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除了王大丫清晨的鬼吼鬼叫,就再也没有别的事,让周和在家里白白等了一天等了一天。
今日周和就是进山看自己之前下的套有没有收获,临出门看见在厨房忙碌的还是嘱咐了一句:“周陶,我出门后,你就将院门锁了,若是没什么紧急的事今天就不要出门去了。若是有什么人来闹事,你不用理他,等我回来就是!”说完,周和忍不住在心里想爆粗口,这是奶妈子的节奏啊,还一奶奶俩,糟心得很。
周和这妹子是会打猎的,这也是为何明知周和种不好地,但是周大爷依然觉得周和不缺钱。
周和在村里那真是出来名的刚,周和是打猎遇见狼都敢下场生撕的货。
周和进山就敢去人迹罕至的地方的,村里人经常能看见周和从山里带出一些好货,猎物也是隔三差五的往家里拿。
村里人推断周和家底真不薄,所以惦记周和的人还真不少,这还是在他们不知道周和还有一些别的来钱门路的情况下。
幸好周和从小就表现出她能打的一面,父母皆亡之后那更是无所顾忌,不然周和的下场比周陶不知惨多少。
到了地方,一看,收获还可以,三个套两个都有货,一只鸡一只兔。盯着这一鸡一兔,周和就在脑子里想菜谱了:野鸡有点柴,还是炖汤好;野兔先炸再炒下酒最好。周陶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总算不用吃那臭小子炒的菜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食物不容易保存,这一只兔一只鸡也能管几天了,特别是兔子还有口气,好好养着还可以活几天。可以保证三四天不缺肉吃。这样打算着,周和也就不再往山的深入去。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哼着不成曲的调子就往家的方向走。
刚走到村口就听到周顺叔家的小儿子在叫自己:“周和姐,你快回家,李家带了一大帮子人在砸你家门口呢!”
周和一听,呵了一声,昨天自己在家里等了一天,都没人上门,还以为李承这次还算爷们,被打了生抗不说呢!结果这鳖孙子就抗了一天,真是,果然不能高看这孙子。
想着现在家里就只有周陶,好歹这妮子现在是自己护着的人,不能让她吃了亏去,于是加快了步伐。
周和临近家门就看见自家院门口最少堵了十几号人,边上还有一堆看热闹的,也幸好早上临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现在自家院门紧闭,周陶也乖乖的呆在家里,并未出来。
这不,五六个大老爷们在撞着自家门,这要不是自己担心安全特意加固了门,加高了墙这怕是家都被拆了。
周和看这架势,顺势就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子,朝着正在撞门的那几人扔去,接着就是一声又一声的哎哟声响起。
“谁?”
“谁打我!”
“出来!”
“嘿!你们爹娘生你们的时候没给你们带上脑子就算了,连眼睛都没给你们装上一对吗?”周和抛着手里的石子问道。
这一问,旁边围观的都忍不住哄笑起来。就连一直紧张着的周大爷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周陶你给我把门关好了!今个我看看有谁能砸开我家的门。”周和高声对着屋里喊了一声,听见周和喊话,周陶瞬间停下了开门的动作。
“你们这是要吓死我哦!要不是看见几个面熟的,我还以为是土匪进村要打家劫舍呢!”周和这语气倒是像小辈在和长辈撒娇一样。
但随即语气有一转:“怎么?你们是觉得我家门前是能让你们随意撒野的?”
这时候撞门的几个汉子纷纷想起周和的凶名,不由停下了手,这发展让李承的娘张氏有些急了。
话说张氏今个是来给自己儿子李承寻说法的,若是对付个普通的小姑娘,张氏自己上手撕就可以了。
但这次面对的是周和,张氏打心眼里还是有点怵的,那次周和满身是血的从山上扛回来一头狼的样子,张氏是亲眼目睹的,周和整个人都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血咕隆咚的,谁也不知道周和到底遇见了多少头狼。
张氏就知道凭自己肯定是摁不住周和的!
这次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上周和,一是儿子确实伤的重,虽然都是皮肉伤,但那身上就没块好肉,又青又紫又肿,张氏看着着实心疼,不好好收拾一下周和,张氏咽不下这口气;二就是儿子受伤需要好吃好喝养着,不让周和出了这医药费,张氏又岂能甘愿。
但让张氏一个人来张氏又是不敢的,本想让自家老头子李大春和自己一起。
但李大春这人吧,装惯了。觉得自己儿子将来肯定是会当官的,最差也是个举人老爷,自己以后肯定也是老太爷,所以素来端着架子。人嘛,只要装习惯了,就在乎那层假皮,于是这去与小姑娘掰扯就有些抹不开面子了。
最后张氏只能退了一步,让李大春找上族长,并与族长允诺事成之后有一定报酬,族长才出面让这么多本家青壮去给张氏撑腰。
张氏毕竟没看见周和真正动过手,想着自己今天带了这么多人,胆也肥了,她是不信这么多青壮还治不住一个丫头片子。再说,一个未嫁小丫头哪敢让这么群男人近身,名声还要不要啦!今天自己定将这丫头片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于是对着身后的一众青壮道:“作孽哦!你们承兄弟被人打成这样!你们还不去给你们承兄弟报仇,你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不成,还不快去,把这浪蹄子给按住了。周和,看我不撕了你!”
张氏话一说完,就感觉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周和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张氏的面前。
张氏一惊就要往后退,却被周和一把按住的肩头:“张婶子这嘴有点臭啊!应该擦擦!”
说完就动手将周氏外衣的袖子扯了下来,往张氏的嘴擦去。张氏觉得自己的嘴都要被擦破流血了,周和才放开张氏,将手里的半截衣袖扔还给张氏。
“现在张婶子的嘴应该没有这么臭了,能好好说话了吧!要是不能我再给你擦擦,放心我尊老爱幼,不会省着这点子擦嘴的力气的!”
“你!你!”张氏人都是懵的,木着一张嘴唇,就这么一吓,因人多膨胀起来的胆就啪叽蔫吧了,心里竟开始有了点退意,但是想起躺在哎哎叫唤的儿子,张氏的心又疼了起来。
那可是李家最会读书的人啊,是自己生的,以后还会像戏文里唱的那样给自己挣诰命的,被打成这样,就跟要了自己的命一样。升起的怯意又被被怒意给压了下去,又高声嚷起来:
“大家快来评评理哦!这周和把我家承儿都打得下不了地,现在又打我这个长辈,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你们姓周的是没人了吗,就没人来管管?”
“哦!你说我打你儿子,有人看见吗?嗯?!况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打你儿子干什么?再说你别忘了你是李张氏,我是姓周的,你算哪门子的长辈?但凡年纪比我大的就是我周和的长辈了?!”
周和还挺奇怪的,昨天打了李承,按照李家对这小儿子看成眼珠子的架势,事情应该昨天就闹出来才对。
其实这也不奇怪,那李承再怎么也是个男人,开始一直以为这周和是倾慕着自己的,但哪成想周和直接下狠手打,都被打懵逼了,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尊严受辱了,被一个以为是爱慕自己的女人打成这样那是再怎么也说不出来的,于是就一直闭眼装病就是不说是谁打的。
但身上的淤青经过了一夜,看着那是更加触目惊心了。张氏吓得魂都没了,请了村里的老大夫看了不说还送去了县里的医馆,最后都说只是皮外伤,好好养着就行了。
张氏这才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让李承说出是谁打他的。
李承本来身体受了伤就不舒服,哪里经得起张氏这么闹腾,最后没办法只好说了是周和,于是张氏就去找李承的父亲李大春哭闹,让大春去求族长让族长出面的。
族长是李大春还未出三服的叔父,李承的名还是他给取的,上河村的孩子都是五岁朝上才开始取大名的,表示孩子算立住了。李承自小就显示了他在读书上还算有些天赋,故而族长给取了一个承字,意为承继李家之意。
族长也没有出面,大夫都已经说了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自己倒也不至于亲自出马去管这些小儿女的事情,平白让人说嘴。但还是发话让张氏带了族里的一些亲壮去寻周和要个说法,毕竟李承在整个族里的身份还是不一样的,可不能让人随意就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