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雨墨有一个梦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经过多年的努力,有一段时间,雨墨的梦想完成了一大半。
给自己放纵一下,还是可以睡到自然醒的么!十几万的存款,去银行兑换成十元的纸币,数完手会很累的吧?
就在梦想唾手可及的时候,雨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三线城市的大学城附近买一套房!
于是,在交了首付之后,与梦想渐行渐远。。。
在可见的未来,再也见不到追上的希望!
也是在那一刻,雨墨深刻理解了出道即巅峰的内涵。
道一声纸上看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八九点钟的太阳,终于找准了角度,透过没拉紧的窗帘将一道光辉砸在了雨墨的脸上。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叫醒服务是雨墨所钟爱的,每一次舒适的体验都值得珍惜。
所以,周末两天的第一篇日记也就有了着落:
2003年6月14日,八九点钟的太阳就像初中生一样,充满活力和朝气,洒在沉睡的脸上,痒痒的,好开心!
感谢那些有些青涩的日子里自己没有虚度,伤感也好,幸福也罢,在有些困惑有些茫然的日子里,终究有所得,不用再羡慕别人同样是强制扶老太太过马路,却因为扶的有水平有高度而受到被老师表扬,可以在课堂上朗读,出尽风头,自己却还在为石河镇找不到那个很多人扶老太太经过的红绿灯路口而烦恼。
睡得多自然精神就好,养精蓄锐的养字阐释了睡眠的重要性。
可能雨墨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大一样,理解不了睡神怎么睡到疲倦的。
所以,雨墨的理解中,睡觉是件幸福的事。
对于被改编的成功学大师的心灵鸡汤: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的尴尬论调,对于哪个大师每天只休息四五个小时的励志故事,绝不苟同!
熬夜伤皮肤,雨墨认识的所有皮肤好的美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十点之前几乎都会入眠。那些在电子厂熬上两年的女孩,多昂贵的化妆品,也难粉饰日渐粗糙的毛孔。
熬夜伤身体,随便翻翻中医的著作,就会发现,五脏和生物钟的关系,某个国外的科学家,甚至以此摘得诺贝尔医学奖。
熬夜掉头发,还年轻,倒是可以再熬两年让有些茂盛的毛发变得疏散一些。
熬夜容易猝死,小概率事件,比交通意外和自杀的死亡率要小很多,如果担心,可以买份意外险。
熬夜熬的精疲力尽,没有状态去做好事情,没有精力去享受生活?
也许,能在雨神的夜太美中找到你固执己见所需要的答案!
有些燥热的夏天,有一盆冷水,是一件幸福的事。
湿了脸庞,再把那张不是那么平凡的脸整个浸入脸盆,思考三十秒人生,再极其不文雅的甩开不舍离去的水珠,用香皂打磨一遍,刷过一天的第一遍牙齿,明净的脸庞不需要保湿也不需要防晒,年少就是资本!
重新审视一下镜中的自己,有些中二的毛刺头,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
当然,属于这几年的飘逸的披肩发除外。
比平凡小帅一点的青涩脸庞,虽然还没被岁月赋予更多的内涵和气质,却也不再稚嫩。
推开那扇屋后的门,远处是一片群山,山脚延绵到小河边的五亩地是雨墨家的,早已被租出去。
这里的农作物,也就这三样,有水的地方种的永远是稻米,没水的地方就是玉米和大豆。
眼前是一亩篱笆围起来的菜园。农村的篱笆墙中总是有很多正在生长的柳树,河边的柳树尤其的多。
不管是种子种植,还是扦插移植都能落地生根,庞大的根系可以很好的固定住土壤,作为观赏植物也是让人赏心悦目。
菜园是雨墨自己打理的,种了一大半的玉米,种了一些蔬菜。
园子靠近王琳家的位置,有一口很小的泉眼,被几块不规则的石头围城一个圆形,一尺深的泉水漫过石阶,汩汩流下,流过那个三丈见方的池塘。
池塘里有一些东北特有的河鱼,花泥鳅,柳根子,窜钉子。
几个月前,又投了几尾鲤鱼和鲫鱼的鱼苗进去。
泉水从篱笆下流进菜园后面的小河。
整条溪水和池塘都被柳树环绕,土地,在东北的一些地方,不是匮乏的资源。
更重要的是怎样防止水土流失。
自然植被茂密的大山深处,从来不会缺乏这样的源泉。
在长白脚下,还没被过度开发的原野里,几乎每一个山谷之间都会有一条很多泉眼汇成的小河。
03年雨墨的世界里,还没有空调,没有煤气,没有洗衣机,没有冰箱,旁边的超市里也没有可以当做早餐的南瓜粥蛋糕和酸奶。
在西瓜两毛钱一斤的年月里,两千多的32彩电,两千多的洗衣机,还走不进石河的商超。
所以,哪怕很热,还是干柴烈火铁锅。
东北大米养大的雨墨,吃不惯馒头,喝不惯小米粥。
确切的说,是很难吃饱,强行吃饱就会挺不舒服。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还记得第一次去远方的时候,就病了一场,上火,耳朵发炎,疼的难以忍受。
没生过什么大病的雨墨,差点以为自己患了绝症,连夜去了人民医院,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所以,出去吃饭的时候,只要是没有米饭的饭店,雨墨去的次数都特别少。
并不是每一次去都要吃饭,可能更主要的是喝酒。但我可以不吃,你不能没有!
雨墨见过很多食堂,对那些没有米饭或者没有馒头的食堂,永远都欠缺敬意。
企事业单位,如果连衣食住行里面最基本的吃饭问题,都不能考虑好,给予最基本的人文关怀,就不敢再有太多的苛求。
白山黑水孕育出的稻米,在清朝是要送进宫中的。那个垂帘听政的老佛爷,当年一句非其不能尽食也,造成的后果就是辽东米贵,百姓们自己种下了稻米,却只能换成高粱黍米。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封建主义的光辉延绵几千年,一直照射到大清落幕。
熬粥是很简单的,十个人里有九个人会,但把粥熬好就很难,就变成了一种艺术。
与香米一样,真正的东北稻米,是有天然的香气的。只是香的不是那么浮夸,长在东北的人,很容易久而不闻其香。
吃惯水米的人,可以在两米外感受到那种飘荡在空气中的味道。
半碗五优米,淘去残留的糠沫,在中火将山泉水煮沸的那一刻,下锅,伴以两颗切开的红枣,不为入味,只为去除草木植物的那一丝草木气。
雨墨一直认真的守在灶台前,小火依旧,当泉水彻底成为米粥的一部分,开始咕嘟成泡的那一刻,撤去一半的柴,文火慢煮,轻轻搅拌。
雨墨选的上佳材质,不需要加油增添色泽,沸水入米也不仅仅是为了不粘锅,搅拌是为了让米均匀受热,让所有的米在同一刻达到最饱满的状态。
又二十分钟,封火。
粘稠绵密,相濡以沫的粥米上面,还有一指米汤,牢牢锁住了米粥的清香。
时间把握的刚刚好,晚一点,米就会开始由盛转衰,不复筋道。
半碗米,熬出了四碗粥,昨晚用小米辣炮制的西蓝花根入味的刚刚好。
给隔壁的琳琳大小姐打过电话,果然,和自己一样刚刚起床没有多久。
王琳不走大路,两家的篱笆墙,在一棵大柳树后有一个半米宽的暗门,不过两分钟就出在了雨墨面前。
吊带睡衣和吊带裙的差别,有时候真的很小。所以有时候美女穿睡衣上街,好像也没什么违和。
“琳琳,你老爸老妈又去忙了?”
王琳不让雨墨像别人一样叫她黑丫。
不是讨厌这个称呼,虽然皮肤有一点黑,不过在小朋友普遍不太会打扮自己的现在,精致的装扮,配上较好的面容,有些知性有些活泼的气质,也是被众星捧月的存在,自卑与她无关。
王琳的父亲,叫王建军,很有时代特色的名字。
这个时候这个年龄段位的人,叫建军爱国的人,全国没有千八百万也有几十万。
有一个推土机,平时忙些什么雨墨不知道,只知道,在这里,别人只有春种秋收的季节在忙,而他一直很忙很忙,白天很少在家。
王琳的母亲叫什么,雨墨不知道,年龄大一些的女人,名字好像都挺神秘。
一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都在打麻将,也不是喜爱深刻到什么程度,只是闲暇的时光委实有些多,又没有更多的娱乐节目,有限电视铺设到石河的隔壁村了,问题是这里不是TH市,是JL市,所以还要等一段时间。
虽然陪伴不是像一些人家一样每时每刻,却也多了更多让小朋友羡慕的理由。
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随时跑出来玩。
王琳觉得雨墨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所以就无视了。
米粥的温度刚好入口,浓郁的米香带着一丝微甜,咸辣清脆白嫩的西蓝花根好吃到不行,是清粥的绝配。
王琳没有去问很感兴趣的咸菜,青梅竹马的邻居发小,他的就是自己的!
“你什么时候做饭这么好吃了?”
不是高宅大院,书香门第,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束缚。
对于生活的仪式感有着自己的认知,开心很重要!
所以王琳问出她更感兴趣的问题,好的厨艺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
那么,结果就有了:云墨以前做饭不走心!
就很气!
云墨不想搭理她!
美食封不住她的嘴!
有些无奈。
熬了好久才熬好的美食,最佳口感却只有温润可口的几分钟,久一点凉一点米就会开始浮涨。
看一眼她眼里的坏笑和有些倾斜的嘴角,雨墨还是妥协了:“我的手艺一直很好,只是有些菜想要做好,就很麻烦,很耗时间!我很忙的,有时候想想,花四五十分钟,去熬两碗粥,这样浪费时间好像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这句话是真的。
前世,很多时候,以雨墨炉火纯青的厨艺,明明可以精耕细调,让一份平凡的菜品入五味,确是因为工作之外除去睡眠,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着实不多,就草草了事。
不过今生,不会再亏待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