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因为就在一年前,我的等级还处于军士六级。
至于我是如何在短时间里提升的等级,我自己其实并不清楚,尽管已经有人提出了如何在一定程度上较快提升基因等级,但目前仍没有任何人能真正破译基因值的算法以及基因等级的原理。
不过,我始终觉得自己等级快速的提升与我的体质有关,因为我常常在深夜里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一种诡异力量,那是一种莫名地烦躁,像是遥远的记忆在被一点点撕裂的感觉。
我隐约觉得,这种诡异的力量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所以,我对自己的身世变得越来越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