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始形成的小世界,此时却是摇摇欲坠,众人刚刚恢复的一点希望再度失去。
此时,华思成突然想起之前的异状,试着想要取出神魂之中的双子瓶,但它如同之前一般不为所动。
“这是我的神职领域,一切都为我所用!”
华思成只得另想它法,动用神格强行逼迫双子瓶,想要将它挤出神魂。在香火弥漫的神职领域中,双子瓶竟真的被一点一点排挤出来。
伸手抓住双子瓶,看着瓶中那八滴乳白色玉露,他鬼使神差般地倾斜瓶口,往大地上倒下了一滴。只见这滴玉露一落入地中,立即扩散开来,使整个天地都蒙上了一片淡白色。
本来越来越剧烈的动静慢慢平息,在外界两人眼中,整片建木树叶开始慢慢修复。
夏若仙不断地揉着双眼,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夏星河更是一连后退了几步,越了解越惊异,这一切都挑战了他的认知,小世界已经临近崩溃,破镜怎可重圆?
无法想像,不可理解,而且怎么推算都无果而终。
而小世界里的华思成,比外界的两人更加不可思异,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双子瓶,瓶身上显示出三个文字,程梦儿顺利地读出口,“玉净瓶!”
“是我知道的那个玉净瓶吗?”程梦儿满脸的不可思异议,难以置信。
地球神话之中,观音用手中的玉净瓶,晒出几滴玉露救活了一棵已死去的人参果树。
而如今,他用一滴玉露救活了一枚建木树叶。
还有与地球神话中极为相似的九日共存于天空,还有洪水灭世。
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从他心中升起,“地球会不会也是一个小世界发展而来?否则为何地球一直流转下来的神话传说跟现在这个小世界的形成会有如此相像之处。地球最原始的时候,会不会是牵引了十道混沌之气而形成的小世界?”
还有他手中的双子瓶,倒底是不是他们想像中的玉净瓶?这个答案已经无法得知了。留给他双子瓶的原主人二夫人已经不在,而为夺双子瓶破灭了整个青木城的老太君也已身亡。
这个问题只能留在心底,眼前的小世界还在继续成形。
整个天地重新稳定之后,五行分化还在继续。
五行之土,大片的山脉从汪洋之中升起,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岛形陆地,瞬间苍海桑田。
五行之木,五行之金,也开始相继地出现。一片片绿意出现在小世界内,铁矿石也在大地中开始孕育。
夏府原本的四季区域,也一一重新出现,只是变得更加广阔。
小世界的五行刚分化完成,华思成的神职领域立即得以复原,瞬间向新产生的大地四周扩散出去。
华思成闭上双眼,慢慢体会神职领域扩大的过程,渐渐地,他感觉神职领域在和这个小世界融合。
这个小世界形成之前,吞噬了太多的香火之力,此时顺理成章地与神职领域合二为一。
这一站便是一个月过去,突然这一天,华思成终于明悟,他闭着双眼慢慢伸出右手,心念一动,身体已经从小世界出现在虚空之中。
他的掌心出现了一片小巧的树叶,娇艳欲滴,正是小世界的本体,建木树叶。树叶发出一道青莹的绿光笼罩了他的全身,让他不至于在虚空之中爆炸而死,这是宝物的自动护主。而他的身体也在慢慢落向灵域。
他心念再一动,这片树叶立即化为一枚神职印章,比原来的那枚多了一个木字,变成了土木双属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华思成站在虚空中哈哈大笑起来,他已完全明悟。从这一刻起,在他的手中,小世界便是神职印章,神职印章也是小世界,两者已经彻底融为一体。整个小世界彻底成为了他的神职领域,最重要的是这个神职领域是可移动的,他随时都可以将小世界的空间投影到现实世界。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神职领域将真正成为他的个人领域,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心念一动,便可将小世界投影出来。
想到此处,他心神一动,一个直径近百米的圆形领域在他身体周围出现,刚才的推测果然正确,只是领域投影受世界互斥的影响,投影出来的范围比预想的要小,而且随着灵域的靠近,这个领域还在缩小。
落到灵域之中,到底还能投影出多大的空间,这需要实际操作,才能作出判断。如果能不断提升这个小世界,会不会扩大投影空间呢?
华思成脑海之中立即浮现出观音手持玉净瓶的形像,那只玉净瓶中始终插着一根柳条。
他再次取出玉净瓶,试着将树叶放入瓶中,只见树叶半浮于瓶口,露出半片修长的叶片。仔细体悟,建木树叶的修复速度增加了一倍有余,便连小世界内的空间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似乎多了一丝生机。
更让华思成惊喜的是,双子瓶内的玉露似乎与小世界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彼此温养,玉露的数量也开始隐约有增多的迹像。
原来,双子瓶最重要的作用不是守护神魂,而在于修复和温养一切木属性物质。以小世界的稀缺程度,以吸混沌之气化为玉露的奢侈度,也难怪上古时代,那么多人都研究不出结果来。
华思成转手收起领域投影,这领域投影太过消耗体内灵力,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为好。
再收起手中的玉净瓶,他仍感到一阵恍惚,八个月的沉寂之后,这一切都发展的太快,太过梦幻。
真的活下来了,他终于确定自己真的活下来了,他终于带着程梦儿和三十多个丫鬟活下来了。
可是,死去的人更多,包括小铃儿,那么多人自杀式地跳入了黑色深渊。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错误选择,如果他不是下意识地回到石像身边,如果他早点想到石像就是阵法的核心,也许这么多人都不用死。
他念头一动,将程梦儿移出了小世界,他想找个人倾叙,却又不想再回到那个大堂中去。他甚至不愿再往小世界中多看一眼,这就是一个坟墓,这里面埋葬了他的母亲,埋葬了那一千多位苦命的丫鬟,那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站在程梦儿身边,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说,一时之间却只是沉默,任何言语都难以表叙他此时的心境。重获新生的喜悦,母亲死亡的仇恨,那么多身死丫鬟的自责,还有回去地球的迫切。
他感觉赤子天心消失后,他的情绪越发难以控制,开始变得大起大落,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很长时间之后,华思成仍然沉默!
“国内武术界现在分为两派,一派寻古,一派科技。”程梦儿没有安慰他,反而讲起了地球国内的形势,“寻古以我程家为首,科技以宋家为首,都是为了突破人类身体上的伽锁。你知道一句俗语吗?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如今已经站在了这道门槛前,只要跨过去,是生是死,几率各半!”
“地球从古至今不是没有出过厉害的人物,也不是没有可供修行的法门,可就是因为这道门槛,多少人死于非命,多少人为了这句“朝闻道夕死可矣”而前赴后继。哪怕到了现代,地球的资源逐渐沽渴,传承也逐渐遗失,我们寻古一派仍然在坚持,无数人考古追寻。
我们知道这种坚持还会有很多人为之丧命,甚至我们不知道这种坚持是否正确,但是我们只能去坚持,因为我们看不见未来到底会怎样,是不是转机就在下一秒。人生就是这样,每时每刻都面临着选择,甚至有些选择,必须走过之后再回头看,才知道自己曾经选择过,也才能知道曾经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有些选择哪怕是错的,让你失去记忆,再重新选择一遍,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我们在当时所做的选择都已经遵从本心,无法再做到更好。”
程梦儿绕了一个弯,终于在最后一句话,透露出安慰他的本意。
华思成哑然,这真的是在安慰他吗?这是在表明程家的艰难,在提醒他必须把强身决完整的送到程家吧。
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但就算程梦儿不提醒他,他也要往程家走一趟,他知道为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因为体内的龙族血脉封印。为了地球人族,更是为了他自己,他必须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距离冲击第二道封印不远,在小世界内近距离观看天地演变,给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他没有正面回答程梦儿,而是将她送回了小世界,因为他已经快要落回灵域,已经能够看到脚下正在等候他的夏星河和夏若仙。
到了该是算总帐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