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仍旧能清晰记得几年前在逃亡追杀时，不幸中了猎人的陷阱摔到山脚下。拥有狼人天赋异禀的体质，没有死亡是个奇迹。但要处理严重的伤却是个问题，只要等到满月才能被治疗。
这次他必死无疑了。
不过，上帝总会带来机遇。
安迪恢复意识时，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伤口也被处理得很好。他能看到五彩缤纷的世界，感受到温暖的怀抱能听见一切——孩子们温柔纯真的笑声。
在草坪上，小女孩没穿鞋子的脚丫踩来踩去，手里环抱着一只受伤的雪白色的小狼，兜里还塞满了蓝莓干和奶酪。几个孩子们边吃蓝莓干，边用它们扔对方，开怀大笑。
那是安迪见过最美的风景，依然能记得小女孩笑的样子，那天下午的灿烂阳光穿过叶子，照着她那白皙又带着婴儿肥的脸庞。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
几个孩子们就在一起讨论着安迪到底是狼还是狗？这个话题让安迪忍俊不禁。如果他变成人形，孩子们一定会吓得尖叫起来，然后迅速跑开。
小女孩似乎很喜欢动物，她把小狼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肚子和尾巴，给他唱歌。她的声调温柔，字语动人，这个世界也跟着就像一支动人的旋律。那时悸动的心，让安迪开始一度坚信——不是所有人类都这么坏，他们也可以是善良美好的。
一直到现在，安迪也这么认为。他不后悔当时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五年后还会和那个小女孩见面。她的样子变了很多，声音也变了，唯一没变的是她身上的气味。她依旧给人以深刻的印象：纯净的蓝色眼睛，浓密的金黄色卷发，白净的脸庞，光彩的倩影以及曼妙的身材。
这一次，他想了解她。
安迪把车开到了车库里。路途中，他没有和特蕾莎说一句话。直到下车，特蕾莎“啪”的一声用力关上了车门。她没掌控好力度，差点把车窗玻璃给震碎。
安迪皱了一下眉，不解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他把手放在车盖上，手指有节奏地在上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特蕾莎吸了口气，感觉到安迪在盯着她的脸时，发现极难聚精会神地去看一切事物。她又眨了下眼睛，下定决心，“你喜欢她，对吧？”
这句话来得很直接，像扔了把锤子砸中安迪的心脏。安迪迷惑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在说什么？”
“艾薇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特蕾莎有些不耐烦地解释了一遍。
安迪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的特蕾莎看起来一点也不正常。那么，他该怎么做？坦诚相待，“她是个很有趣的女孩，我们都对她有好感。况且你也喜欢她，不是吗？”
“你就承认吧。安迪，我得提醒你，别忘了我们来城市的目的是什么。”特蕾莎说道，眼里依然带着生气的神情。她迈步向房子里走去。
安迪盯着她的背影，对她刚才的表情疑惑不解。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态度会是如此？从来到贝城以后，特蕾莎就像变了个人。每一次，安迪都竭力克制住狼的脾性，别让自己冲动。更不要对女性发脾气或是动手，要对她们绅士地尊敬谦让。这是克劳斯从小就教育他的。
“又吵架了？”刚把车开进车库的修和泰勒注意到了两人的谈话。泰勒静静地说，声音里充满了一种生涩。
“没有。”安迪走上前去，站到了他的身边。
修叹了口气：“女人都是这样，容易善变。多哄哄就行了。”
“只是，我不理解。你们谈的内容跟实际搭不着边。”泰勒生硬地说道。
“你在暗示什么？”安迪猛地抬起头，盯着泰勒。
这个眼神就像是带着火焰，想把泰勒烧得连皮都不剩。盯得他心里发毛，头皮发麻。
“兄弟，别误会，这并没有恶意。”修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艾薇儿是个有天赋的女孩，让人感到亲近。我也很喜欢她，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想要得到那个女巫的线索就去刻意接近她。这样很不公平。”
安迪收回带刺的眼神，叹了口气：“那个女巫叫唐娜。我记得她。看样子，她只是个会使用小魔法刚上道的女巫，所以知道狼人的事也不多。况且就算我们得到她再多信息有什么用？要杀了她吗？这些都无意义。”
“也对。但你把这件事告诉克劳斯和布兰达了吗？女巫的存在都对我们不利。”修担心道。
“没有。只要没触犯到互相的底线，和平相处能够接受。不然，我们采取行动是必要的。”安迪闭上了眼睛。然后，他轻声说道：“我并没有刻意去接近她。只不过是抱着好奇、理性的心态。”
泰勒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儿，“但你要知道，狼人跟人类不能做朋友，更别说成为恋人了。”
安迪的眼神灰暗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在童年所经历过的，又算得了什么呢？一样都交过朋友，却还是被送去了部落。”
“顺其自然吧。”泰勒有些悔恨地说道。
安迪机械地伸手取下钥匙，打开房门，三人走了进去。
克劳斯的声音从起居室里传了过来：“是孩子们吗？”
“对，爸，是我们。”安迪走进起居室去看他。他正在看一场NBA篮球赛，勇士对战湖人。
“今天回来得有些晚。”
“抱歉，路上出了些小问题。”
“你们几个孩子今天在学校开心吗？”
“对——和昨天一样。”安迪回应道，他的脑子胡乱地乱成一麻。
“看来你们的适应力很强嘛。”
“我和泰勒去看看阿姨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修接上话来，随后和泰勒离开了起居室。
这里只剩下父子独处时间，反而让安迪有些不自在。他的喉结滑动了几下，“爸，我今天有些累，想回房间休息一下。晚饭我就不吃了。”
安迪的反应让克劳斯有些意外，“好吧。孩子，晚点我到你房间去谈谈。”
“好的。”安迪同意道。
经过厨房时就能闻到一股烟熏肉和海鲜的味道。闻起来很新鲜，味道也一定很不错。
正在指导修和泰勒做料理的布兰达嗅到儿子的气息后，像往常一样问候，“回来了，宝贝？”
“嗯。妈，我回房间了。晚点再叫我吧。”
安迪走进房间，把书包一扔在床上，疲惫不堪地倒在了转椅上，现在真的感到有点头晕了。需要顾虑的事有太多。
他打开黑胶唱片，拿出几本书摊在书桌上，然后开始分析句子结构。他发现，学习西班牙语也不是很难。他从小开始学法语，并且掌握了大量的词汇量和一口流利、接地气的口音。跟西班牙语比起来，法语要难得多。它的元音系统和语言规则更复杂。但两种语言差别不大，都是罗曼语系。
西班牙语的作业处理完后，安迪又浑浑噩噩地写了一篇有关《神曲》的论文。所有事都完成后，一阵空虚莫名漫上心尖。
或许我该去找份兼职。安迪心想道。
现在，安迪把书胡乱地收进书包里，站了起来。房里，四周墙上摆满了一排排的书籍。安迪偶尔会带着一丝渴望的眼神，匆匆扫视这些书；多年以前，他总是在书房里博览群书，知识充足才能考上理想的大学，想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可惜，这只是遐想，他肩上承受的压力太重。
“安迪，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克劳斯敲门而入。
安迪想了一会儿，一句话迟迟不敢开口。他小心地望着克劳斯，“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可以。”
“族长派我们来城市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如果要我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我想我不会适应这里。一切都太平凡了，爸。所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安迪牙关紧闭，眼神有点慌乱。
克劳斯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份《底特律自由新闻报》放在他的书桌上。报纸上的头条是加粗的大字：莱尼·斯泰西——开发新型疫苗——拯救陷入病危的贫民窟——底特律的英雄——美国人民的骄傲。
“这是？”安迪迷惑地看着他。
“这就是我们的任务。”他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我们已经察觉到狼人失踪的事与那个叫莱尼·斯泰西的家伙有关。他也许是个猎人，专门抓捕狼人关在某个地方，利用他们的血清和毒液多次试验，才研发出的疫苗。”
“可是，我们的血液真的有治愈作用吗？我没试过。”安迪皱了下眉。
克劳斯肯定道：“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的血对人类很有益处，狼人强大的器官也成了猎人销售的工具。至于狼毒……虽然他们研制出了炸弹，但我想他们还不至于把毒液投身到核武器事业上。”
听后，安迪的背都僵直了，接着他慢慢地扭过头来瞪了报纸一眼——他的脸因为愤怒扭曲得不可思议，锐利的目光里充满了仇恨。
“该怎么做？”他咬牙切齿道。
“我已经联系上了那个家伙，以投资商的身份进入他的公司。大概这个周末就会出城去一趟底特律，如果可以，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先与莱尼做好生意伙伴上的关系，再慢慢深入进去，也许就能找到线索。”克劳斯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
安迪心中一惊，“我想跟你一起去。那我的伙伴们知道这件事吗？”
他摇了摇头，“先别告诉他们，等待时机成熟。”
窗户又开了，冷风突然灌了进来，把桌上的报纸刮得沙沙作响，吹散了安迪的头发，纷乱地贴在他的脸上。克劳斯走过去把门窗一关，在拍了拍安迪的肩膀，走出门外。
“爸。”安迪看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
“嗯？”
“我想去做份兼职。我会把车留给特蕾莎，自己跑回来也行。只需要几分钟。”
“是吗？我为你感到骄傲。你已经学会独立了，想做什么就去做。”
底特律，是密歇根州最大的城市，享有汽车之城的美誉。但它发展并不平衡，仍然是美国最贫穷的大城市之一。最可怕的是，这座城市的犯罪率也很高。以前随便在某条贫民窟街道，都能发现一具黑人中枪后的尸体躺在一辆废弃的拖车旁。
一度被评为美国“最悲惨的城市”。它宣告过破产，现在又在搞复兴。不得不说，从2008年起，这座城市比以前繁华了许多，它开始初步恢复生机。在下一个五年，这座美国老工业城市也许还能焕发新的生机也未可知。
安迪对于底特律的态度是——好奇而又恐惧。如果说狼群都集中在密歇根州，那么大多数狼人一定在底特律正被无数猎人摧残着。
过一会儿，安迪的手机连续发出好几条信息——脸书有两条消息。他点开看后，是好友验证消息。
“我是艾薇儿·斯泰西。”
很快，安迪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她直接进入正题：“我想跟你聊聊‘历史之旅’的事。”
“你想好主题了吗？”
“狼的历史，你认为呢？”
看见她的回复时，安迪紧盯着屏幕，盯了好久。出于动物的第六感，他感觉艾薇儿的建议就像是在试探。
他想了想，决定对她表示尊敬。“这听起来很有趣，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从社会说起，这会很有意思。狼族的社会组织遵循着一定的社会阶级模式。它们的社会组织主要是由一对属于最高阶级的阿尔法公狼和母狼担任领导者，并由一对次高级的贝塔公狼和母狼担任组织的领导中坚；其余基层组织的狼群，都属于欧米佳等级。它们也存在毛色差异，可以是暗灰色、咖啡色、褐色、银色，甚至是绚丽的黄色与红色。”
安迪粗略浏览了一大片文字，始终都没明白艾薇儿的意思。“有些东西并没有解释清楚，狼和人类历史有什么关系？”这样回复她，有些冒犯的意味。
“那你相信有狼人吗？如果你这样想就会理解我为什么要把狼跟人联系在一起。”
安迪开始发愣，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不知如何是好。他实在想不通艾薇儿为什么要提到狼人？她想知道些什么？
“世界无奇不有，很难解释的超自然因素有很多。如果你想去了解，那就做到底。”
这是安迪最后回复给她的信息。他也开始考虑要不要做这个项目的活动？或者去找修商量一下会更好。
修的表情同样透露着惊讶。最终两人妥协——迎合艾薇儿的决定，但不参与过多关于狼人的主题。如果明天能见到她，他们决定要好好讨论下。
新的一天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安迪和修一早就去了四号楼，准备好上第一节历史课。至于特蕾莎和泰勒去了二号楼，准备上三角课。
还有二十分钟上课，所以走廊上的人比较少，显得冷冷清清。
“艾薇儿在储物柜那边，要不要过去打招呼？”修提议道。
安迪点了下头。走到离她只有十几米远时，两人亲眼看见西比尔突然插过去故意撞了一下艾薇儿的胳膊，使一摞厚重的书掉在地上。
这让安迪一下对西比尔没什么好感了。他准备过去帮艾薇儿时，被修拉住了胳膊。“先看一下情况。”
看着艾薇儿在把书一本一本地捡起来，西比尔嘲笑似的一脚踩在其中一本书上，“怎么？昨天是怎么回家的呢？来得挺早的嘛，你的车是第一个停在车位的。”
艾薇儿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凶：“我他妈的就知道是你干的，婊子。”
“活该。别惹你不该惹的人。”她低声说道。
这句话，直触碰艾薇儿的底线。她反手扣住西比尔的手腕，另一只手揪住她的衣襟把她抵在储物柜上。破口大骂道：“我去你妈的！贱人！”
这一声嘶吼引来了过道上所有同学的围观。还有不少看戏的人拿手机拍视频传到学校官网上。
西比尔更得意了，恶狠狠地在艾薇儿耳边说道：“学校可是不准说脏话和打架的，这算是校园欺凌。只要你敢，我分分钟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
艾薇儿开始咬牙切齿，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声。如果可以，她早就拿硫酸泼向西比尔那张长得像妓女的脸。现在，不少有人在她耳边议论纷纷。愤怒的驱使下，她挥起拳头用力打向西比尔头旁边的柜子。柜子表面的铁皮一下子凹了进去。
西比尔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她倏地一下睁开紧紧闭着的双眼。
那一拳似乎解决了艾薇儿的心头之恨，她松开了西比尔的衣襟。蹲下去捡起地上的包和书，拨开人群离开了过道。那样子一定看起来很狼狈，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她开始奔跑，跑的时候撞过了安迪的胳膊。
安迪想拉住她，喊了她一声：“艾薇儿！”
“我很抱歉。安迪，过会儿再谈，好吗？”她匆匆撂下一句话，飞快地跑开了。
安迪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突然感觉掌心有些滚烫——是她的眼泪。
安迪看着那群看热闹的人有些冒火，不禁握紧了拳头：“这些人太过分了。”
“抱歉，兄弟。我没让你过去阻止他们。”修的声音充满了歉意。
“那个叫西比尔的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针对艾薇儿了。经过的时候也会偷偷掐她一下，前天想把她推下楼梯，昨天在餐厅也是她找的茬。你不也看见了吗？”安迪气愤地说道。
“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有的事也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修叹了口气。
已经上课了。
马歇尔先生倒退着进了教室——这个老家伙真是守时——他抱着手提电脑，然后放下银幕，再打开了教室里的投影仪。今天上课看电影——教室里兴奋的气氛几乎都能摸得着了。
这时，艾薇儿才进教室。
“斯泰西小姐，今天你第一次迟到。”拜伦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教室里发出微弱的笑声。
“抱歉。”艾薇儿低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那双哭红的眼睛。
“进来吧。”
“谢谢。”
她朝座位上走去时，大家都在看她。艾薇儿坐在以往的位置上——安迪在她旁边，修在她后面。
她为了躲避安迪的眼神就把椅子转过去，尽可能地远离他坐到课桌那头了。相反，安迪坐得离她很近，他们的胳膊都快碰到一起了。
拜伦走到墙边把灯关掉。教室里一片漆黑，艾薇儿无比敏锐地感觉到安迪坐在离她不到一英寸的地方。一阵出乎意料的电流传遍全身。
“你还好吗？”安迪借着电影来覆盖自己的声音，低声问道。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她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脆弱。
“我都看见了。”安迪坦诚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所以呢？任何人都不会阻止这种事发生。但我知道，那天我快摔下楼梯时，是你救的我。”艾薇儿充满感激地说道。
“我很抱歉，没能及时出面阻拦她。”安迪轻声说道。
“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艾薇儿借着房间里一点微弱的亮光，情不自禁地朝他那边瞥了一眼，“谢谢你，安迪。”
这半个小时似乎过得很慢，艾薇儿无法聚精会神地去看电影，甚至不知道里面讲了些什么。她试图放松下来，却总是做不到，心里就有一颗瘤在暗暗滋长。
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教室里鸦雀无声的气氛，被一阵敲门声破坏了。拜伦起身一看是怀特女士，不得不中断电影，打开了教室的灯。
“艾薇儿，”怀特女士站在门口，一贯和颜悦色的人难得威严起来，冲她招招手，“你出来一下。”
她故作镇定走出了教室。安迪和修一脸担心地望着她。
怀特女士拍拍艾薇弱的肩膀，安抚：“别紧张，只问你几个问题。”她深吸了口气，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今早上是不是对西比尔施暴了？”
她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校长想找你谈话。跟我来吧。”
她点点头，沉默地跟着怀特女士往校长办公室走。
到了办公室坐下，紧张的气氛像虫子似的往毛孔里钻。
“先去做你的事吧。”本杰明校长转过椅子对怀特女士说道。
怀特女士走之后，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艾薇儿和本杰明两人。本杰明看起来刚五十出头的样子，为人和善，笑起来的嘴角泛起皱纹。现在，他正在悠闲的沏茶，没有任何严肃的表情。
“我没有对她做出任何事……”刚出口的一句话，就被本杰明的一个手势打断。
“我清楚你的为人。你是个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孩子。我听过了你父母出的事故，为此我深感抱歉。你还没有走出阴影，我能表示理解。但你也得学会控制好你的情绪，别让任何事影响到你。”本杰明温和地对她笑了笑，竟有酒窝。
“我没有。是她先挑事的，她还弄坏了我的车，您可以去调昨天放学后停车场的监控。如果您因为我粗暴的行为和语言叫到这里，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艾薇儿的态度很坚决。
本杰明听后倒是笑了：“知道吗？你那坚决的态度总能让我想到你的父亲。他年轻时也是像你这样决绝果断。至于事情的起因经过，学校也会查清楚的。我相信，你不会是那个施暴者。但是，我必须要停你三天课，在家好好调节情绪和心态，过个愉快的周末再来学校。至于储物柜损坏的事，就不用你赔偿了，我都会处理好的。”
“停课……”
“这不是对你的惩罚，而是体恤。”本杰明乐呵呵地笑道。
“感谢您对我的照顾。那西比尔的事呢？”她迟疑了一会儿。
“我会亲自问周围见过的同学，再对你们之间的问题做个调解。”
艾薇儿点头。不一会儿，校长室外响起敲门声。
“请进。”本杰明低声叫道。
怀特女士带着安迪和修推门而入，“这两个孩子知道事情的起因，还录下了起因的视频。”
艾薇儿眼前一亮，她简直难以置信。修正得意洋洋地举起手机冲她露出微笑，而安迪的眼神让她觉得很安心。
本杰明满意地点了下头，之后对艾薇儿说道：“你先去准备下吧。”
“好的。”
她起身经过安迪和修之间时，悄悄说了声：“谢谢。”
“不用。”
回到教室，如同摁了静音键，桌面上的书本都静得痉挛。只剩下艾薇儿一个人的东西孤零零地在桌子上，但被人收拾得干净整洁。那是安迪在她离开之后帮她整理的。
艾薇儿心烦意乱地收拾好东西，朝校门口走去。真是逊，待在学校一个半小时就被停课三天。
等待安迪和修回到空旷的教室想去找艾薇儿时，发现她的东西都不见了。果然……走了。
这时，安迪和修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我被停课三天，这几天我想调理一下情绪。‘历史之旅’的事就交给你们，我很抱歉。我会把自己的部分用文档传送过来。”
“放心。对了，校长那边对西比尔已经有了处决，她会被停课半个月。”
“那再好不过。本杰明校长的鞭策总是公平的。如果可以，我想找时间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为我所做的。”
“不用麻烦了。”
“你们随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