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克烈的家中,坐在庄园密室内有家族成员及帮派骨干,首领暴死引起的连锁反应让这个在本土运营数十年的组织应对不及,截至目前因邦克烈的死亡而损失的美元达到了百万之巨。
“我说太太,邦克烈老大真的没有告诉你怎样联络雇主们吗?”说话的是一名灰色西服的老人,老人手中夹着烟一脸凝重的看着坐在对面哭哭啼啼的邦克烈太太。
“西鲁先生,邦克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一个女人呢,这个没良心的就这么突然死了,留下我跟小米索可怎么办啊”女人红肿的眼中流出泪水,可比起邦克烈的死亡更令其伤心的是她不知道以后找谁拿钱来过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
名为西鲁的老人长长出了一口气,邦克烈死后他就是帮派中资格最老势力最大的成员,可生意上的弯弯绕绕对他一个常年混迹于刀光血影之间的老头子来说可比杀人来得麻烦多了,何况是当下那些预定了军火枪械的外国家伙们听说邦克烈横死纷纷毁约,这让日子本就难过的他们觉得更加费心。
“米索,过来”老人冲着站在女人身边的少年招招手,那是邦克烈唯一的儿子,今年14岁,此刻站在母亲身边的少年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难过与担忧。
“告诉伯伯,你爸爸有没有给过你一个U盘,黑色皮套装着的一个128G硬盘”西鲁比划着U盘的大小脸上露出狼一般的渴望。
“没有,爸爸只给我钞票”站在西鲁面前的米索摆摆手示意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这个被装在黑色皮套下的U盘。
西鲁阴沉着脸不再说话扫视了一眼仍在哭泣的女人和面容呆滞的孩子起身离开,手下立刻跟在他的身后窃窃私语。
“先生,要不要把他们?”手下以手作刀在脖子上示意着。
“不急”西鲁顿了顿“帮派中还有一些忠于邦克烈的家伙,把他们收拾掉再处理这对母子,斩草除根嘛,我做的不比你少。”
“是是,先生自然要比属下强多了”手下哈着腰跟在西鲁的身边满脸谄媚的笑容,被伤疤覆盖了一半的眉毛弯成月牙挡住了眼睛。
密室里,盯着西鲁及其手下远走的米索仍站在原地,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内衣口袋中的那个黑色皮套,皮套中装着那个西鲁急于寻找的U盘,U盘里储存着每一位和邦克烈合作的客户信息,这也是联络那些客户的唯一信物和谈价砝码。
......
江骁天坐在天台上,将双腿耷拉在距离地面近十米的高空,他的身上穿着泛黄的衬衫,那是沙尔玛的哥哥曾穿过的,江骁天能从上面闻到汗渍和发霉的气息。一连五天,江骁天要么游荡在午夜的街头要么就独自一人坐在天台顶端扫视着脚下走过的人群,住在这里的多是一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民,很多瘦弱的孩子奔跑在房前屋后因为一两枚丢在地上的硬币大打出手。
江骁天能感受到那从背后探来的目光,两日前那目光便锁定在他的身上,只要他出现在街头巷尾便摆脱不了那被人所注视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黄肤黑发的生面孔,那些人并没有动手而是静静躲在暗处观察这个突然出现的完美猎物,江骁天觉得自己的表现绝对可以称得上人畜无害也有信心在最近几天能够成为麻袋中被人逮走的试验品。
于此同时,城的另一边,坐在墙边稍作歇息的小和尚还未来得及从行囊中掏出食物便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以化学药剂迷晕装在了麻袋里,小和尚并非没有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敌意而是很机智的选择束手就擒,他觉得比起自己一个人傻找借助这些本地人的手能够更早找到冥九那个家伙。名为净天子的小和尚与麻袋中安然睡去,右手中紧紧握着一串釉色发亮的佛珠。
城外森林中有一座石屋,不知何时堆砌的矮小建筑在此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头戴羽帽的老人坐在屋子中的毛皮毯子上,盘着的腿上放着雕刻蛇形图腾的圆形石盘,老人闭着眼,双手摩挲着石盘,灰白色的蛇形雕刻眼睛中偶尔闪过青绿色的光,像是黑夜的萤火闪烁着刹那的美丽。
门口的树根上坐着一个浑身酸臭的流浪汉,流浪汉懒洋洋的挠着胸前瘙痒的部位幻想着今后的生活。老祭师说他命格惊奇,是真神光芒照耀过的人,当真神临世时他就是代言人,那时他将过上呼风唤雨随心所欲的日子。
流浪汉并不像其他的信徒一样纯粹且狂热,他之所以追随着老祭师为的就是那个飘渺的承诺,事实上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个谎言,可就算谎言又怎样,有什么比当下生活来得更糟糕的呢?
胡尔兄弟的马仔们这些日子并没有忙着人口走私的大生意,而是悄悄混迹在矗星集团外的各种娱乐场所内,用贩卖人口换来的伦皮拉买下成批的枪械与一箱箱子弹,枪与子弹被分发给往日里忠心耿耿的小弟们,与之同行的命令是守在矗星的周围等待通知。
有些久混江湖的老油条们已经嗅到了危险,邦克烈的死讯让这座罪恶都市中的湖水再一次搅动起来,他们猜测正值壮年的胡尔兄弟想要高些大事情并借此统一圣佩德罗苏拉的地下市场,可他们想不明白派这么多人守在矗星的周围是何用意,难道胡尔兄弟想在这次的动乱中一举搞掉关系一向维持不错的矗星集团。若真是如此,那他们绝对认为胡尔兄弟是疯了,矗星于圣佩德罗苏拉城中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远远超过本地帮派一大截,这也是为什么邦克烈、胡尔兄弟以及瓦德兹先生虽然权倾一地却也要小心维系与矗星感情的原因。
老油条们猜不到其中的原因却知道让胡尔兄弟走上今日局面绝对离不开那个女人,那个夺魂摄魄美艳无比的女人。
天空阴霾愈发沉重,云层中偶有惊雷响起,酒店中玻璃窗后的克里斯伯格端着高脚杯注视着远处的大楼一言不发,身后是用绸子一遍遍擦拭蓝弧刀身的绯雨明空。
暴雨终至,自天际而落,似万千利箭射向人间!