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话声刚落便听到刘嫫嫫严厉的声音:“你胡说,我已让烟儿去寻过,学堂早就放了!”
长歌迎上刘嫫嫫的眼神道:“你如果不相信我,完全可以不让我去学堂呀!”
“你…你是不是不想去堂?好,好,我给你母亲带个信,告诉她你的想法!”刘嫫嫫声音有些打颤,长歌哼了一声道:“你还可以给王后带个信,说我连这郡主也不想做!”
刘嫫嫫气得几乎晕了过去,长歌哼了一声,却看见长欣无助的眼光,长歌近几个月越发怕看长欣的眼神,长欣小她两岁,异于同龄孩子的懂事,那么小,那么明亮的眼睛就已经充满了沉苛与担忧,想着长欣根本没有将来的将来,长歌鼻子一酸便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长歌扑到榻上,今日的心情本来不差,但一回到离舍,她的心情就沉重异常,听到推门的声音,长歌知道是长欣,等了好一会,才听长欣道:“姐,刘嫫嫫都是为了我们好!”
“我知道,但我不需要,长欣,你说我们无论是学礼仪、礼规还是读书识字,有什么用呢,离国,我们还能回去吗,堂兄肯让你回去吗?”
长欣听了沉默一下道:“姐,不管我们回不回去,我们不是都还一样得过日子,过日子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吧!”
八岁多的长欣讲出如此的话让长歌惭愧,她点点头道:“长欣你说得没错,虽然这些于过日子无助,但我会听话的。”长歌说完感觉自己讲的话反象比长欣小了两三岁一样。
长欣伸手握住长歌道:“姐,我们都会长大的,长大了,那时就不会象现在这样了”
长歌很怀疑那时会有什么不一样,但只能点点头,心里很血性地鼓励自己明天还得去学堂。
王学究愣愣看着有半个月没来的长歌出现在学堂门口,正在考虑应该怎么训这个不长进的学生。
长歌却迈着尽量淑女的步子,走到自己的坐榻边,小心地坐上去。
江宛月刚要说几句难听的话,苏梨白却道:“今日可好,人都来齐了,先生请给大家讲授吧!”
长歌不知是因为苏南的缘故还是因为与长欣的一席谈话,她决定从此以后遇到江宛月、申初初决不退缩,至少要做到输阵不输人!
在“劝墨堂”上课,其实也就上午跟王学究学一学《女训》、《烈女传》、《诗经》之类的,下午,大家都去苏梨白房间做女红的居多,老学究讲授完,一让散了,江宛月、申初初立刻挽上梨白道:“梨白,快点呀,昨日的那只蝴蝶还没绣完呢!”
以前长歌从没有跟大家去过,如果没有遇到苏南,长歌一定是立刻回离舍了,但今日没管江宛月、申初初的不搭理,跟在后面一起去了苏梨白的闺房,只为了名正言顺地多待一会,看一看那个温润如风的三世子。
很快长歌发现江宛月、申初初非常热衷于去苏梨白房间,也不知苏梨白的房间有什么好东西。
苏梨白闺房里的榻案全是用上好的白梨花木做的,地上铺着白色的地毯,案上摆设着别致的青玉壶,玉壶里插着几株绿竹。
长歌知道女孩子喜欢花,不知道苏梨白怎么会插竹,总之苏梨白的闺房让人觉得一尘不染,但却又非常温馨、舒适,和苏梨白性子一样恬静而让人喜欢。
苏梨白的房间除了布置得让人感觉舒服,长歌没再看到特别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些让江宛月、申初初这么热衷于到这里来?
江宛月、申初初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下拥到绷架前,说着配什么颜色才好看之类的话,苏梨白招呼长歌坐下来道:“长歌,以后也经常到这里来玩吧,反正我们都一样远离故土,大家在一起也有个慰籍!”
长歌压根记不得故士是什么样子,但见苏梨白第二次说这样的话,说得即认真,又动情,连忙点点头。
两个总角小婢端着茶进来了,苏梨白便说:“这是‘蝶茗’,你偿偿,看喜不喜欢?”
长歌喝了一口觉得不似平常喝的茶叶那么苦涩,有几分香甜便点点头道:“很好喝!”
“我加了些菊花花苞,是不是觉得清雅一些!”
长歌总觉得象自己这么俗气的人,苏梨白有点对牛弹琴的味道,但还是点点头道:“皓儿郡主是个雅致的人,所想的都是别人无法迄及的,只是郡主为什么不喜欢在屋里插花,反插几枝绿竹?”
苏梨白笑了一下道:“花俗气,竹高雅!”
长歌立刻觉得自己问这话也是俗气,倒是苏梨白讲别的去,给长歌解了围,长歌和苏梨白聊着,却发现江宛月、申初初总在不停地拿脖子往外看,长歌不知道她们在看什么,心里着实好奇。
江宛月终于忍不住问:“梨白,你三哥不都是这时候回来的吗,怎么还没见人?”
苏梨白听了笑了一下道:“也许遇着什么事或什么人了?”
“那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长歌才知道这些不可一世的小郡主们看苏南,原来不仅是自己才喜欢看苏南。
正在发愣间,忽听申初初叫道:“梨白,来了也,来了,你三哥回来了!”
江宛月“呀”了一声道:“还带了一个人!”
苏梨白听了也拉着长歌走了过去,长歌才注意到苏梨白的绣房在二楼,绣花的绷架正在窗边,窗户对着进门的月牙花洞门,凡有人进,那是必经之路,怪说不得江宛月、申初初都喜欢来苏梨白的房间,原来为的是这出;一来又直奔绷架,不明白的还真以为她们在绣花上有什么深厚的造诣呢,想到还有个掩人耳目的用途。
如果说苏南是个人间少的俊美男子,那跟他一起进来的那个男子,绝对有不输于苏南的风采,甚至在气势上还胜过苏南,江宛月便问:“梨白,那男子又是何人呀?”
梨白看了一眼道:“那人是青王府的二世子傅瑶!”
申初初见了眼睛再没移开过,连连道:“哇,听人说傅瑶除了生得俊美,可是青王的掌上明珠!”
长歌并没有感觉到傅瑶如何地绝色,在她的眼里只有苏南是天上人间少有的男儿,却听江宛月道:“听说这二世子不是还有一个兄长吗?”
申初初一撇嘴道:“别提他那个兄长,比二世子可出名得多,体弱多病,足不出户,动不动就得到山上休养,一年起码有**个月都呆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