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看了安宁一眼,发现安宁的脸色很难看,就说:“安宁,身体不舒服吗?脸色那么难看?”
“没,没有。”安宁的眼神有些闪躲,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楚陌见安宁躲避的眼神,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本来楚陌想着把她们送到宫门口就回去,可是一想到安宁和安和若是遇到了什么人的刁难就有点放心不下,干脆直接把她们送回西宫。
到了西宫,楚陌就说:“要不要本王陪你们一起进去?”
“谢过皇叔,这会儿应该没什么事情。”安宁想了想,现在天色也不算太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就觉得还是不要小题大做比较好。
楚陌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若是你们的母妃或者是皇上不相信你们的话,只管叫人来找我,我自会跟他们解释。你们快些回去吧。”
“是,皇叔。”得到楚陌这句话,姐妹俩更加放心了,她们早就心知肚明,自己的父皇不会把楚陌怎么样,反而还让楚陌三分。只因为自己的父皇想要做一位明君,所以才这么掩饰自己的情绪,就算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情他都要忍着。
楚陌也就是因为太了解楚恒这一点了,所以才敢这么放肆。
安宁和安和进宫了之后,楚陌就上了马车,车夫就询问:“王爷现在要回去么?”
“不急,再稍等片刻。若是没有什么情况,就说明这两个丫头平安过关,若是里面有动静,我也能尽快赶到,不会让她们遭受皮肉之苦。”楚陌还是比较宠爱小辈的,说着他闭上了眼睛静等着。
车夫也没有不耐心,坐在车前静静的等候着。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里面依旧没有动静,这时候楚陌才说:“走吧。”
“是,王爷。”说着,车夫就驾着马车离开了皇宫。
安宁和安和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顺利的就过关,也是因为她们今天不在宫里,她们的母妃才有空去自己的哥哥那里坐坐,并且还遇到了皇上,这也算是上天对她们姐妹俩的眷顾。
安和坐在石凳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脑海里全是季云飞的那张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喜欢季云飞,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啊。就算两个人只能偶尔见面,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安宁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安和托着下巴坐在石凳上,看着月亮,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放松,嘴角时而上扬,时而下垮。安宁知道看到安和肯定又在想季云飞了。
安宁来到安和身边坐了下来,说:“今个儿是十五吗?月亮可真圆。”
“是啊,今个儿是十五。十五啊……”安和念叨着,突然安和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说,“姐姐,苏东坡的《水调歌头》你会背了吗?明天先生可是要检查的!”
“当然啦!我昨个儿就把它背下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背下来,看你今天见到季云飞魂儿都没有了,我才是最担心你的。”安宁坏笑着,然后调侃着安和。
安和顿时双颊就通红,说:“我……我也背下来了。姐,你说,下个月他们去江南,他会不会把我给忘了?”
“他?他是谁啊?”安宁装作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哎呀!姐姐!你就知道逗我!”安和害羞的咬了咬唇,“就是季云飞啊!”
“你啊,就安心吧!有云裳跟在他的身边帮你看着,他怎么可能会把你给忘了,看上别的女人?还有,我俩还有两年就可以行及笄之礼了,你可要把季云飞看紧了。安然公主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亲,不就一直等着季云飞开口么?但是,我觉得吧,父皇可能对安然公主的亲事另有打算,不然父皇也不会一直都不说指婚的事情。”安宁想到安然今年就要十六岁了,按理说,在公主在行及笄之礼之前皇上就要指婚了,但是安然那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皇上也没有要给安然指婚的意思。
安和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怕呀!刚刚皇叔不是说季云飞要被封为一品于谦带刀侍卫了吗?若是父皇在等季云飞被封官之后,就把安然公主指婚给他……那我和他岂不是……永远都不会走到一起了吗?”
“好了好了,我的傻妹妹,你能不能别想这么多?我们现在还没到行及笄之礼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啊?再说了,云裳会帮你的。”安宁拍了拍安和的脸,一脸宠溺的说道。
安和看着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姐姐,然后就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点点头。
虽然她们姐妹俩在宫里并不是有很多人喜欢,甚至有很多人排挤她们,但是她们姐妹俩依然在这深宫之中努力的活着。既然得不到重视,那么不如就一直做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宫人们不会把她们怎样,但是其他的皇子公主还有妃子,可是对她们一点儿都不客气。
幸好她们认识了季云裳,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不得不说这些年季云裳真的给她们带来了许多乐趣和欢乐。
两个人就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的月亮,静静的聆听彼此的心跳。
丞相府。
季云裳和季云飞一回来,就见自己的父母在正厅里,一脸凝重的模样。季天泽看着刚刚回来的兄妹俩,就说:“裳儿,你给我过来!”
季云裳一愣,她看了一眼季云飞,季云飞也是一脸茫然,然后对着季云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爹爹有什么事情么?”季云裳咬了咬唇,决定还是要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
季天泽看着季云裳,沉默了,没过多久就大声喝道:“季云裳,你给我跪下!”
“跪下?”季云裳一愣,为什么要让她跪下,“爹爹,凭什么?”
“让你跪下就跪下,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季天泽似乎很生气,他怒发冲冠的模样,让季云飞也情不自禁的吞了屯自己的口水。
“让裳儿跪下也可以,爹爹,你至少给裳儿一个理由!裳儿是犯了什么错,你就让裳儿跪下?”季云裳仰着小脸,一脸倔强的看着季天泽。
“就是啊,父亲。万事好商量……”季云飞也想要开口求情,却被季天泽打断。
“季云飞,你也给我跪下!”季天泽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这兄妹二人,“要理由是么?好,今天为父就给你们一个理由!季云裳,你身为一个女子,整天抛头露面,像什么话?本来你爱玩,爹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情,我也不会追究。可是,今天你们太过分了!季云飞你身为兄长不做好榜样,居然带着两位公主和自己的妹妹出去鬼混,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哪儿去了!”季天泽实在是气得不行。
季天泽今天在御书房被皇上狠狠地批斗了一番,一是为了江南前两天发洪水,赈济救灾一事,二是因为两位公主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交往一事。虽然说安宁公主和安和公主与他的两个孩子甚是交好,但是也不能由着他们去交往。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一回到家里准备和他们商谈一番,谁知下人却说,季云飞和季云裳带着两位公主出门游玩去了。
这下子可把他气坏了,兄妹俩又回来的这么晚,实在是让他忍不住大动肝火。
季云裳和季云飞听了这番话,沉默了,他们也不想反驳。
“季云裳,爹爹平时百般包容你,这几个月你很乖,可是为什么不能一直保持下去呢?你是女子啊!一个女儿家,天天出去成何体统?你娘亲总是对我说,对你不要太过严加管教,可是你今天让我实在是太失望了!一身酒气,哪里像个姑娘家?”季天泽闻到了季云裳身上的酒味儿,心里就更气了,“还有你!季云飞!你身为兄长居然去带着自己的妹妹喝酒,你真是让为父痛心!今日,我若是不好好教育你们兄妹俩,怎么能对得起季家的列祖列宗?夫人,拿鞭子来!”
“老爷……”季夫人一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轻轻叫了一下季天泽,希望季天泽能冷静一下。
季天泽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慈母多败儿!我说拿鞭子来就给我拿鞭子来!今日我若不好好教训这两个小兔崽子,明日定能反了!”
季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双儿女,眼泪就掉了下来,季云裳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对她笑了笑。季夫人看着季云裳这个笑容,心里就更加难过了。
季夫人咬了咬唇,只好去拿鞭子。
季天泽接过鞭子,就毫不犹豫的抽打着他们。季云飞的双拳握紧,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为了他们好,所以他也不敢出声反驳。
背部传来的焦灼的疼痛感,让季云裳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叫出来。季云裳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打,钻心的疼痛让她的眼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