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零钱和饭盒带上没有啊？”刚准备踏上自行车出发，林婉晴就从家里追出来，手上还拿着刚从电饭煲里蒸出来的红薯，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你们女孩子家家的要多吃红薯，美容养颜也治便秘，对身体好的呀，不容易生病的呀。”林婉晴说完，程霜无奈的把红薯塞到书包侧面的袋子里。刚被母亲叨叨完，又被母亲的火眼金睛发现没穿秋裤，程霜心想完蛋了，又要被唠叨了。
还没成想，林婉晴又开始叨念：“你这怎么回事儿？大冬天的，脚丫子冰凉凉的，这哪里行呀？你不要光想着好看的呀？小兔崽子给我回去穿上秋裤去。”
“得嘞您，我的妈呀，我穿不了啦，要迟到了。”程霜回应完把林婉晴推进了门里，关上了门，连同林婉晴的碎碎念一起关上了：“小兔崽子你这说的什么话，穿个秋裤的时间都没有啦？要迟到你怎么不早点起来的呀……”
“霜霜听到没你给我早点回来…”林婉晴在门里边一声令下。
冬天的寒冷杜绝了一切叮嘱，一到冬季，雾气蒙蒙很大，像一个宽大的纱帘裹住了整个胡同，走几步路眼前一片白皑，完全不见人影。
早上一条冗长的胡同被光线照穿的清清楚楚，一丝不挂的模样。每家每户门前放的垃圾桶和杂物柜，不要的纸盒破烂，还有某些人家的炒菜的锅炉，一目了然却在浓雾的遮盖下只道见一处一处浅色轮廓。
程霜整理好书包，提了提书包带子，双手捧起来递向嘴边哈了口气搓了搓手，紧接着把毛绒绒的手套带上，推着自行车朝着胡同口走去。
刚没走两步，就听见屋子里的女人尖叫：“你就和你那爸死男人一个德行，没出息的东西，你长大只能去扫马路、打烧饼、踏三轮车讨饭吃！赶紧滚走，别在我眼前晃悠！”
接着踉跄着跑出家门的时水，撞到程霜。时水抬起头正好对视着一脸尴尬的程霜，程霜张口问：“早啊。”
时水并没有回应程霜，时水沉默的脸，在这个冗长的胡同里，被迷雾围绕的没有任何表情。
在记忆里，时水漫长抬起的脸，仿佛过了很长很长的世纪。
是一张没有带情感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