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天昼夜兼程,一行七人终于踏入了蓉城地界。这一路上,沈卿轻主仆倒也没有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众人相处地也还算和谐。
策马在丛林里疾奔许久,还是没有走出这一片林子。周边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处隆隆的雷鸣声一路追赶着他们,顷刻间,豆大的雨滴便急促地打在众人的身上。尽管事先已经穿戴上了斗笠和蓑衣,可他(她)们还是低估了这场暴雨的降水量。没一会儿功夫,雨水便顺着斗笠和蓑衣的缝隙滴落到脖颈,转瞬便窜入衣领,刺骨冰凉。
木和风看着木清雅的衣裳全淋湿了,心里有些焦急。但是看着大家都没有说话,便也再次快马加鞭,向着西面疾行。进林前他曾和蓉城当地人打听过,距离入口最近的那个废弃的荒庙有五里左右的路程。本以为在日落前肯定能到,没想到半途突然下了场这么大的雨,导致大家的脚程便也满上了少许。
又是一阵踏马疾行,一炷香后,眼前终于出现了那个当地人说的荒庙。
在庙外树边处拴好马匹,几人便鱼贯进入了这座荒庙。这个荒庙明显能看出早已经断了香火,其中一面院墙已经有大部分坍塌了,推门进去扬尘无数,庙里供奉了一尊菩萨的泥塑像,却早已经蛛网缠绕。虽然荒庙很破旧,但好在屋顶还算完整,在这样的一个雨夜,能让过路人避雨休憩,这未尝不是佛祖的慈悲呢!
俗话说得好,进什么庙拜什么佛。七人按序虔诚地感谢了一番这座庙的菩萨后,便默契地整理起荒庙来。合力收拾出一块干净点的地方,就着前头落脚的人留下的木柴,点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噼噼啪啪地燃烧声在瓢泼大雨下似乎不值一提,可那明明灭灭的火光也给人带来些许温暖的感觉。
木清雅和沈卿轻还有沈小雨三个女子躲在神像背面换下了被雨淋湿的衣服,拧干水后全部晾在男子们事先搭出的简易晾衣架上,就着火光,远远烤着。
高一和高二拿出事先准备的干粮,众人迎着柴火微弱的光芒,便吃边聊着闲话。
“高大哥,现下我们已经到了蓉城地界了。一路上,大家都走得非常急迫,我也明白你们不是单纯出来游玩的。只是既然已经同路了,可否将真正的目的地告知于我,我也好通过家里的关系,事先打点打点。”沈卿轻看着眼下氛围还算轻松,便将这憋了一路的话问了出来。
高牧歌看了眼木清雅和木和风,见二人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想了想便回道:“我们就是想去吐特邦玩玩,听说那边的风土人情和我们这边不太一样,顺便走走看看。”
“吐特邦?是最西面的那个吐特邦吗?那边真的是太偏了,听说那里民风挺彪悍的,我们家的势力还没到那边啊!”沈卿轻有些不好意思。
“无碍!沈姑娘,我们也只是边走边玩,传言说吐特邦的人个个都很俊美,我们也是想去见见世面的!”木清雅安慰道。
沈卿轻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默默啃着自己的干粮。
荒庙内除了柴火的燃烧声竟一时没有其他声响,众人都静默着……
木清雅有些抱歉地看着沈卿轻低着的头顶,这件事事关木家灭门惨案和莫家庄的惨案,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再说那个神秘人手眼通天,组织内人手众多,沈卿轻等人知道的越多就可能越危险。
在沉默中大家都吃完了干粮,沈小雨服侍着沈卿轻净手擦拭后,便替她家小姐扒拉了一些干草,勉强整理出一个睡处。扶着沈卿轻入睡后,她再给三人之前晾的衣服都翻了个面,全部整理好后便也和衣靠在墙边小憩。一时还睡不太着,沈小雨不自觉地开始啃起自己大拇指的手指甲。
一旁的木和风今日也难得地在发呆,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沈小雨的方向。在看到沈小雨做出啃指甲这么孩子气的动作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转瞬即逝了。
而这时的木清雅也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高牧歌眼神晃晃悠悠地又落在她的脸上,心里想着小雅妹妹即使睡着了,还是这么美丽动人。她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下流淌出一层阴影,竟也似漩涡般吸引人流连忘返,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想着这一路能和小雅妹妹一起同行,能帮到她一些忙,心里也觉得十分庆幸。只是当看到沈卿轻时,却不由有些心塞。
临行前,他有和爹娘谈过一次,说不想要和沈卿轻成亲,他与她之间没有男女之情。他爹高云鹤将他痛骂了一顿:“你这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从小就订下的亲事,连八字都合过了,现在跟我说不想要成亲,我告诉你不可能!而且前几日你沈伯伯写信过来,说要带着卿轻来朝歌走走,你把心思都给我收收,到时带着卿轻好好逛逛朝歌,别再搞些有的没的了!”说完他爹就甩袖子走了。
还是他娘心疼他,问道:“歌儿啊,你和娘说,是不是中意那个木家姑娘啊。”高牧歌不想让家里人怪罪到小雅妹妹身上,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他娘又说道:“其实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培养起来的,我和你爹当初成亲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对方呢,这些年不也过得不错。再说这个沈家我们知根知底,沈家丫头你小时候也见过,已经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你就听娘的,和人姑娘好好处处,待久了就肯定会有感情的。”
她娘走后,高牧歌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便留了封书信,离家出走追寻着木清雅的脚步而来。只是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是躲不开沈卿轻。更没想到,现在竟然会一同上路前行。
夜深了,其他众人都恍惚着进入了梦乡,只有高一和高二相互分了上下半夜,,尽职尽责地守着夜,保持着火堆不会熄灭,给众人带来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