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员外这次出门还真是要去见一个贵客的,这才坐下刚与贵客喝了一杯茶,就听小厮禀报周和现在正在家里等着自己呢!
听到小厮这话,何员外立马咧着嘴自己傻乐,瞧瞧这小厮怎么说的,我的心尖尖是在家里等自己呢,嘿嘿嘿!于是吩咐小厮,表示自己很快就回并让好生伺候着。
贵客也不是第一次和这何员外打交道了,因这何员外与自己配合着也默契,也与何员外处出来了几分交情。也知道何员外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贪个色,话又说回来,谁还没个喜好了,况且这何员外素来是个有分寸的,从来没有因为这点子毛病就闹出些什么不可收拾的事。
像今日这般喜形于色,坐立不安的样子之前还从未有过。
于是忍不住调侃道:“何员外也算是识美无数了,这是什么样子的美人,能让何员外这般稀罕?”
“嘿!嘿!嘿!我这心尖尖啊!那样貌比那花还娇。特别是那性子,我敢说是大庆朝独一份,就像那月光仙子。哎哟!清泠泠的一个目光看过来,眼里似有专勾人魂的钩子一样,勾得我的魂都跟着她去了!”
贵人听着心里有几分不屑,还大庆朝独一份,不说京城里的那些个贵女,就是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容情绝佳的,也没见有谁能勾得了魂的,何况这乡野的女子,这何员外以前倒是高看了他。
“哦!那倒是施某人见识短浅了,这样的女子施某人却是从未见过!”商场上哪有什么真话假话,心里不屑,话里也依然会给人几分面子。
“哪里的话,施公子过谦了,过谦了,也就是各花入个眼,倒是让施公子见笑了。”何员外现在头脑总算清醒了过来,执起茶壶就给这位贵客斟了一杯茶。
“施公子尝尝我们这里特有的云雾茶,看看还可以入口不?”
只见这位公子伸出右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每个手指的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轻轻端起茶盏,放到鼻尖闻了闻,氤氲在茶气后面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就放下茶杯。
啧!看来这是看不上了!德行!何员外心里虽在吐槽,但还是吩咐店家给这位贵客换了今年刚出产的白茶。
“施公子,我们打交道这么些年了,以前多亏你提携,这次我也拖个大给你提个醒。待会到此与你会面的应有两人,一人就是这陈老爷,陈斌,这陈斌本是陈家正房庶子,排二,成亲之后就分出单过了,与他来往过的人均说此人是个舒朗的性子,一点不像个庶子,人称陈爷。另一人就是白先生,我们都只知此人姓白,具体名慧倒是不知,此人极得陈斌信任,据说陈斌的许多决策都出自于他,陈斌能有今日地位他居功至伟。我倒是与此人打过几次交道,确实深不可测。”
这次会面,何员外就是一牵线搭桥的,陈斌才是施公子此次出行的真正目的。本来何员外等会也是要借故离开的,显然这施公子找这陈斌有要事相商,何员外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不一会,就传来小二的敲门声,告知二位等候的人已至门外。
二人赶忙起身相迎,众人落座后,就着茶闲话了一番。一盏茶后,何员外就借故离开,留下三人不知商谈了什么。
这头,何员外催了车夫一路,一下车就脚步带风的冲向客厅。看见周和忙请罪道:“姑奶奶,姑奶奶,让您等久了,我该打,该打!”说着还真给了自己两下。
周和喝了一肚子的茶,正有点不耐烦,看见何员外这番作态也觉得有点可乐,周和也不是压着性子的人,开心了当然要笑了。
这一笑,差点没让何员外当场去了,只觉得自己看了一场百花齐放盛景,姹紫嫣红,好不美哉,那真是想立即把自己的一颗红心剖出来献给周和。
周和忍不住给了何员外一脚,将魂游天外的何员外给踹回了神。在村子里也没人会被周和的颜迷成这样,只能说这何员外是真的就吃周和这一款。
“既然知道我是你姑奶奶,你还敢打我主意?”周和倚靠着身子,撑着头看着何员外。
“嘿嘿嘿!姑奶奶我也管不住自己啊!吃饭想您,睡觉想您,就是洗个脸都能看见水里面的您冲着我笑,我这实在没办法,这不就试试呗!万一您被我真心打动就同意嫁我了呢?!嘿嘿嘿!”何员外讨好的笑。
“就试试?没有算计?!”周和斜眼瞄了一眼面前的何员外。
“没有,没有,我哪敢!”何员外连连保证。
周和不置可否。她就不信这何员外没有调查过自己,找上周王氏保媒未必就没有存着以长辈的身份逼迫自己答应这门亲事的想法。这奸商,怪不得能够凭一己之力将何家发展到今天的地位。
“你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觉得本姑娘眼是有多瞎才会答应嫁给你?你还是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吧,不然我不介意送你去见你夫人。”周和对敢算计自己的人是从来都不手软的,只是这何员外虽有算计,但也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试试,何员外其实还是蛮了解周和的,周和就不是个能被人威胁逼迫的人,只是何员外就是想赌个万一罢了。
何员外听周和说自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那真是被打击得差点魂飞魄散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何员外做出一副老泪纵横!
“滚!给我收起你那样子!”周和恶心的不行。
“和妹妹,我是真伤心!”何员外吸着自己的鼻涕,胖胖的脸皱成一坨。
“闭嘴,在叽叽歪歪我割了你舌头!”周和忍不住威胁到。
何员外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一双小眼睛不停的对着周和眨啊眨的,也不知道是在对周和抛媚眼,还是在对周和表示自己很乖很听话。
“好了,这次来,我是有别的事找你。”周和对着何员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
何员外那是求之不得,坐在周和身旁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都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了。
“您说,您说,在这上河县地界就没我搞不定的事!”何员外拍着胸口保证道。
周和对这话表示嗤之以鼻,别看这上河县就是一个县,水可是混着呢,龙蛇混杂,就这何员外也就只能在岸边看看热闹的份。
“这件事你确实能办到,我现在需要些这个。”说着周和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铁”字。
何员外一看见这个字就霍的站起了身,走至门边探头看了看外面,看没人才松了一口气,今儿个是怎么了,这一个个的。
“姑奶奶,这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杀头的事。”压着声音凑到周和耳边说道,这时倒顾不上儿女情长了,并伸手将桌上的“铁”字抹开,看着溶成一滩的水渍,再也看不出个“铁”字,何员外才稍稍松了口气。
朝廷对于铁矿是严格把控的,任何人发现铁矿都是要上报给朝廷的,严令禁止私人私采,也禁止铁器私造,私售。任何铁制品的销售也都需至衙门备案。
“没闹着玩,我是真需要。”周和没何员外这么紧张。
“你要这玩意干嘛?”何员外看周和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由急得满头是汗。
“这你不用管!”
“我又没这玩意,你给我说也没用。”何员外不由推脱,他是真不想周和惹上什么麻烦。而且一个女孩子要这玩意,他忍不住想周和是被什么人给要挟了。
“哟!还和我玩起心机了,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周和睨着何员外。
何员外不由重新审视周和,他以为周和只是有点性格的农家女孩,现在看来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你身后的人是谁?或者被谁要挟了让你来找我,你和我说,我帮你!”何员外也不由正了颜色。
“i你放心,我身后没人,就我自己要,其实要得也不多。”周和也正色的告诉何员外,看得出这何员外是真想帮自己,周和也就向他多透露了点。
何员外沉思了蛮久,自己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看出周和确没有害自己的心思,周和是真不简单,怪不得自己这般着迷。唉!就当是自己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最后何员外对周和道:“好,这事我帮你!唉!姑奶奶啊!你看这杀头的事我都帮你了,可以看出我对你的心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何员外第一句话还严肃正经,后面就又开始讨好卖乖起来。
“谢了!”周和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何员外这次确实是冒了风险的,自己就一女子按常理哪里会需要铁矿这些,极有可能是被人指使着来探路的,周和这次也确实是占了何员外喜欢自己的便宜。
“我有些赚钱的法子,但都是些提头的买卖于你确是不合适你。不过你倒是可以透露给那位,就说我与他是要谈合作的。”说着周和又在桌上写了个“铁”字,这个‘他’就不言而喻了。
“嗯,我想想,对了,我这里有个消息于你应该有些大用,朝廷已决定重新开放与关外通商关口,只是通告还秘而未宣,但最迟入秋就会公布。”
“当真?”何员外激动的站了起来,这是大消息啊!这些年,禁止通商,那些个敢走私的哪个不是賺的盆满钵满,就如那陈斌。这次重开关口,若是自己若能占个先,自己的家业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何员外其实已经是信了八分,若是从前何员外还是不敢信的,但就刚刚何员外知道周和不是个普通女子,就消息来源这一块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渠道的。看来明日自己是要再约见一下施公子了。
“姑奶奶您让我办的事我定给你办妥了,但需得等上几日,这几日怕是不行。”想着正在与施公子见面的陈斌,何员外知道自己还没这么大的脸面,让这位陈爷抛下施公子来与自己见面。
“没事,不急!我等你消息!”周和看事已谈妥,就表示自己先走。
“好好,我送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周和甩给何员外的大消息,让何员外是心潮澎湃,现在急需去打听布置,也不再做过多纠缠,就表示自己要送周和离开。
周和赶在何员外的女人大军到来之前离开了何宅,倒是省了一些口水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