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11点。
王景醒了过来,准确来说是被冻醒的,他挣扎想要爬起来,动作刚一下达却痛的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尽管自己小心翼翼还是牵扯到了压麻的半边躯体,若是一直麻木还好,虽然会使身体失衡却不会有什么感觉,恰好麻木在恢复常态,之前积累的酸痛也一点一点释放,稍微一不注意就会碰到。
艰难起身后他摸索着穿上拖鞋,捡起手机借助右手的微弱红光辨认路线跑向了卧室。来到卧室后,王景关上房门打开空调,将外套脱掉后钻入了被子里,整个人缩成紧紧一团。
他现在浑身冰冷,只想快点暖和起来。所幸脑子没有被冻住,还算是清醒,趁着困意还没有来之前,他开始检讨之前的所作所为。
此时一回想起来,王景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自己会彻底崩溃失去理智。他累积了太多的情绪,而自身又没有办法去解决和处理它们,只能把它们压制在脑海中,一点一点积累。
随着后来事情的发展,恶性情绪不断增多。在自身不知不觉地情况下,被一步一步引导陷入情绪的深渊。得此契机,压抑的所有情绪一同爆发,而他又没有抗衡它们的能力,最终落得溃败下场。
“我尽全力了,却还是这样子的结果。我以为我足够强了,至少在心理方面比起常人强了许多,却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难道我就活该如此?遭受非人的磨难,痛不欲生演绎悲哀的一世?”
“哈。”
王景轻笑了一声,毫不遮掩地嘲讽这看似恶意刁难的现实,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认输。
“即使内心不认,但从现实来看,我在它们面前确实算是弱者,这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既然是,努力变强就好了,做到让自己有资格去抗衡情绪。”
轻吐一口气,王景开始思索先前遗留下来的问题。
“父母那里也是操之过急了,只是电话没接通而已,应该是别的事情阻碍了。我只需要相信他们,然后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不做庸人自扰的愚蠢行为。”
“这么久了,网上还是收集不到半点有用的消息,时间越来越紧促,看来明天必须自己出门去外面走一趟了解情况,我要验证一下我的想法是否正确,若是正确的话,就可以敲定世界不再是原来的世界了。
“呼。”
又是一口吐气,解决好之前的问题,王景准备睡觉了。虽然白天加起来睡了6小时之久,但现在却出奇的困倦,让人想要睡去。房间渐渐热起来,身体也没那么冷了,他放松身心,准备入睡。
眼睛闭上没多久,安稳地鼻息声悄悄响起...
天开始微微亮了,窗户上爬满了水雾,光照在上面,看起来朦朦胧胧。玻璃上不断有水珠凝聚,仔细看过去,水珠表面闪耀着五光十色的色彩,每一颗水珠的滑落都带着光线而去,就像黑夜中穿梭而过的彗星,留下一条条璀璨的光河。
窗户外的飞蛾全都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清醒之后的王景拿起衣服就穿,穿完之后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刚刚下意识地使用了右手。
王景连忙看向右手手掌,晶石般的血红手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左手一般的正常肤色,他尝试着控制右手握拳,只见一个硕大的拳头在视线中出现。
“呼,右手算是回来了。”
王景轻叹一声,正要继续其他事情,身体突然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停滞在原处,认真感受那股不一样的感觉。
饱和的力量感从躯体各个方向涌出,冲刷着大脑皮层,那是王景从未有过的体验。力量本就是一个缥缈的概念词,他此刻却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趟这个概念。
比起这个,感受更为强烈的是与一种特殊物质的接触,它在生活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是触碰生命的荣幸,仿佛与它相融,全身被强化洗礼一遍,四肢百骸无一幸免。
王景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面藏着数不尽的喜悦。昨日的进化虽没有让他登堂入室脱离凡俗,但模糊感受到的百分三四十的数值强化,远让他心满意足。
“这算是折磨我之后补偿的礼物吗?”
王景轻笑一声自娱自乐,离开了卧室...
吃完泡面填饱肚子,王景静坐在凳子上思索计划。他的计划很简单,只有一个核心点,找到足够多的数据,百分百验证自己的猜想,而出门寻找答案,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结束完思考王景拿出手机,上午九点十三分,他又看向窗外,光线暗淡犹如夏日凌晨6点。
临走之际,他尝试着打开社交网站,希望能够看到让自己不必出门的信息,没过多久他略显失望地锁屏了手机。
这一趟出门是无可避免的。
收拾好桌面后,王景来到厨房,扫视一圈后抓起了一把水果刀。他取出小刀试了一下锋利程度,感到满意后又插回去检查了一遍刀鞘,很紧密,不用担心刀鞘会掉出来,之后他将其放到了餐桌上,起身来到杂物房,他还需要一双手套。
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后,王景找到一双有些泛黄的白手套,他戴到手上试了一下,大小刚好合适,手套紧紧贴在皮肤上。王景脱掉手套之后将其放在一旁,正要合上抽屉,突然瞟到一个圆柱物体,一时好奇拿了过来。
“这不是我一年前买的塑料护腕吗,我记得不小心把它弄丢了,竟然在这里。”
王景看着这个一年前买下的护腕,他有段时间沉迷于在网上淘垃圾,刚好看到了这个塑料护腕,因为其外表非常精美又便宜就将其买了下来,想着作为一个小玩具把玩。
到货之后,外观确实如图片般精美,而且管壁里面还有一层海停,让人带上不会磕的手痛,但唯一不足是它的塑料管壁实在太厚,以至于戴久了手腕有些难受,所有被当做艺术品遗落在不会何处,没想到它躺在杂物间抽屉里积灰。
王景本该把它给放回抽屉里,却鬼使神差地产生了将它戴到手上的念头。稍微思索了下,他轻轻的吹开沉积在它上面的灰尘,只见一副栩栩如生的龙爪与虎爪雕纹,作扑击之势向他而来。
王景挺佩服雕刻这爪的人,作品已经进入形神俱到的范畴,称之一声大师也不为过,但他也挺奇怪,为什么如此艺术品会被当成垃圾贩卖,还恰好被他买了下来。
拧开交界处的两个螺母后,王景捞起左手衣服,把手腕放过去戴了起来,刚好合手,没有半分不适。放下卷起的袖子,王景带上手套来到了衣柜前,他加了一件毛衣换上一套贴身的牛仔外套,带上手套走到全身镜前,打量起自己。
一身靛蓝色衣着,黄白色手套,配上那张神态平静的清秀脸庞,看起来干净利落,王景对着镜子咧嘴笑了一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