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这边梳妆完毕,便带着莲心和红袖一同前往去会会这位柳家大老爷。
一路上,张管家便把这十年来柳楠尚的所作所为说与安歌听。
一行人走至门口还未进门便听到里头吵吵嚷嚷的声音。
安歌顿下脚步,眸中散发着阴鸷,暂且忍下了胸口处的火气,这才带着一众丫鬟仆人迈进来仪阁。
柳楠尚看到安歌进门,刚想破口大骂,可话到嘴边又没了音儿。
他瞪大了一双迷缝眼,肥硕的大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厚厚的嘴唇不由自主挂上了一丝口水,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无法移开视线。
安歌今日梳着飞云鬓,头上佩戴着那一套尊贵妖艳的红色血玉鎏金的首饰,脑后的长发如水一般直垂到腰际。
她边走那袭紫色云锦缎的华服边随着步伐流光微闪。那紧致的缎子包裹在玲珑高挑的身段上,腰间还挂着一枚雪白通透的玉佩,气质如出尘脱俗的仙子般令人神往不已。
只见少女略施粉黛的脸上眉目如画,樱唇泛着淡淡的花香,光泽红润透亮,如此绝色之姿世间少有。
正当柳楠尚看的发呆发痴之时,对面的少女却眸中带着寒霜狠狠剜了他一眼。
接着,安歌冷眸环顾四周,语气带着压人的威严,怒声喝道:“来人,将那脏东西给本小姐从主位上拖下来!”
一声令下,身后的众位小厮们鱼贯而出直接上去将柳楠尚肥硕如猪的身体从主位上给拖了下来。
此时张管家连忙领着另一帮人将红木椅子搬走,接着他一招手,门口抬着另一张青龙木椅的四个下人便走进来将椅子在主位上搁下。
张管家亲自用袖子擦了擦椅面,垂首走到安歌身旁恭恭敬敬地道:“大小姐请坐。”
安歌领着红袖莲心目不斜视地朝主位走去。
她头上的血玉流光溢彩,鎏金的吊坠随着脚步轻轻摇晃,直到她稳稳端坐在了青龙木雕花的椅子上,目光才落在地上的柳楠尚。
柳秋雅眼眸带浓烈的恨意,死死盯着安歌头上的血玉头饰,大红色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嘴里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抢过来。
她和柳秋韵可是翻遍了安家都未找到这套头面,凭什么……凭什么竟然戴在安歌的头上?她嫁给安千云十年,难道还不如安歌配得上这套首饰?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啊!
柳楠尚终于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安歌吼道:“该死的臭丫头,你什么意思竟敢如此对本大爷?”
安歌冷眸轻蔑地瞥了柳楠尚一眼,然后转身对莲心说道:“吩咐下去,那椅子别浪费了,拿去当柴烧也是好的。”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吩咐过了。”莲心垂首而道。
柳璃的脾气最是沉不住,尤其是当她见到安歌如此嚣张,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出来。
尤其是安歌头上的血玉,衬托的她比昨日更添了许多姿色,简直美艳不可方物,深深的刺痛了柳璃的眼。
她心里恨极了这种被人艳压一头的感觉,不由愤怒地指着安歌便破口骂道:“安歌你别给脸不要脸!”
柳璃刚骂完,安歌便从嘴里轻轻地飘出两个字:“掌嘴。”
莲心冷笑一声卷起袖子就朝柳璃走去,那气势仿佛不狠狠赏她几巴掌便不罢休,只是还未走到跟前,柳楠尚就横出来挡在了柳璃身前,并且冲着安歌大叫:“你敢!”
“我有何不敢?”
安歌微扬着下巴冷声反问道。
“论辈分你好歹喊我一声舅舅,可你不但打伤我儿子把我赶下座位,现在还要下人打我女儿的嘴!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柳楠尚到底是男人,他身材虽然浑圆肥胖,可那魁梧劲儿也是不容小觑,肚子一挺圆滚滚的大脸上满是兴师问罪的愤怒。
安歌不急不缓地接过红袖递来的清露茶抿了一口,然后才开口。
“姓柳的你听清楚,本小姐只说一遍。首先,我高兴了认你是亲戚你就是,不高兴了你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第二你儿子和女儿先动手打我,我不过是出手抵挡;第三,你女儿刚才出言不逊,我掌她嘴都是轻的,再敢冲我叫嚣一句,我非割了她的舌头!还有最后一点,论长幼尊卑,还请你家柳老太爷过来跟我谈,你不配!”
安歌这话说的柳楠尚脸色铁青,他怒火冲天地吼道:“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既然你目无长辈,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你打了我儿子的事怎么办?今天若不给我个交代,我柳家决不罢休!”
“交代?好说。”安歌轻笑扭头对莲心吩咐道,“去账房支十两银子给柳老爷,好让他回去给他儿子请大夫。”
“是。”莲心点了点头立刻朝账房去了。
“你……你……”见莲心真的跑去拿银子,柳楠尚简直快要气死了,他瞪着眼半天说不上话来!
柳楠尚从小在柳家就是老大,爹娘宠着祖父祖母惯着,哪里受过这种憋屈?
活了三四十岁,还是头一次被小姑娘气的七窍生烟,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
想到这里,他跺着脚怒喝一声:“气死我了,既然你不知好歹,休怪我不客气。来人,给我砸!”
说罢,他大手一挥门外突然冲进来几名精壮的打手,然后开始疯狂地在来仪阁掀桌子砸椅子。
整个大厅瞬间乱作一团,柳秋韵忙拉着安蓉香躲在墙角不敢出声,而柳秋雅则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这场好戏。
这安歌再怎么嚣张,难不成还能无赖过她大哥?这几个老爷们又砸又摔的,哪个小姑娘不害怕?她倒要看看安歌能撑到什么时候。
柳璃站在柳楠尚的身边更是兴奋地大叫道:“给我狠狠的砸,狠狠砸!”
柳楠尚也得意的将头一扬,斜眸看着坐在主位上淡定喝茶的安歌,他就不信一个小姑娘能不被眼前的一切吓到,哼,到时候肯定要乖乖求饶。
谁知,那群人砸了半天,大厅都被砸完了也不见安歌开口说话。
半晌,她依然端坐在主位上喝着茶,低头赏玩着手指上那枚血红色的戒指,嘴角轻勾着笑意,眉眼撩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优雅的贵气,好像大厅里一切杂乱喧嚣都与她无关。
“老爷砸完了!”
一个带头的壮汉向柳楠尚复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